傅芫重重磕头,声音提高了几分:“求姑母废去芫儿美人一位!”
太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傅芫并未起身,只一味地叩首:“芫儿球姑母下旨罢黜美人一位,让……让芫儿只做一位宫女,芫儿愿伺候在姑母身边!”
“什么赏赐,你起来说便是。[燃&文^][]”
傅芫双手握拳,俯首贴地道:“芫儿求姑母一赏赐!”
心里一个积压已久的想法,令她萌生而起,傅芫咬了咬牙,起身恭敬地跪在了殿下,太后不知她为何如此,有些惊讶。
傅芫听了太后的话,心内一惊,突然觉得怕什么来什么,她知道有了这些事情墨玉轩是回不去了,可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甘心就这么成了后宫的女人,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傅芫,最起码她还不是那么认命的人。
太后欣慰地看着傅芫,让傅芫坐在身边:“傻孩子,你为了哀家吃了那么多苦,哀家定要好好赏你,前不久哀家同皇帝商量了要晋一晋你的位分,商量来回,觉得贵嫔的位子最合适不过,等以后有了机会,再册封为妃……”
傅芫听见连忙道:“姑母没事就好,赏赐什么的都不重要。”
太后看她面色红润了些,心里才放了心,只着手将傅芫拉到身前:“看你已经没有大碍哀家才放了心,这次你救了哀家,哀家可要好好地赏你!”
傅芫笑了笑,连忙屈膝行礼:“姑母,您看我这一点事都没有了,躺了这么久我还真要活动活动才好。”
此时太后正坐在正殿内看着佛经,瞧见了傅芫走了过来,惊讶道:“你怎么过来了,身体还没有利索就到处跑,万一再落下病根该如何是好!”
锦陶本来还有些担忧,但一看到傅芫在床上的可怜模样立刻妥协,侍候着她梳洗装扮。镜中的傅芫瘦了不少,一张小脸光衬出一个尖尖的下巴。但一切收拾妥当,傅芫便带着锦陶一同去给太后请安。
傅芫在泰康宫内又调养了两日,期间除了太后看过她几次,今日傅芫觉得身体真的已无大碍,让锦陶服侍她下了床。
……
锦陶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继续喂着傅芫喝粥。
傅芫听了这话,心里微微叹息:“太医也好,齐王也罢,都不是我们能招惹的人,以前在墨玉轩自由惯了,很多事情都没了规矩,现下大家都无事那便好。”
锦陶高兴地一勺一勺地喂着,嘴上也不消停:“小主,您这次救了太后娘娘一命,阖宫里可是都传遍了,想必以后的日子也不用回墨玉轩了,只是,唉。”说道这里离锦陶叹了口气,傅芫抬眼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锦陶摇了摇头继续道:“奴婢也是近几日才得知那谢太医,哦不,应该是齐王殿下,可真是将奴婢吓了一跳。”
说着将傅芫扶起,半靠在榻上,傅芫任由锦陶一口一口地喂着自己,香糯的粥进入胃里,让她觉得舒服了不少。
锦涛转身将桌子上的托盘端过来:“小主,你昏睡了这么久,快些吃点东西吧,这是银耳鸡丝粥,味道清淡。”
傅芫听了锦陶的话,心里五味杂陈,没想到皇帝会如此待她,这让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锦陶吸了吸鼻子:“那日小主出了事,奴婢知道后当时快要急死了,可是这泰康宫也不是随便能进来,奴婢只得去求了李公公,李公公人倒也挺好,在皇上面前提了两句,皇上就让奴婢过来伺候您了。小主,您总算是醒了,不然奴婢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芫连忙抬手给她擦眼泪:“锦陶,你怎么会在这?”
见傅芫还能开玩笑,立刻破涕而笑,但还是难掩心头的关心。
傅芫又惊又喜,连忙反握住她的手:“傻丫头,我没事了,你快别哭了,瞧你,脸都哭花了,像个花猫一样!”
傅芫还没有反应过来,锦陶一个步子冲了过来:“小主!你可算醒了!你还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此时见一位宫女急匆匆走了进来,傅芫转头看了过去,竟然是锦陶!
从太后的话里,她得知了自己竟是躺了七天的时间,竟然昏迷了这么久!傅芫伸手摸了摸头,后脑的地方还真是疼。
周围安静了下来,傅芫这才漫漫扯回了思绪。
傅芫乖巧地点了点头,看着太后离去。
傅芫连忙要起身行礼,太后连忙按住了她:“躺着便好,哪来那么多规矩。”
太后没有注意到傅芫的表情,站起身来:“你先歇着吧,哀家让人进来伺候”
傅芫目光闪了闪,她从来都看不懂皇帝,他的举动总是让傅芫不知所措。
看着他们都离开,傅芫收回目光,太后慈爱地看着她:“好孩子,皇上待你不薄,你是个有福气的。”
傅芫缓缓地开口,皇帝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谢岚朝着她轻轻点了点头,这几日他同样是心神疲惫,日日前来把脉,整个心还悬着,现在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多谢皇上,多谢……齐王殿下……”
傅芫听了这话愣了片刻,皇帝每日都来这里守着她?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站在一旁的皇帝却是有些尴尬,只淡淡地看了傅芫一眼,便要离开。
“这次你昏迷了七日之久,让皇帝和哀家都急坏了,皇帝每天除了早朝就是在泰康宫内守着你,还要多谢了齐王,若不是他的医术,恐怕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太后这才收回了情绪,只是看着傅芫还是有些心疼,皇帝看着她们眼光微微闪了闪。
傅芫看着眼眶已经发红了的太后,心内一阵感动,连忙扯着沙哑的声音道:“姑母,您看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你就不要在伤心了,只要姑母没事,这点小罪没有什么。”
皇帝微微点了点头,太后一听高兴极了,连忙坐下抓住傅芫的手道:“芫儿,让你受苦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性子,再莫要做这等骇人的事情,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哀家可如何是好!”
谢岚诊了许久时间,最后收回手站了起来道:“傅美人基本上已无大大碍,日后细细调养便可。”
待傅芫躺平之后,谢岚连忙坐下来为她把脉,傅芫不曾想为她看病的竟然是他,顿时有些不自在。
傅芫缓缓从皇帝怀里抬起头,情绪平复了好多,眼睛还红红的,看见皇帝身上她自己的杰作,一时间有些尴尬。皇帝却是一点也未曾放在心上,连忙亲自给她倒了杯水,傅芫连喝了三杯才舒适了一些。
听见通报的谢岚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眼神晃了晃,而身后的太后也紧随其后,眼里头透着欣喜。
傅芫许是内心积压已久的情绪,此刻也不管不顾尽情发泄起来,也不管是在皇帝怀里,只眼泪鼻涕全部落在了皇帝的龙袍上面。
皇帝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竟像是孩童一般,一时心疼不已,连忙将傅芫抱进了怀里,却僵硬的不知道如何安慰,只一味地轻拍她的后背。
傅芫感觉脑袋昏沉,浑身无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到眼前还是原来的世界,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突然眼泪如注,兀自地大哭起来。
傅芫这才透过光亮看见眼前的皇帝,心神才微微恢复过来,皇帝一脸憔悴,全无平日里神朗,傅芫就这么呆滞的看着皇帝,她没有想到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
坐在床榻边的皇帝看到傅芫终于醒来,这么多日的担忧竭虑一扫而空,连忙抓住傅芫的手:“你醒了?!”看着傅芫似乎还没有适应过来,连忙朝着门口的太监叫到:“快叫齐王进来瞧一瞧,傅美人醒了!”
长时间的黑暗令她根本无法适应周围的光亮,眼睛被刺得生疼,竟是落下泪来。
她挣扎恐惧,她想停止这永无边际的坠落,在最后一刻她感觉到自己沉入水底,周围的冰冷刺激到她全身的细胞,她用力惊呼了一声,睁开双眼。
傅芫就像是做了一个世纪的梦一样长久,梦里她从高空掉落,却是永远看不见底,就这么一直往下掉落,她以为她还在出海,在大海上面茫然的望向四方。
皇帝的脸色一天比一天暗沉,太后整日里对着佛经祈祷。谢岚已经想尽了法子,每次把脉都感觉到傅芫的身体在康复,可为何总是醒不过来。
宫内宫女太监心照不宣,那是因为太后寿宴摔伤的傅美人,已经六日都未曾醒来。
若说哪里有了变化,那便是太后所居住的泰康宫,皇帝每日早朝过后必然会第一时间跑来。
皇宫内沉静安逸,每个人都在循规蹈矩地忙着手中的活计。这几日来了几场春雨,酣畅淋漓,四月的天气,宫女太监褪去冬服,御花园内百花盛放,给这座死气沉沉的皇宫平添了一丝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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