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也如此打量着傅芫,轻轻一笑道:“你是谁?”
这一转差点撞到来人,那人身手矫健倒是避开了来,却是把傅芫吓得说不出话来,她本身又怕黑,这半夜三更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如果不是对方打着灯火看清是个人真是要把她吓得晕过去。那人看着傅芫的模样忍不住一笑,提着灯笼便放在了两人的面前,傅芫定了神这才看见眼前人的样子,准确的说一个男子,在烛火的光照下,这男子嘴角带笑面冠如玉,也就大约二十几岁的模样,傅芫心里暗道,这人生的真是极好的,这是她来到古代见到除了小六子以外第一个男人,当然小六子也算不得什么男人,可是眼前男子眉眼之间透着柔水,傅芫看着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也不知锦陶还听没听得见,看着她跑去的背影,傅芫只觉得好笑,连忙转过身来,继续看着烟花。烟花这东西在自己前世倒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可是傅芫看了难免心里难受,想着自己这惊天骇人的遭遇,饶是自己也难免一阵唏嘘。她只顾发呆走神,连有人靠近自己都不知道,只感觉到身边有了光亮,傅芫立马打了个激灵转过身来!
“小主许是冻着了!都怪奴婢贪玩,竟也不想着给小主添件衣裳!”说完还自己打了一下脑门,继续道:“小主,你先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回去给您拿披风手炉!”说罢竟也没等到傅芫开口,转身便跑了回去,傅芫心下着急,只得大喊了一声:“你自己也加件衣裳!”
宫里头今日皇上妃子一起享用年宴,宴会设立在皇帝居住的建安宫。此时正在阖宫里放着烟花,烟花放的老高,即使在六宫外这里也能看见一些。锦陶最喜烟花,为了看近一些愣是拉着傅芫往着六宫的方向跑进一些。此时宫内的烟花此起彼伏,朵朵烟花在天空绽放,让人更加感受到过年的气息,傅芫仰着头看的起兴,却不料突然打了几个喷嚏,一下子惊着了旁边又蹦又跳的锦陶。
被锦陶激的傅芫也面露喜色,一扫刚才的阴霾,任凭锦陶拉着跑了出去。
锦陶一听连忙收起了情绪,傅芫也夹了许多菜给她,这才眉开眼笑了起来。看着锦陶缓了过来,傅芫心里却也不是滋味,想着锦陶说的没错,这两年来,锦陶多多少少也劝着自己想办法得到皇上垂幸,可是这对傅芫来说实在有些为难,先不说皇上待不待见自己,光是自己也没办法过了这道心坎,傅芫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皇上,可是按着道理自己与这位皇上还是夫妻关系,想想她自己都冒着冷汗,若是自己能和锦陶一样该有多好,到了二十五岁时候便可以出宫去,到时候天高任鸟飞,一生无牵无挂倒也活得逍遥自在。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傅芫就开始头疼,想着皇上若是一直忘了自己她在这里老死一生也就罢了,若是哪天皇上一时抽风想起了自己,难道真要像那古代妃子一样把自己洗干抹净了送给那皇上“享用”?想到这里傅芫就禁不住一身哆嗦,只有默默祈祷这种惨事不要发生!正想的出神,突然听见外头噼里啪啦的声响,锦陶连忙放下筷子,大声道:“宫里头在放烟花!小主!我们快去看看!”
锦陶听到这里,放下手中的汤碗:“是的,小主。”说道这里,锦涛有些难过:“小主,奴婢在这深宫里头,熬过几个年头便可以出去,可是小主您呢,您有没有为自己的以后打算?自从小主那次生了一场大病,便被人赶到了这个地方来,可是小主您毕竟还是位美人,如今早已痊愈,皇上那边却始终没有话来,难不成这一生就要这样熬在宫里头……小主若是一直这样,奴婢没得说自是愿意相陪一生,可是奴婢心疼小主如此花样的年华就要这样枯萎在这深宫里头……”说到这里,锦陶竟忍不住哽咽起来,傅芫连忙拉过她的手:“都怪我都怪我,大过年的竟把你惹得不开心了,你若再这样我可要自责死了!”
十年了,这小丫头都跟着傅芫十年了,人一生有多少十年,最可贵的莫不过拿着自己的人生来陪伴另一个的人生!虽然真正的自己才和锦陶相处了两年时间,但这份感情在傅芫心里却是及其珍贵的。傅芫在心里叹息,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只一味的笑道:“你不是这宫里有个规矩,宫女年满二十五岁便可放出宫去?”
锦陶吃得开心,没注意到傅芫心情的变化,点了点头:“是啊,奴婢十七了,奴婢从小就跟着小主,算算年头都已经十年了呢!”
说罢两人倒也像模像样碰了一下碗然后各自喝了一口,开始兴高采烈地享用自己动手做出来的年夜饭。屋子内因为锅子的热气暖洋洋的,窗户上也被蒙上了一层雾气,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傅芫吃得开心,只觉得这种日子如斯美好,看着锦陶的样子,想着如果没有她在身边,愣是自己再天性乐观随遇而安这两年也无法过的这样舒心,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锦陶的头发,“锦陶过了今年你也十七了吧?”
锦陶也高兴的紧,连忙也学着傅芫的样子有模有样地端起粥来:“奴婢也祝小主新年快乐,吉祥如意!”
锦陶一听高兴了起来:“太好了小主!奴婢把这些菜都洗干净,待会直接下到锅子里吃!”傅芫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忙活着将腊肉切片炒菜,一顿忙活下来用了一个多时辰,主仆驾着炖鸭子的汤盆放在屋内的炭火盆上,又齐齐满满地摆上了傅芫做的六个小菜,最后梅花粥也熬好了,两人将年夜饭齐整整地摆了一桌,倒是丰盛的紧。一番忙活下来,主仆俩都是满头大汗。傅芫没想到下午间锦陶还剪了窗花,两人又是乐呵呵地将窗花贴满了窗户,回过头锅子已经烧开了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傅芫连忙拉着锦陶坐下,闻了闻锅子的香气,满足地轻叹一声:“饿了吧,小馋猫?”锦陶每次看见傅芫调侃自己都忍不住脸红,每次都惹得傅芫偷笑,傅芫端起一碗梅花粥,笑着道:“今儿个过年,我以粥代酒祝你新年快乐!新年走大运!”这番话说的通俗却也是最实在的,傅芫每次过年都想着能走上一年的好运气。
小厨房不是很大,主仆俩烧着炉火挤在里面倒是暖和的紧,傅芫先是将今天的梅花洗尽,等会米粥熟的差不多了再放进去做梅花粥。其实傅芫也不是什么手艺的大厨,只是在现代会做一些家常菜,比起古时候枯燥的制作方式倒是美味一些,小六子从外面带来了好多腊肉,还拎来了一只洗好待烹的鸭子,这下可乐坏了傅芫,抬起头对着旁边忙活洗菜的锦陶道:“这只鸭子新鲜着呢,待会放上汤炖着了,炖出浓汤来我们一起在屋内吃锅子!”傅芫的意思是吃火锅,不过锦陶说这边吃锅子就是吃火锅。
穿上了新鞋袜,傅芫总算是暖和了过来,这一坐也休息了片刻,眼看着天要黑了下来,连忙拉着锦陶道:“忙活一日了,我现在也暖了过来,我现在去小厨房做咱们的年夜饭!”说完便向外面走去,锦陶连忙跟了过去,嘴里不停地叫唤着“奴婢也要来帮忙!”
傅芫朝着她摆了摆手,锦陶连忙接过傅芫手里的竹篮,主仆两人一起走到了屋内,锦陶为傅芫解下披风,看到傅芫发髻微乱的样子,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似是习惯了的样子,然后又把手炉塞进了傅芫的手里,扶着傅芫坐了下来。傅芫捧着手炉轻轻暖了暖脸颊,笑着道:“外头那梅林果然是盛开了,就是积雪厚重了些,走起来费了些力气。”锦陶一听,连忙看了看傅芫的脚,发现她的鞋子都浸湿了,眼下又是一抹心疼,连忙给傅芫拿来新鞋袜换上。
回到墨玉轩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了,傅芫刚刚推开门便看见锦陶欢快的跑了出来,一袭桃粉的新衣衬得她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似得,嘴里头还不停地嚷嚷着:“小主,你可算回来了,有没有冻着身子?”
不知不觉地已经忙活到了梅林深处,傅芫身上已经有了些许汗意,头上戴着的披风帽子也掉了下来,露出一张粉白的小脸,额头上还密起了一些细碎的汗水,傅芫随手理开了额前的碎发,心想白辜负了锦陶一番功夫了,估计现在发髻也乱了,一想到锦陶委屈的样子,竟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不打紧,突然灌了口风,嗓子一痒立马咳嗽了起来。傅芫只好手扶着梅树弯腰垂着胸口,许是手上力气大了,竟将梅树摇晃了起来,树上的梅花林林洒洒地落了下来,落在她的头上脸上肩膀上,傅芫挥了挥脸上的花瓣,看着手里的竹篮子里也有了大半篮子,心想着赶紧回去要紧,万一命里不济被谁看见自己在这里糟蹋皇家梅林,想来也是一个不小的罪名。想到这里,傅芫连忙将自己披风的帷帽戴起,提起竹篮小心翼翼地离开,却没有看见从自己腰上不甚掉落的玉坠……
“哇……”傅芫放下竹篮,看着眼前的成片的梅花,由衷地轻呼一声,心想着自己果然没白来,昨日一夜的风雪真的是将这朵朵梅花召唤了出来。傅芫立时有些喜不自禁,四目望了一下杳无人烟,赶紧提起竹篮摘起那尚未盛开的梅花骨朵。梅林里本就无路,泥土在雪水的融化下变得柔软,一步一步走起来有点费劲,不一会傅芫的鞋袜都有了湿答答的感觉,不过她自己不甚在意,只忙活着手里的活计,想着晚上有着香甜的梅花粥心里就是透着高兴。
说来也奇怪,墨玉轩这地方虽然偏僻,但是周围的景色还是别有风趣的;。一草一木都似浑然天成,也许是很少有人来修缮打扫,所以景色出落了十分自然随意,不似那刻板的风景美责美矣愣是人工勾勒刻画出来,总是让人感觉缺少了那么一番自由之感。这片梅林是傅芫和锦陶无意玩耍间发现的,平日里不到冬日光秃秃的倒也无趣,可是现下时光不一样了,如今正月里来梅花盛开,再加上一场大雪,梅花本就孤傲风霜不畏风雪,越是寒冷越是绽放的淋漓尽致,离着老远的功夫便能嗅到一阵阵扑鼻的梅香。
墨玉轩在皇宫内偏僻的西南角,这里人迹罕至周围的院落也有些荒芜,似乎是被这座富丽皇宫遗忘的角落。傅芫心态极好,愣是把这里当成了被繁华俗世遗忘的世外桃源,想象着若能如此潇洒度过一生也不外乎是一桩美事。路上的积雪也无人打扫,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傅芫最喜欢这踩雪的声音,脚步也瞬时轻快了许多,乐呵地朝着附近的梅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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