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私塾内,二十多个年纪或大或小的学生,正在摇头晃脑的读着书。
“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读到了第一百遍,高仓剑的脑海中,响起了一阵毫无感情的声音:
《大学》熟练度增加1,总熟练度(13/100)。
这声音到也不像是说话的声音,更像是一段意识,从灵魂深处传来。
高仓剑撇撇嘴,把手中的《大学》甩在了桌上,打起了哈欠。
周围的朗朗读书声,如同催眠的靡靡之音,让高仓剑眼皮耷拉。
他用手撑着下巴,也不敢睡,翻开了《大学》装作读书,嘴上却压低声音,混杂在周围的读书声中,唱道:“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啪!
松木戒尺拍击木案的清脆响声,传入高仓剑的耳朵,让高仓剑吓了一个哆嗦,差点手一滑把自己下巴拧脱落。
高仓剑惊魂未定的转过脑袋,耳边已经传来了荆夫子的呵斥:“高仓剑,你不好好读书,嘴巴里在嘟囔什么玩意儿!是在唱歌吗!”
奶奶熊,我身为穿越者,只是暂时的虎落平阳龙搁浅滩,现在沦落到在这里读书,你一个教书的耀武扬威,小人得志个什么劲!
从来不知何为尊师重道的高仓剑心中腹诽,脸上却是笑脸相迎。
看着身形瘦高,充满威严的荆夫子质问自己,高仓剑承认道:“是!”
周围读书的同学一阵哗然。
原本朗朗读书,朝气蓬勃的学堂,一下子变得有些压抑。
他们都听过一个传闻,这荆夫子年轻时原本是黑龙山的二当家,后来归顺了北岐郡郡主,当上了总管。
再后来认识了一个戏子,是人称“北岐第一艳,歌声惊四国”的鹤仙子苏怡。
风流之后,荆夫子被骗了钱,被骗了财,被骗得开罪了北岐郡,落得一身功力被毁,逃到宝象国当教书先生的下场。
总之所有罪孽的源头,都是那个唱戏的女子。
这些传闻都是镇上那个说书的大头老王说的,肯定虚虚实实并不真切。
但荆夫子讨厌唱戏歌舞,这到是所有学生亲眼印证过的。
所以高仓剑居然在荆夫子的学堂上唱歌,这种事情产生的后续发展,是其他同学所期待的。
谁不爱看热闹呢?
高仓剑自然不会让其他的同学看热闹,好歹自己两世为人,虽说现在有些落魄,是个穷学生,但也不至于让一些十多岁,最小只有八岁的同学嗤笑。
他也不虚这荆夫子,唱歌就唱歌了,也没什么不敢承认了,他索性站了起来,道:“学生是在唱歌,但音量控制得当,并不曾影响到其他同学读书学习。”
荆夫子皱眉,转而变成了冷笑:“好好好,你居然还敢顶嘴,你唱,大声唱,让大家都听听!”
显然荆夫子已经是怒极。
高仓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当下洒然一笑,对着冷笑的荆夫子一拱手:“学生接下来要唱的,便是一首自己所作之新词,词名为《长江啊你全是水,马儿啊你四条腿》。”
扑哧!
周围的同学都乐开了花,哄堂大笑。
一来这高仓剑说话滑稽,二来这词名有趣的很,三来这高仓剑如此轻浮于荆夫子,受罚还是轻的。
如高仓剑这翻轻飘飘的学生,怕是要被荆夫子赶出私塾了。
荆夫子此刻心中也有了主意,只是现在让高仓剑把滑稽耍完,并未直接给出结果。
高仓剑看到周围同学的期待眼神,心中满意,也不废话,开口就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
第一句唱完,所有同学都震住了,连荆夫子也是一怔。
偷偷瞄了一眼周围同学的表情,高某人心中产生了一丝小人得志的欢愉,他只是顿了顿,又继续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唱到这里,高仓剑又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荆夫子。
荆夫子冷笑已经收敛,变得面无表情,双目盯着高仓剑。
此刻期待高仓剑出丑的二十一位同学,脸上都已经没有了笑容。
高仓剑继续唱:“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荆夫子原本毫无表情的老脸,此刻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那些原本看笑话看热闹的同学,现在也都是各个表情精彩丰富。
“唉!”一声沉痛的叹息声后,荆夫子转身,枯槁般的身体拖着阑珊的步子,一步一踏离开了学堂……
傍晚,青石镇,镇上专卖猪头肉的店门口。
一个青裙曼妙的女子在人群中找寻了一阵,很快的就找到了高仓剑,走近了,女子带着坏笑说:“仓剑哥哥,听说你骂走了你的老师荆夫子。”
这女子叫黄裳,是高仓剑听老王说书的时候认识的。
黄裳说话轻声漫语,走路也轻巧,身子骨也柔软的很。
黄裳和高仓剑见面的时候,高仓剑正抓着一根猪尾巴在啃,听到黄裳的问话,高仓剑含糊不清的嘟囔说:“我是唱走了夫子,原本挺风雅的事,怎么变成了骂走他,我又不是街上的泼妇。”
交谈了一阵,两人就一起走向说书老王的方向。
两人年纪相仿,都是豆蔻年华,高仓剑穿越后,唯一的乐趣就是听老王说书。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听老王说书这件事,是高仓剑在这个世界少数的乐趣了,高仓剑也权当是真的听。
到了镇子中心松月楼,已经有好十来桌人了。
待会儿来听书的人,多到桌子坐不下,站都站不下,黄裳家中富裕,要了个好位置,点了糕点和茶水零嘴。
人数差不多的时候,随着一句“天也不早了,人也不少了,鸡也不叫了,狗也不咬了”作为老王专属的开场白,今天的说书便开始了。
今天老王说的是一个叫做陈莲虎的少年,来到了一个山谷中学习武功。
谷中的师父不教他武功,只是让他挑水,今天挑一桶,明天挑两桶,少年恼怒,却不知道师父在教他轻功。
又让少年学医,把穴位背下来,少年又觉得枯燥,却不知道师父在教他内功。
又叫少年去劈柴,少年觉得疲惫,却不知道这般练下来,一身的硬功绝对非凡。
最后让少年学写字,只照着师父的笔画,临摹一个“杀”字,少年那会儿已经变成了青年,说,自己来谷里十年,啥也没学会,气得甩笔走人。
却不知道,这一个杀字,蕴含了师父所有的刀法。
最后少年遇到了,同样在山谷中学武艺的二师弟和小师弟,却发现两人已经拥有了通天彻地的刀法,生起妒意。
说到这里,老王便不说了,以一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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