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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七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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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时分,脑袋隐隐作痛,席子君被疼醒了,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看儿子睡得正香,她没有叫醒他。她知道儿子为了她的病,托了所有能托的关系,求了所有能求的人,但是谁都无力回天,她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她现在只希望生命能够多延续一些时日,让她多陪陪儿子,她真的无法割舍这个聪明懂事和她相依为命的儿子,她想看着他交女朋友,结婚生子。可是上苍不会垂怜她这个弱女子,当年是那样无情,现在更是如此。忆及往昔,悲从中来,无奈与思念化作两行清泪,湿了一世的桑田与沧海。

    那时她叫席玲,师范毕业后在A市实验小学当老师,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和A市人民医院的实习医生罗晋秋相识,两人一见钟情,不久双双坠入爱河,一起渡过了温馨浪漫的两年时光,他们决定结婚。罗晋秋的父母是医学界有名的专家,二老早就有了中意的儿媳妇人选,她是罗晋秋的大学同学,同是医生,他们两家还是多年的世交,所以他们坚决不同意席玲和儿子的婚事。那段时间,罗晋秋和父母的关系非常不好,甚至到了决裂的地步,她很是忧心。

    暑假前的一天晚上,罗晋秋突然来找她,一进门就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玲儿,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父母同意了。”罗晋秋激动得告诉她。

    “晋秋,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要不我会大晚上的跑过来吗?”罗晋秋捧着她微微泛红的脸蛋激动不已。

    “哈哈,唐僧终于取到真经了。”

    “不对,是妖精终于吃到唐僧肉了。”

    ……

    后来她才知道,他的父母和医院为罗晋秋争取到一个出国深造的大好机会,但是罗晋秋告诉父母,除非同意他和席玲结婚,否则不去。最终父母妥协了,答应他两年回国后举行婚礼。在送别的机场,他深情地望着她说:等我。她含情脉脉地点头答应。

    谁曾想他的父母会同意他俩的婚事,完全是缓兵之计。半个月后,二老约她见面,一起来的还有一位端庄温雅的姑娘。

    “席玲,我们是不会同意晋秋娶你的。”罗母开门见山地说,丝毫不留情面,让她很是尴尬,但是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们不是已经答应晋秋了吗?”

    “答应?不答应他会出国吗?”罗母一脸的不屑。

    “你们竟然骗他。”席玲气愤极了。

    “父母再怎么骗也是为他好,将来他会明白的。婚姻不是儿戏,不是过家家。你们两个人不管是家庭背景还是未来的前程都不般配。夫妻之间需要有共同语言来沟通,需要互帮互助来成就一番事业。不是我夸耀自己的儿子,以晋秋的聪明和造诣一定会成为未来医学界某个领域的权威。而你呢?即使再怎么努力怎么奋斗,顶多评个优秀教师。这样的你能给他带来什么?”罗母的话让席玲沉默了。

    “你是不是想说你可以给他最真的爱?爱是最不靠谱的东西。你们还年轻,觉得两个人相爱就可以幸福了,可是婚姻一旦褪去了激情的面纱,一切归于平淡,你和他之间的差距就会越来越明显。几年以后,他的朋友同行一起聚会时,人家的妻子个个光鲜亮丽,功成名就,而他呢?告诉大家自己的妻子是一名小学教师?那时他的心里就不会有失落感吗?就不会后悔吗?做人不能太自私,正因为你爱他,就更应该多替他想想,多替他的前程想想,如果帮不到他,反而会拖他的后腿,那么为什么不趁早选择主动放手呢?”爱子之心人皆有之,罗母的话也许是对的。席玲一颗热切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不要觉得我说的话过于刻薄,我是为自己的儿子着想,也是为你好。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会明白我的意思的。”席玲在心中苦笑:善解人意,您可真会给我戴高帽子。

    “哦,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秦一诺,晋秋的大学同学,也是多年的朋友。她是我们相中的儿媳妇。下周她也要出国留学了,和晋秋在同一家医院。”罗母真会“趁热打铁”,一点都不给席玲**的机会。

    “你好,席玲!”秦一诺大方地跟她打招呼,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你好,秦小姐!”席玲礼貌地对她微微点点头。

    “无论何时,我和晋秋他爸都不会同意你进我们罗家的门。如果不想拖晋秋的后腿,你就该好好考虑考虑怎么结束这段没有未来的感情,多给自己留点颜面。”不亏是专家,做了恶人还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可是,罗母的话动摇了席玲本来坚定的心,她是很爱他,但是她不想成为罗晋秋人生路上的绊脚石。整整两天,席玲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默默流泪。

    她的确很爱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她不想放弃,可是罗母的话像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挥散不去,搅得席玲脑中一团糟,心情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席玲决定回南坪村住一段时间。席玲不是一个任性的姑娘,她不想让年迈的父母为自己操心,也不想让心爱的男人为此分心,她要独自面对与抉择。

    南坪村位于A市和C市的交界处,风景秀丽,气候宜人,是一个典型的自然生态村。这里的村民淳朴善良,自给自足,过着简单快乐与世无争的生活。席家在南坪村有一处院落,平时没有人住,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去住几天。村里的人只知道席家的闺女叫小君,没人知道她的学名。席家给邻居留了一把钥匙应急,邻居隔三差五地过来帮他们打扫打扫房间,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浇水。席玲的父母在中川镇文化馆工作,虽然比不上罗晋秋家富贵,却也衣食无忧,小学和初中席玲都是在中川镇上的。还有两年二位老人就可以退休了,他们打算退休后回南坪村颐养天年。

    大自然真是一位神奇的造物主,远离了城市的忙碌与喧嚣,一切变得开阔明朗,躁动的心渐渐恢复了平静,席玲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起*后打开窗户,远望一轮朝阳斜出东山,近观满园鲜花展开笑颜。到了晚上,静静地坐在夜幕下,看点点繁星闪耀银光,听阵阵蝉虫鸣奏乐章,这样的日子很是惬意。席玲暂时忘却了烦恼和忧伤,享受着自由自在的乡村生活。转眼二十天就过去了。

    生活就像行驶在柏油马路上的汽车,平稳地开出一段后就会颠一颠,像是在提醒车里的人要小心。像往常一样,早上席玲睡到自然醒,起*后她感到身体很不舒服,想吐却吐不出来,脸色也不太好看,她无力地躺在*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怀孕了?他和罗晋秋只有那一晚在一起的,不可能这么巧吧。再仔细地想想:自己那雷打不动风雨无阻,月月准时光临的老朋友到现在还没有来,已经超过十天了。怎么这样,以她现在的处境怎么能够怀孕呢?席玲一边想着不可能一边祈祷着千万别怀孕,心里慌乱如麻。

    与其让猜测搅得人心不安,还不如得到确切的答案。席玲收拾东西提前回了A市。她挑了一家位置偏远的医院,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半小时的等待对席玲来说是一种煎熬,煎熬后的结果更是一种打击。她真的怀孕了。不知所措的席玲好想晋秋啊,她多么想晋秋就在身边,给她安慰,替她拿主意,可是大洋彼岸的晋秋又怎么能够听到她的呼唤呢?席玲忍不住痛哭流涕。

    夜已经很深了,席玲静静地躺在宿舍里,一动不动,心中却千愁万绪。在被罗家父母极力排斥的情况下未婚先孕,席玲心中觉得非常对不起自己的双亲,她愧对于母亲的谆谆教诲,她想偷偷地拿掉腹中的胎儿,这样就不会有人对自己和家人指指点点了,可是真要下决心堕胎时,却又舍不得这个来的不是时候的小生命,这是她和晋秋爱的结晶,她真的舍不得。

    席玲决定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的爱情赌一把。她彻夜未眠,伏案修书一封,按照罗晋秋留给她的住址寄了出去。她在信中告诉晋秋她怀孕了,她想生下这个孩子,同时她也不想让自己的父母蒙羞,所以她想尽快结婚,她相信罗晋秋一定会回来的。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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