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甫自打在威州城与范东黎分手之后,一路向西南走,直接奔向白鹤山。好在身上还有那个玉佩所换有的银两,自己倒是落得快活,晓行夜宿。钟甫身上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路上玩耍的快活些,自是走得慢了。吃酒住店都是上等,钱花的也不多。倒是路上遇见几个乞丐,慷慨解囊。
这日中午,钟甫沿着小路正在路上走着。迎面见着一个大汉,穿着却不是中原人。这个大汉身高八尺,满脸威严,双手双脚两副镣铐踉踉跄跄地走着。后面跟着五个同不是中原人装束的官兵。
为首一人手拿着狼牙棒,边走边喝,说道:“走快点,小心老子一狼牙棒结果了你!”
那大汉大笑两声说道:“你别狂妄,老子也就是被你抓住了,倘你们把老子逼急了,我结果你们才是真的!”
为首那人听得大汉这般说话,自是胡须倒挂,冲着大汉的后背飞起一脚,大汉匍匐在地,为首那人说道:“死到临头还嘴硬!看来,老子现在就得结果了你!”
那四人看见为首这人将大汉踹到,哈哈大笑,一人说道:“大哥,现在便结果了他,省的兄弟们路上劳累!”
一人说道:“公子让我们把他抓回去,为的就是斩草除根,若我们现在结果了他,公子定会认为我们没有抓到,说不定还要怪罪下来!”
那人说道:“依我看,我们把他杀了,带他人头回去,这样岂不一举两得!”
为首那人说道:“吵吵什么?你们知道个屁,公子爷亲手结果了他,我们只负责将他抓回去!”
一人说道:“大哥,从这里还有千里路途,劳累不说,银子都快用光了!”
那群人正说着,钟甫与他们相距不过三丈远。为首那人盯着钟甫看了一会,说道:“钱来了!”
钟甫不知丝毫,只是大步前行,待到跟前,为首那人持着狼牙棒,说道:“小子,算你走运,今天爷爷没起杀心,留你一命,将钱留下赶紧滚!”
钟甫大笑两声,说道:“今天我也碰上劫道的了!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为首那人说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萧齐是也!”
钟甫寻思道:这几个人的装束不是中原人,姓萧,莫不是契丹人?遂问道:“你们是辽国的将士?”
萧齐笑道:“正是,怎么样?怕了吧,怕了就赶紧将银子留下,滚蛋!”
那大汉却插嘴说道:“萧齐,我们辽国将士何时当过土匪?辽国将士的脸被你丢尽了!呸”说罢,那大汉啐了萧齐一口。
萧齐却笑着说道:“汉人俗语说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如今老子没钱了,当个土匪也属正常!若不是你从辽千里迢迢跑到这里,老子也不至于劳累!在多说话,老子先让你变成哑巴!”
那大汉却哈哈大笑,说道:“萧齐,你个叛徒,你愧对将军对你的知遇之恩!”
萧齐说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你没听过吗?”
那大汉又啐了一口,说道:“呸,你个叛徒,一些钱财就把你收买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用迷药将将军迷倒,才砍下将军的头颅。这也就罢了,你连将军的家眷也不放过,可怜我那小公子不知现在如何,一十八年了!仍杳无音信!”
萧齐趁着大汉不备,用狼牙棒击在那大汉的后背,大汉趴在地上,苦笑着,说道:“萧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萧齐用狼牙棒指着那大汉的头颅说道:“老子追你追了十八年,我向哪里说理去?少在我面前叫惨!”
那四人见萧齐有些恼怒,赶上前去将大汉按住,用手捂着大汉的嘴。只听得一声惨叫,一人腾地站起来,握着右手,鲜血从左手缝里渗出来。那大汉从嘴里吐出一块肉,笑道:“都说人肉好吃,我看还不如狗肉!”
萧齐见状,挥起狼牙棒想着那大汉的脑地击去。还未触的那大汉分毫,狼牙棒被一块小石子隔开,正中手下胸膛。那手下从大汉身上跌落下来,大汉挣扎掉其余二人,站起身来。
萧齐定睛看着钟甫,知是钟甫用石子将狼牙棒隔开,遂说道:“小子原来会功夫,今天爷爷得陪你好好练练!”说罢,挥动着狼牙棒冲着钟甫的胸膛击来。
钟甫侧身躲过,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出手?”
萧齐说道:“我说有仇就有仇,今日必定让你丧身于此!”说罢,狼牙棒扫向钟甫的下盘。
钟甫轻轻一跃,多开狼牙棒,从腰间摸出一粒石子,弹向萧齐的脑袋。萧齐见钟甫出手,侧头躲过,狼牙棒却挥向钟甫腰间。钟甫后退几步,狼牙棒擦着钟甫的身子飞过,径直停在钟甫正前方,旋即直奔向钟甫前胸。钟甫右脚作为支撑,身子稍稍后仰,左脚早出,正踢中狼牙棒的底部。正是一招长揖山东隆准公。狼牙棒被钟甫左脚踢中,擦着钟甫的脸过去。
萧齐见钟甫踢中狼牙棒,正欲后撤,却摔倒在地。原来是钟甫趁着狼牙棒擦过自己的脸颊之时,侧腿横扫,扫中萧齐的下盘。
萧齐摔倒在地之后,顺势前滚,丢了狼牙棒,站起身来。双手握拳,萧齐对着钟甫说道:“你小子有些功夫,让我好好讨教讨教!”话必,出拳冲着钟甫前胸击去。
钟甫见萧齐来势凶猛,脚尖轻轻触地,身子已然跳到空中,躲开萧齐袭来的两拳。还未落地,钟甫直觉得左脚奇痛难忍,放眼望去,蓦然发现萧齐右手食指点中自己脚踝处的昆仑穴。钟甫落到地上,左脚已无法支撑,摔倒在地。萧齐见钟甫摔倒,当下从腰中掣出短刀,飞身扑向钟甫。
眼看钟甫就要被短刀击中,那大汉大喝一声,飞身踹向萧齐。萧齐身在空中,无法躲避,身子重重的挨了这一脚。短刀从钟甫左臂划过。鲜血透过衣服渗出来。钟甫忍着痛,挣扎着盘坐地上,右掌发出,两股掌风绕过横在面前的大汉,直奔向萧齐。
大汉不明就里,见钟甫右掌向自己袭来,当下双拳画个小圈,向前发出,只为迎接钟甫的右掌。不曾想两股掌风夹着自己过去,直奔向萧齐,萧齐结结实实受了这一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那大汉的双拳击中钟甫的胸口,钟甫当即不省人事。萧齐受了一掌,又见大汉使出功夫,心里多少有些害怕,站起身来,拖着狼牙棒,领着那四个小兵逃走了。
大汉暗自运力,双手震断了镣铐,又除了脚上的镣铐,翻身过去检查钟甫的伤口。
钟甫虽然被大汉双拳击中,但未伤及肺腑,只是一时闭了气,并无大碍。倒是左臂被短刀划过,伤口很深,鲜血直流,幸好为伤及筋骨。大汉抱起钟甫,四处望望,发现了一个破旧的山神庙,躲了进去。
那大汉四处找了些草药,用石头将草药碾碎,扯下钟甫的衣袖,用那半段衣袖擦干鲜血,不由得惊在那里,眼泪流了出来。嘴里嚷嚷着:“找到了,找到了!”
那大汉将草药敷在钟甫左臂的伤口上,从衣袍上扯断一条干净的布,帮钟甫包扎好,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钟甫,满脸都是深深地爱意。
那大汉心里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给了钟甫两拳。本来钟甫可以不受这两拳的,都是自己糊涂。大汉心里是既高兴又后悔,眼泪不断地从眼里溢出来,也不知是高兴的眼泪还是悔恨的眼泪。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钟甫醒来了。大汉早已在秒钟点起篝火,暖意袭人。钟甫刚睁开眼睛,那大汉突然跪倒在地,嘴里说着:“请公子恕罪,属下不知是公子,白白让公子受罪!”
钟甫不懂那大汉在说些什么,遂说道:“这位大哥,你在说什么?”
那大汉听得钟甫称呼自己为大哥,当下拜了两拜说道:“公子切勿乱言,属下承受不起!”
钟甫见那大汉礼数周到,自己有些慌张,想要活动手臂,不巧却牵动了伤口,一阵疼痛蔓延全身,钟甫不由得哎了一下。
那大汉见钟甫满脸疼痛,知道是动了刀口,又是一拜,说道:“属下请公子恕罪!”
钟甫说道:“大哥,你不要总是公子公子的喊,你多半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那大汉说道:“公子请勿多言,稍后便知!”说罢,那大汉右手食指点中钟甫天突,膻中两穴,钟甫全身动弹不得。
钟甫问道:“大哥,你要做什么?”
那大汉并不答话,从腰中取出一只短剑在火上烧着。银色的剑身瞬间变成黑色,待到剑身泛着红色之时,那大汉扯掉钟甫左臂上的扎布,去掉草药,用那发着红的短剑按在钟甫的伤口上。
一股烧焦味瞬时就钻到钟甫的鼻子里,比那疼痛还快。那大汉轻轻叩击钟甫的天突穴,瞬间一股疼痛传向钟甫的大脑。但钟甫仍是全身不能动,只能是感受着这股疼痛。
待得大汉将钟甫的伤口全部用短剑烫过,大汉便解开了钟甫的膻中穴。钟甫站起身来,搂着自己的左臂,嘴里不断地出着粗气。
那大汉却拜倒在地,说道:“公子,属下花了十八年,终于把你找到了!我终于可以告慰将军的在天之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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