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坠入悬崖
血腥之气弥漫四周，令人阵阵作呕，气氛被压抑到了极点。众人均布言语，冷冷地与美少妇对峙。此时，柳瑞等镖师内心十分矛盾，想转生而逃，又忌惮美妇人的身手，可若是留下，除非自挖双目，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可是自毁双目后自己将难以在江湖中立足，更何况发之体肤受之父母，这是这等贪生怕死，定会被武林同道所不齿，甚至连镖局也容他不下，到时候简直是生不如死。若换平常时候，众人即使敌不过，也能四散而逃。可如今刚与青袍剑客交过手，状态极其不佳，一拥而上也是徒劳。
就在柳瑞踌躇万分时，萧姓妇人背对着镖句其他人说道：“你们没有瞧见我的容貌，一路对妾身敬重有加，这便速速离去吧。”众人如蒙大赦，之感这声音如同仙乐，使人周身瞬间同泰自如，凝重之气一扫而空。但众人相互张望，有点不敢相信，一时间竟然没人敢走。
“你等还不快走，难道叫妾身行礼相送？”美妇人轻怒道。
众人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吹散了，相互搀扶着快步撤走，生怕美妇人喜怒无常，突然改变主意，让他们陪葬。临走之时，众人后头望了望柳瑞等镖头，有的叹气，有的愧疚，但脚下丝毫不慢。白老头和胖子一人一手拉着那个名叫“三儿”的少年，快步离去。
少年稚嫩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倔强，不满地说道：“咱们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柳镖头他们怎么办，要走你们走，我要留下来？”说着便要挣脱二人。
“还能怎么办，只愿他们自求多福了。”白老头叹息道。
“嘿嘿，要是你胖哥有那使剑的功夫，或许还能挽回点局面，现在人家姐姐让咱快走，你留下了也是徒留性命罢了”胖子小声说道，心里嘀咕着：要是你胖爷真有那功夫，天地之大，任我逍遥快活。区区一个龙门镖局，岂能留得住我。哼，这个时候逞什么能，你真以为如此就能让人称之为仗义了？这小子哪都好，就是有时候一根筋。你若真识得大体，那就好好练武，好早日给你那柳大镖头报仇去吧。
“你们三个站住！”美妇人说道，胖子心中暗道不妙。待见周围走的快到早已不见踪影，走的慢的也是两两相互扶持也走了很远了。唯独就胖子三人因为拉扯，走的最慢。心里已将少年祖上八辈都问候了个便，这小子自己要去送死也罢了，竟然还拉胖爷我做垫背。若今日你胖爷葬身在此，做鬼也咒你全家上下，老老少少都不得好死。
可名叫“三儿”的少年，是佟掌柜当年走镖时，捡回来的。据说那几年沧州闹饥荒，饿殍千里尸横遍野，一家人都饿死了，当时少年不足一岁，佟掌柜的看其可怜，就带回了镖局。胖子问候人家祖辈也罢，可连他祖辈是谁都不知道；咒他全家不得好死更是荒唐，少年的家人十几年前就死光了。其实胖子也并无恶意，只不过是逞口舌之快而已。要不然依他的脚力，早就跑的不知踪影了。
萧夫人的一句话，就如魔咒一般让三人一动不动。三人不敢转过去，生怕看到美妇人的容貌，那个时候不是死也是死了。此时早已胖子全身冷汗，两腿不停的哆嗦。
美妇人说道：“中间那位小哥留下，其他人请自便。”
白老头张了张嘴，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惋惜的看了看少年，便拉着全身僵硬的胖子一步一步的向远处走去。少年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对于生死也只是存有概念。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少年想都没想转过身来，便向美妇人快步走去。
待少年走近后，竟然拉起美少妇的衣袖，轻声道：“萧姑姑，这些人自称狭义之辈，却苦苦围攻这位大哥，虽然有些可恶，但他们并非坏人，求姑姑放了他们吧。”说到这时，少年竟然带着哀求的眼神望向萧夫人。
可让众人大为吃惊的是萧姓妇人非但没有动手，还任由少年拉着她的衣袖，脸上竟露出了丝丝笑意。随手用指尖在少年额前轻点道：“你这小子倒是狡猾，口是心非的紧，是不是想让姑姑放走他们。”
少年努力的点了点头，巴巴地望着她。
萧夫人原本带着肉肉笑意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凄然之色，只听她自言自语般道：“真像，真像。”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盯着少年，让众人心头发毛，对于这个有些喜怒无常的美少妇，均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美妇人弯下身子，双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轻声询问道：“你觉得姑姑怎样？”眉眼间更是柔情似水，糯糯的声音简直叫人全身酥软，乍眼一看就像是一对恩爱的情侣在悄悄地说着情话一般。
“姑姑相貌甚美，就像画儿中的仙女一般，我从没都没见过向姑姑这样美貌的女子，特别是眼睛，就像会说话儿。”少年红着脸说道。众人各个眼神古怪的望着柳瑞，心中不解这美妇人为何对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年如此上心。
柳瑞无奈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心中同样深感怀疑。这个少年孤苦伶仃，自幼便是在镖局长大，乃是少掌柜的书童。这次送镖因为知道是一妇人，出手十分阔绰，但镖局中鲜有女眷，佟掌柜因为担心众人粗手促进，一路照顾有所不周，这次让少年一路随行，听候夫人差遣。这一路上也算是风平浪静，美妇人确实不与任何人交谈，有事便会差遣少年去办，但也仅限与购置糕点干果之流。美妇人有事高兴了，便会打赏几钱银子给他。众人虽然眼红，但只能装作没看见。
柳瑞看见美妇人拉着少年的手，交谈甚是亲密，看到美妇人两颊晕红，更像是怀春少女一般，心中更是毛毛的。相传十几年前江湖中也有这样一名美貌的人，风姿卓韵的美妇人，武功深不可测。身边常伴有各种相貌俊雅的青年才俊，据说此女修炼的是一种采阳补阴的十分邪门功夫，每晚需与男子合欢，采集其身上的阳气。待此女吸干阳气之后，便会另寻其他男子，此般周而复始，武功可谓是登峰造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十年前那位美妇人在江湖中蒸发了一般。有传言是为情所困，自废修为，与一名男子归隐田园；也有传言说是因其为祸江湖，最后由少林悟自卑的八位神僧联手将其擒获，关在女娲塔内，日夜诵经以化解她的戾气。一时间众说纷纭，各路版本更是五花八门，最为可笑的是有传言说那位美妇人被仙人引渡，早已升天。总而言之，这些都是人马茶余饭后的谈资。
眼前的美妇人眉宇间尽是柔情，谈吐时轻声笑语。众人心中大胆猜测，莫非她是那位美妇人的传人不成？若真如此，此事不是没有转机。因为练就此功者，除了需是美貌女子之外，还必须是至情至性之人。至于为何要至情至性，没人知道其中的原有，都是一代一代传下了的。更何况众人性命危在旦夕，也没人愿意在这等事上多费功夫。
现在所有人的性命都在少年与美妇人的手中，美妇人多半是想与此少年做上一年半载的神仙眷侣，此事只怕是对少年早已种下情根。若一直像之前那样少年苦苦求她放了大伙，兴许美妇人就能答应也是不是可。就这样，众人望向少年的目光里多吃了几分希冀。至于美妇人与少年做个一年夫妻后如何处置他，众人就不做关心了，所谓死道友不死不死贫道，这是如此而已。
俩人不知聊些什么，却见美妇人笑魇如花，席地而坐，将少年搂在怀里，时不时便在少年脸上亲上一亲。少年红着脸任由摆布，不做丝毫抵抗。其实少年也不敢抵抗，心里一直惦记这如何解救众人，不想惹恼她后，自己人没救出，自己先赔上性命。他心知自己今日落在美妇人手中命在旦夕，只不过想救下镖局众人，一来是感谢镖局对他的抚养之恩，二来柳镖头等人平日里带他也不错，偶尔闲暇里还教他一两手防身的功夫，所以不希望大伙今日就此丧失了性命。便与美妇人一直谈笑风生，讨好与她。其实他的做法不可谓不蠢，若美妇人真要杀人，岂是他一个无名小辈所能抵挡。
少年与美妇人谈笑间，不知不知对她产生了一直亲昵之意，甚至有抱着美妇人的面颊亲上一口的冲动。但他知道这样大胆的举动会不会惹美妇人生厌，任由美妇人拉着他的手，细语绵绵。这种感觉十分奇特，就像是如沐春风一般，全身酥软，如入云端。少年也分不清楚这种感情到底是亲情还是男女之间那朦朦胧胧的感觉，只希望这美妙的时刻能够都停留一会儿，就此也算是不完此生了，不知不觉少年心里对美少妇生出了强烈的依赖之情。
山风吹来了一丝清冷，美少妇叹了口气好似自言自语般说道：“哎，终归不是一个人，可惜了，可惜了。”说完，她摆正身子，认真的向少年问道：“小弟弟，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吗？可有仇家否？你告诉姑姑，姑姑帮你完成。”
“姑姑说笑了，我从小在镖局长大，哪有什么仇家。”
“那你父母呢，只要你愿意，我给他们数不尽的金银财富，从此便可锦衣玉食，直到终老。”
“我父母在我生下来不久便饿死了，从小就是镖局抚养我长大，所以还求姑姑放过他们。”说道这里，少年有些伤感，两个眼睛已经流出了泪水。
“你的心愿就是让我放过他们？姑姑也是一个人孤苦伶仃在江湖上漂泊，很多人都向欺负姑姑，我若不杀了她们早晚有一天姑姑还是会被他们所杀。”美妇人叹气道。
“只要姑姑今日肯放过他们，我愿意一直陪着姑姑，我们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安顿下来，以后都向现在这样快活。”少年隐约感觉到这位姑姑也是个可怜人儿，兴许身世比自己还不幸，心中热血上涌，说出来也十分真挚肯定。
“你真的愿意一身一世陪伴在我左右？”美少妇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
但见少年肯定的点头后，美少妇像是得到了某种答复，心满意足的说道：“姑姑答应你今日不杀他们，待姑姑办完几件事后就来陪你。”说罢，双掌送出，少年的身子便向后飘去，最终坠入了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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