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洛水,绵绵向东,寒夜里繁星闪烁,似倾诉亘古的洛神宓妃与弈的传说,千万年的时间匆忙流过,行人无增无减,同样的传说里换了无数个似宓妃与弈的人,然宓妃与弈走到了最后,不知人间之人该如何在萤火般短暂的生命里怎样去修建合并的桥呢?
随行的将士见老国公一派悠闲,到也不急了,干脆支了砂锅做起了晚饭。随着暮色降临,洛河边升起了冉冉炊烟,燃起的炊火映红了男子们坚毅的脸,在这寒冷的夜幕里,奇异地温暖人心。
旁的宁国公乐呵呵笑着喝了口小酒,对一旁的声音置若罔闻,心想那小兔崽子还是够孝顺,五十年的琼花酿灌了满满一壶,不妄他时时帮他打谎蒙着他爹,哼哼,小崽子!
不得不说,这位林将军训的是有点儿过了,宁巸乃他毕生所崇敬的人,自由不得这些个小崽子来质喙,这小将也是自个儿撞了枪口上。
“我大周名将是一群山匪都解决不了的需要你这崽子来操行的么?!不知所谓!”
这将军便是一直随宁巸骑行在前边儿的,此时一听手下的将士如此轻浮,不由得怒斥:
“将军,国公可打算怎么做?”此时宁巸正被扶着在一旁休息,一旁的另一将士得以钻空来探探风,得让自己心里有个底的不是。
然幸而天不亡周,此次来的洋人只是来打头阵测测这个海外富饶的大国水深几许,是以并没有多少武器和粮草,且南洋水师也非草纸扎堆的,两军交战了几回,自然能找着他们的短处,且毕竟他们是地头蛇,对于哪处海湾水深水浅有无暗礁可比这些两眼一抹黑的洋家伙要有优势的多,是以坐镇临洋关的钱枫守将也不急了,等朝廷忙完了北方,自然会来操心南方。此时正是北疆奋力抵抗胡人之时,今天刚被占去的城池许明儿又给抢回来,刚打算的庆功宴还没吞咽下又传城被攻了,战报就如雪花般飘落,钱守将看的不耐了,干脆将朝廷送来的战报给找了桌子摞着慢慢儿看,每天该听曲儿的听曲儿,该唱戏的唱戏,与此时年过花甲的老人正风餐露宿为援北粮草忧心的老国公可没的相比的。
周国以前几百年就已发明了火药,历经几百年的改进发展便有了现在的火炮,早在周国以前火炮就已现世并被用与军队武器装备,到周国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时候能用的上火炮,皇帝们也似乎都统一的遗忘了这一武器,所以现今周国虽也改进了火炮,但所用的制造方法依旧沿袭祖宗的做法,提炼的火药纯度一直不高,打出去的火力无法聚拢漫天的飞舞。是以南洋水师的漫天雷听着似乎很是吓人,可一遇上蓝眼睛们不段改进发掘的火枪,便一下的在子孙的跟前焉了下去。
此时周国战火四起,不仅是北疆,就连洛水以东的湖海边区也有海贼成灾。若平常时南洋水师出战就够这帮海贼喝一壶的,偏屋漏逢着连夜雨,从海上来了一群蓝眼睛红头发白的像馒头壮的像木桩的家伙。要说周国是崇尚文墨的国度,周国人也一向自诩聪慧,自是不惧这海外来的家伙,坏就坏在这群蓝眼睛不仅带来了一些从未见过的东西,还带来了比南洋水师的漫天雷更厉害的火枪,这种火枪可就比周国那老掉牙又笨重的大型火炮要好太多了。
“传令,原地休整待命!”
宁巸抚了抚花白的胡须,略微想了会儿,便向红衣将士吩咐了下去。
要说此次皇帝怎么会涎着脸要宁巸来监运军粮呢?说到此估计宣德帝恐怕也想哭了。朝中自宁巸以后,武将渐渐凋零,以往宁巸在位时调教了不少虎将,如今也都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可人才也需要时时发掘,给国家带来新的血液,如今虽有那么些个有点儿能耐的,但毕竟缺了些经验,此次胡骑南下之势犹如破竹便是这些个新兵蛋子收集经验的代价。宣德帝想想就后悔,早不如豁出脸面请宁巸上阵便不会白白丢几座城池,可惜的是宣德帝就偏早时候没想清楚,这次请宁巸来监督粮草运输宣德帝可是下了血本呢!
这老者便是周国名将宁巸(yi)宁国公,曾年轻时镇守镇北关,败退了胡人大大小小五十多次战役,但因其年岁渐增,北疆膏腴之地,地势偏僻寒冷,曾健壮的镇北大将军渐渐有心无力了,皇帝怜惜,特将他召回封了宁国公,以后便在京都安享晚年。要说皇帝的这番作为也算是有贤君之名,可皇帝是不是趁此收回宁巸手里的兵权这可就不得而知了。只宁巸倒乐得个轻松自在,与其让皇帝时时提防你用手中兵权作乱,还不如让他收回去得了,省得他时不时找个莫须有的罪名来恶心你。当然,宁巸纵使这么想着也不会傻着让皇帝知道,据说宁巸将虎印上交给皇上的时候笑的一张老脸赛过菊花,皇帝见了甚是欢喜,对这个老臣也放下了不少心,连带着赏了宁巸不少好东西。
“报将军,前方三里外有流寇扎寨!”一名红衣小将高举手中的号旗从前方驰马奔来。为首的老者闻言,勒马停下,旁的红衣将士见此,举手向身后的队伍做了个停下的手势,侧身向老者道:“国公?”眼里询问之意甚多。
三月的阳光正好,冰封的洛水已融化,蜿蜒曲折地奔向远方。枯草中冒出点点新绿,冬季寒风中残留的芦苇花在春风里招展着,安宁,惬意,与正被蹂躏在战火中的北疆可谓天地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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