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玩游戏,一个晚上,一整天的时间你都会觉得过得很快,时间如同流水般,在网吧嘈杂的环境,以及都不知道是不是迷惘或者无聊的心情中就这样过去了。
回到宿舍,洗澡,睡觉,一整晚就这样结束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左右,该起床的起床,该坐车回去的坐车回去。
一个月的周末就这样很平静很平常没什么太特别的就过去了。
仿佛一切都是如此的有迹可循。
我和阿苑来自于同一个镇,而且村子都是相隔不远,如果开摩托车的话,几分钟就可以到了。
和阿苑一起慢悠悠的走过城里的步行街,往着车站的方向走去,对于回去这件事,除了坐公车之外,没其他的办法解决,当然,有钱的世界其实没有什么事办不成的。
可惜,大前提是我们要有钱才行。
没什么两样,和阿苑在我们村子路口相聚,一起踏上复读的路,而今天,两个月的高四生活就这样宣告告一段落,也是在我们村子的村口挥手告别,下次相聚,就是在学校了。
至于还能不能那么巧的在公车上碰见,看缘分吧!
但总会遇见的,不是吗?为着同一个目标。
从村口到村子里是一条长长的水泥路,单车道,两边是农田。
这个时候已经看不见田里还有稻谷之类的了。当然,也有些人是种了白萝卜之类的。
因为过年的时候包饺子的馅需要白萝卜。
也有些人在自家田里种了一些玉米,至于能不能够有所收成,那要看村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肯安分的做个好孩子,当然,还有就是自家能够照料好这些玉米。
慢慢的往着这条水泥路朝村子走去,去到车站坐车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钟,回到村口的时候大概就是十点半多一点,因为放假的日子不是赶集的时候,村子往外赶的人没有多少,所以能够偶尔看到一两个村子的人已经算是好的了。
这时候他们应该是去工作了,做一些小工什么的,在没有农活忙的时候,可以补贴一下家用。
阿爹还在的时候也是如此的。
每次放假回家,家里面是没有人的。
阿爹和阿奶都外出做工去了,父母也不可能在家里,他们出去除了过年过节会回家之外,家里就是如此冷清。
阿爹家和我家是挨着的,每次放假回家,做饭的肯定是我,因为我不可能会让他们做饭给我吃,我觉得只要是家里的小孩,都不能这么做。
这是原则,也是我做人的根本,尊老。
阿爹如果还在的话,估计已经五六十岁了。我上高四,考上大学,对于阿爹这一辈的人来说,是值得夸耀很久的事情。
我是考上了大学的,只,阿爹的一辈子还没来得及等到可以夸耀的时候便已经结束了。
我走在这条水泥路上,两旁的杂草已经覆盖了一些路面,看起来这条路已经没有完整的时候那么大。
我又不禁想起阿爹家的那台九零年左右的嘉陵本田。
这部摩托车现在都还能开,只是,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我想,它依旧是拖着满身伤病在苟延残喘吧。
从我懂事的那天起,这台摩托车便已经存在我的记忆之中,似乎一直没变,如同那个已经远在另一个世界的人的面容一样。
九月份的阳光依旧很猛烈,可是今天却似乎有点柔和了。
走在路上,虽然感受到一点热气,但是却又一点风吹来,带走了那丝原本属于夏天的热气。
家门口有一口很大很大的池塘,估计有七八个篮球场那么大吧,可能比这个还大。
坐在门口往着池塘尽头的方向看,视线一直延伸开去,就会看到很远很远的那座山,那座山叫做岭头岭,是我们这个镇很出名的一座山。
如果是坐在在门口,随着池塘看过去,因为池塘的尽头不远处还有很多树木遮挡着,岭头岭这时候看着就像日本的富士山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富士山的白雪覆盖的山顶。
估计如果是春天的时候,日本的富士山也不会冰雪消融吧,那么,就算四季轮换,我们这个岭头岭也只是山寨的富士山了。
回到家,拿钥匙开门,没有看到熟悉的东西,比如,靠在墙角的水烟筒,靠在屋子墙根的铁犁,甚至以往我和大哥为了把稻谷和稻杆从田里拉回来的平板双轮车都看不到了。
一切都随着阿爹的离开慢慢消散在生活里。
有时候,很害怕自己会慢慢的将那些自己很在乎的人或事忘记,要知道,时间能消磨掉一切刻骨铭心的事情。
就算你再爱一个人,再怎么刻骨铭心,再怎么撕心裂肺,,时间都能将那份热情冲散冲淡,仇恨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够随着时间消逝,还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像仓央嘉措的诗所说:世上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可是,有时候,我们真的不能够,也不愿意忘记一些事,一些人,因为他们太重要了,重要到就算拿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来换,也换不回来了。
我说过,如果这个世界有神,如果可以,我宁愿拿我的十年,甚至二十年,来换他安享晚年。
可是,可能吗?不可能啊!
就像这个我印象中门口的大池塘,原本是可以光着身子跳进去洗一个澡,在春季还可以捞塘虾的所在,现在却已经满塘碧绿,甚至绿得发黑,再也不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了。
就像绕着村子流向江里的那条河,记忆中是可以在每年雨季发洪水的时候捉鱼的所在,现在除了垃圾就是黄泥水,也再也看不到记忆中跳进河里脚踩在泥土中随处可以踩到的蚌贝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家乡还是家乡,可是家乡的那些人,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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