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心里一阵烦闷,空气好像实体一样通过呼吸流进肺里,肺却胀痛的像充气到达透明程度的气球,似乎再有一口气就要炸裂,身体像架在薪柴上焚烧般烦热,全身的毛孔都处于痉挛状态。晕眩恶心烦闷口渴交杂的感觉让张狂惊醒过来。张狂舔了一下干裂的难受的嘴唇,猛吸入一口气,心一紧,呛得眼泪都咳出来了。怎么回事,昏昏沉沉的张狂下意识的摸一下床上的电热毯。没有烧着呀,那为什么身上这么热呢,张狂再伸手确认一下身下的电热毯。“着火了。”听到撕心裂肺般的一声大叫,张狂像条件反射一样从床上惊跳起来。灼热的带着焦味和烟尘的空气像龙卷风一样扑面而来,让张狂差点眩晕过去。“狂,开灯。”张狂模模糊糊的听到刘伟国的叫声,憋着一口气,忍着心里恶心的感觉,强睁着因灼热的空气而刺得眼泪直流的眼睛,摸索到门口。“开关在哪呀。”张狂不得不闭上像针刺一样痛疼的眼睛,胡乱的用手摸索着。“狂,开门!开门!”曾知柳摸过床头的手机胡乱爬起来扯着嘶哑的嗓子吼道。张狂艰难的摸到门边,费力的打开门锁,一阵冷风夹着清新的空气顿时使张狂烦闷的感觉一扫而空,还没等享受这种快感,两条人影低着头咳嗽着踉踉跄跄的跑出来。“快,打电话报警,”刘伟国边喘息边说。“我手机还在床上,”张狂惊魂不定的说。“喂,119吗?新文化小区3栋402发生火灾,快来。”增知柳近乎嘶吼着说。“欧阳呢,欧阳怎么还没出来,”刘伟国焦急地说,“火好像是从欧阳房间里出来的吧”。还没等刘伟国说完,曾知柳就要往里面冲。刘伟国一把拉住曾知柳大吼着说:“你要干什么。”看到平时一向温和的刘伟国大吼大叫,曾知柳明显一怔。“你干嘛对着吼,我要去把欧阳救出来”曾知柳眼睛喷火似得瞪着刘伟国。“不行,你不能进去,”刘伟国看了看滚着浓烟的房间,眼神坚定的看着曾知柳。“欧阳是我们兄弟,你打算丢下兄弟走是不是?”曾知柳奋力的撕扯着被刘伟国抓住的胳膊,面色张红,脖子也因为过分激动,过分着急,过分用力的扯着嗓子讲话而青筋毕现。“曾知柳,你冷静一点,火是从欧阳房间里开始的,如果他在房间,一定会比我们先发现火灾,率先逃出来的。”不管曾知柳怎么挣扎,刘伟国只是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万一欧阳早就被熏晕了呢”张狂盯着房间说。“张狂,你捣什么乱,没有万一,你跟我讲没有万一。”刘伟国被正真的激怒了,放开曾知柳,两手紧紧抓住张狂的衣领。“你是不愿往那想呢,还是自己骗自己?我告诉你刘伟国,欧阳真的可能还在房间,而如果他真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张狂冷笑的看着刘伟国。“不可能,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欧阳一定不在房间里,知柳你说是不是?”刘伟国慢慢放开张狂的衣领,神情激动地看着曾知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去里面看看”曾知柳坚定地说着。“不行,烟那么大,如果欧阳在里面的话恐怕……”刘伟国捂着脸慢慢蹲下去。“狂,你说怎么办”曾知柳看着张狂。“进去!”张狂说。“走,张狂我们自己进去”曾知柳鄙夷的盯着刘伟国,“以后我们不是兄弟”。“不行”刘伟国冲到滚着浓烟的门口双手紧紧把着门框“不管欧阳在不在里面,我都不会让你们进去,就算你们不把我当兄弟,我也不会让你们进去。”张狂和曾知柳慢慢的走近刘伟国。“你让不让开”曾知柳死盯着刘伟国的眼睛。刘伟国紧紧抿的嘴唇不说话,眼睛不知道是被浓烟刺的,还是急的流出了眼泪,紧紧抓住门框的双手因太用力了,指节有点发白。曾知柳走过去用力的掰着刘伟国的手指说着:“如果欧阳真出了什么事,我一定饶不了你”。刘伟国用手猛推曾知柳,曾知柳咣当一声摔在地上。“你推我”曾知柳爬起来抓着刘伟国的手臂就咬。“等一下,手机,打电话给欧阳”张狂看着地上的手机大声说。“对,哎嗨,哎嗨......”刘伟国艰难的忍着手臂上的痛疼和刺鼻的浓烟。曾知柳焦急的拿起电话,颤抖的手指胡乱在手机上点着。张狂一把抢过手机,拨通欧阳腾的电话。“快点,快点,快接呀”曾知柳嘴上不停地说。“没人接”张狂一阵沮丧。“人都熏晕了还怎么接”曾知柳大叫“刘伟国你让不让我进去”曾知柳急红着双眼说。“哎嗨,哎嗨,孙琳琳”刘伟国有气无力的说。“对,孙琳琳,”曾知柳跑到张狂身边“免提,免提”。一阵叽里呱啦的韩语歌之后,一个慵懒的声音传过来“谁呀,这么晚了……”没等孙琳琳把话说完,曾知柳叫道“你开房了吗?”“神经病,你才开房呢,你一家人都开房。”“嘟”“草,她竟然挂我电话”曾知柳吼着说。“你不能好好说话吗”刘伟国和张狂一口同声的说。又是一阵叽里呱啦的韩语歌。“我是曾知柳,你到底有没有和欧阳去开房。”“去死”“嘟”“妈的,老子差点就死掉了,你再这样欧阳真的要去死了”曾知柳带着哭腔说着。张狂接过电话,叽里呱啦的韩语歌再次响起。“我是张狂,欧阳和你在一起吗?”“我告诉你,张狂,你们几个不要每天拿着那个说事,那是你们吃不到葡萄流口水,老娘和欧阳开房怎么了,你们要羡慕嫉妒恨就找鸡去,别他妈的像红海里的水——闲的蛋痛,老娘送你两字‘玩去’”。“我跟你说,孙琳琳,你别不识好歹,一副理直气壮高人一等的样子,我们今天真心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如果你真和欧阳去开房去了,我们感谢上帝,如果没有,我们可能要一起等着收尸,”张狂说完把电话一仍。三个人彼此沉默着。“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狂,你去看下119来了没。知柳,你挨家挨户的敲开,确认整栋楼的人都逃到了楼下。”“那欧阳怎么办”曾知柳说。刚准备走的刘伟国又停下来。“我去”张狂咬着嘴唇。“不行”刘伟国和曾知柳一口同声。“要去一起去”刘伟国盯着张狂。“总算说了句人话,”曾知柳指着刘伟国说:“刘老大,我对你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你知道吗。”“不行,刘老大上面说的那些事都得立即有人做,三个人必须分工”张狂说。“你要一个人去就是不行,”刘伟国眼光像钉子一样盯着张狂。“对”曾知柳附和着。“好,一起去,多耽搁一秒多一份危险。我去找一条湿毛毯,”张狂说着敲开邻居的门。“阿姨,大叔,着火了,赶紧到楼下去吧。”“怎么会着火呢,我去收拾一下”邻居阿姨嘟囔着往里走。“报警了吗,收拾什么赶紧下楼”大叔一边问张狂一边对往里走的阿姨吼着。“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能给我们一条湿的毛毯吗?”张狂说。“沙发上那条吧,洗手间就在旁边,”大叔指着沙发上的毛毯。“大叔,阿姨先下去吧!”等张狂拿着是毛毯出来时。曾知柳,刘伟国相互对看了一眼,同时点头。“着火了,快来救火呀。”一声独特的嗓音从楼下响起。“是他吗”曾知柳愣怔的问。“死定了”张狂和刘伟国咬牙切齿异口同声。“刘老大,张老二,曾四”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不断往上传来。欧阳腾跑到第四层,看到三张同样黑着的脸。“等下再找他算账。狂,去看看119来了没,曾老四和我去挨家敲门”刘伟国说。“那我呢”欧阳腾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去死”刘伟国张狂曾知柳三人异口同声地说。“大家小心楼梯,不要慌乱,用湿毛巾捂住鼻孔,蹲着往楼下走”张狂对着往楼下拥挤着的人群说着。“你要干嘛,疯了吗?”张狂一把抓住一个要往旁边房间里冲的人。“我的电脑,”女孩哭着转过脸看着张狂。“命重要还是电脑重要”张狂盯着一脸惊慌失措的女孩。女孩也不说话,就挣扎着往里走。“我真的放手了嘞,不要以为我会不忍心让你进去,我告诉你,你们女生的那些计量我早就看清楚了,要是没有我在身边,你还会往里跑吗,早就跑到楼下去了,就知道利用男人的同情心,”张狂自顾自地说着。“喂,你真不要命了。”看到女孩跑进屋里,张狂立马冲了进去。进屋没走几步,张狂就看见女孩摇摇欲坠,张狂一把扯过女孩,把她抱出房间,又冲进屋里摸索着把电脑搬出来。看着在不停咳嗽的女孩。张狂说:“你还装,是不是还想我背你下楼,别做梦了。”说完张狂径自往下走,走下一层楼梯,张狂听听上面还没动静,又往上走。看着双手支撑着膝盖不停咳嗽的女孩,张狂无奈的蹲下,把女孩拉到自己背上。“男人就是这样才比女人短命的,别乱动,好好在背上待着”张狂让女孩在自己背上趴好。看着张狂背着一个身穿睡衣的女人下来,三双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我勒个去去,太夸张了吧,”三张嘴巴异口同声。“玩去!”张狂把女孩从背上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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