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渊虽然已习惯太后这般态度,可每每看到别人家母亲儿子融洽相处,他何尝不羡慕!
“真的吗?”太后一听到“亲儿子”能回来陪伴自己过寿辰,脸上立刻表露出来抑制不住的欣喜。
“真的。”杨渊说完毕恭毕敬地站起来,行礼告退了。
“马上就是太后的寿辰了,雪岩你去通知下去,让靖王爷这几日之内务必赶回来,为太后贺寿。”杨渊说完,大步离开了。
“是。”雪岩知道,皇上内心是有多不痛快。
“热腾腾的粥来了!”唐秋冬一边儿喊着,一边儿从马戴手里的托盘中端出来粥,“你先把菜放到桌子上吧!”
“是。”马戴端着盘子走到桌边儿,秋瑾走了上来,帮他从托盘中把那几样菜摆放在桌子上。
秋瑾一走到马戴身边儿,马戴就低下头去,一脸尴尬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马戴,没想到你的厨艺进步的这么神速,都快赶上第一厨陈九流了吧!”秋瑾调侃道,她已经很明显地感觉到马戴的不对劲儿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没有……”秋瑾这么一说,马戴更加无地自容了,他赶紧抬头解释道,“这些都是唐大少爷亲自下厨给大当家做的,我的厨艺还没唐大少爷的一半好呢!”
说完,他突然为自己是个厨师而没有一个不是厨师的人的手艺好而更加羞愧。
“来,我扶你起来。”李易接过唐秋冬递过来的药膳粥,唐秋冬坐到床边儿,就要搂着酸甜坐起来。
“不用,我自己能行。”酸甜口气强硬地说道,可虚弱地还是抵不过唐秋冬的执拗。
“我喂你。”唐秋冬好不容易扶着酸甜坐起来,他端着药丸,拿着勺子搅拌了两下,放在自己唇边儿吹着。
“嗯,不烫。”他把勺子放在自己唇边轻轻触碰了一下,才送到酸甜的嘴边儿。
酸甜把头撇到一遍儿去,不肯张口喝。
“怎么了?”唐秋冬放在鼻子下边儿闻了闻,没有一点儿药的味道啊!
“我自己来。”酸甜伸出手悬在空中,等待唐秋冬把药碗放在手中。
唐秋冬撅着嘴不满地哼哼着,可还是依依不舍地把碗递给她。
他突然很怀念小时候,那时性格倔强的酸甜,有时候还是会撒娇地让自己喂她。
可如今她一变成大当家,是越发地冷淡冷漠,可也越发地显得憔悴不堪。
弱小的肩膀,承担了多少不该属于她的重担……
想着想着,唐秋冬真的很心疼酸甜。
酸甜见唐秋冬略微有些发愣的空闲,一把从他的手中端过来粥碗。
哐当……
酸甜刚用勺子舀了一勺,还未送至嘴边儿,便忽地一下把碗筷仍到地上摔碎了。
“你出去!”酸甜脸色立刻僵硬不堪,她抬头看着唐秋冬一脸懵懂,还未知发生些什么,便用坚定的眼神赶他出去。
“怎么了?”唐秋冬看着地上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药膳,酸甜还未尝便已打翻在地,热腾腾的粥洒在冰凉的地上直冒热气,还未一会儿,便已经凉了。
秋瑾站在一旁,虽不知酸甜到底怎么了,便走上前去,尽好自己的职责,蹲在地上捡着破碎的勺子和碗片儿。
马戴一句话未说,就默默地走上前去,帮秋瑾拣。
两个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一起,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都羞红了脸匆匆低下头。
“你的脾气真是越发地怪了!”唐秋冬丝毫没有生气的神色,面上尽显无奈之感,“有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说出来,我替你承担,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酸甜的心都融化了,可是脸上还是在一直维持着僵硬不变的表情。
唐秋冬底眼眸,没关系,慢慢来,只要自己一直能陪在她身边就好了。
“大当家?”秋瑾把地上都是好以后,把碎屑等污秽丢弃,当她回到屋中时,就只剩下坐在床上的酸甜一人。
“把菜端过来。”酸甜慢慢地倚着床沿儿,她的目光似乎要把桌上那几盘饭菜给看穿。
“是!”秋瑾立刻找来桌案放在酸甜的床上,又匆忙把饭菜移过来。
酸甜接过秋瑾递来的筷子,她夹起放在鼻下问了问,才放入口中。
每样菜她都以同样的方法尝试了一遍才放心地吃食起来。
“当家,菜都有些稍微凉了,要不奴婢把这些拿去热一热您再吃?”秋瑾知道酸甜身体不好,胃更是不大好,她对吃食也是颇为挑剔。
酸甜口中细细地咀嚼着轻轻摇头,吃着吃着,她的嘴角突然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糖豆的厨艺,真是越发地好了呢!”酸甜在心中暗暗赞叹道,一口一口地,似乎要把盘中所有的饭菜给统统塞进胃里。
秋瑾刚开始还略为欣喜,大当家终于吃东西了,可是越往后看,她眉头皱的越深,她这是要全部吃完的架势啊!
酸甜就那么一筷子一筷子地往口中送,让食物在口中慢慢地嚼碎,唇齿间都充满菜香。
秋瑾默默地走出去,再进来时,手中已多了一碗热粥。
她来到酸甜面前把粥放下,酸甜抬头看着秋瑾,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这眼看酸甜要去京邑了,我这心里怎么总不踏实啊!“吴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他的右眼皮时不时总是跳动着,总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老爷,您就放心吧!大当家做事一向谨慎,此去京邑有皇上身边儿的贴身侍卫雪岩陪伴,不会有事儿的!”老管家接过来丫鬟端上的点心,亲自给吴庸递上。
“当年要不是我一时失误,怎么会……”吴庸说着说着,心中懊恼不已,“如今老大他就剩下酸甜唯一的这个孩子了,我得保证她好好的,弥补自己当年的过失啊!”
“老爷,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您又何必耿耿于怀。”老管家宽慰着吴庸,他接着说道,“那件事大当家也知道了,对您不是还毕恭毕敬的,她都没有太怪罪您,您何必还一直自责呢!”
话是这么说,吴庸听完皱眉摇摇头:“酸甜越是对我毕恭毕敬,我心中越是愧疚。这孩子虽嘴上不说,但心里对那件事还是有些介怀的。”
老管家想要边界些什么,吴庸伸手打断,继续说下去:“我不能盼望这孩子原谅我,但愿她能和我亲近些,哪怕是多和我坐在一起吃些饭也是好的!”
老管家听完话,也没再说些什么了。
“你去叫来酸甜,我和她有话说,总得多叮嘱一番罢!”老管家接到命令应下,匆匆走出门去。
秋瑾站在床边儿端着木桶,酸甜双手扶着,头几乎要埋进去,呕吐不已。
咚咚咚……
“酸甜在吗?”吴石虎站在门口,他伸手敲着门,左手紧攥着,还有些略微发抖。
“当家,漱漱口吧!”秋瑾端过来杯子,让酸甜漱口。
“进来吧!”酸甜吐得差不多了,她漱过口,接过来秋瑾递来的毛巾擦擦嘴,缓缓地说道。
“什么事?”酸甜额头上冒着虚汗,嘴唇煞白地说道。
“我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正巧在路上遇到老管家,他说爷爷让你去一趟,说一下去京邑的事情,我正好要来,就顺便来说一声。”吴石虎说完,看了一眼站在床边儿的秋瑾一眼。
秋瑾假装冷静着,她替酸甜推辞道:“大当家身子虚弱城这样了,去不了了,明天再去吧!”
“嗯,好。”吴石虎淡淡地点头应下,他刚想关心一下酸甜,问问她到底怎么了,却被酸甜打断。
“明日上午我还有事,就现在去吧!”酸甜说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明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没有妹妹的身体要紧啊!”吴石虎心中暗暗思索着,嘴上还不忘亲昵地关心道。
“就是,大当家,明日早起些再去也不迟啊!”秋瑾十分维护主子的身体,主子不在乎,自己也得在旁边提点着呀!
酸甜见秋瑾一脸不情愿自己现在去关心自己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松口道:“好吧,那我明日先去一趟再出去。”
“嗯嗯。”秋瑾点点头,酸甜难得听自己的劝告。
“那行,我去跟爷爷说一声。”吴石虎面笑心笑,要转身离开,又有些心虚,想着再关心酸甜一下,“你这到底是什么病,要不要请我去请大夫来看看?听说那个季仁堂的季仁大夫的医术可好了!”
“不用了!”酸甜说着,直接躺到床上,闭眼养精蓄锐了。
屋内立刻安静下来,尴尬的氛围蔓延开来。
“那个,没事,大少爷您就放心吧!”秋瑾替酸甜解释道,她抬头看着吴石虎,“大当家的身体向来不好,所以应该没什么大碍,估计是最近太过劳累了罢!大概休息一晚就好了……”
她依据着以前的习惯推测道,说完,就和吴石虎一起离开,让大当家好好休息,顺便把门也关上。
当酸甜听到“吱嘎”的关门声,慢慢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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