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小吃部。
江雪眼盯着墙壁,心事重重的样子。丛槟硕给江雪选好筷子,放在眼前小碟里问:
“哎,又想那个受伤男子了吧?哎,你救这个男子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干部还是百姓?是商人还是……”拥下江雪说,“我跟你说话呢!你总是心猿意马呀?怎么!打见了这个男子你咋像脱胎换骨啊?我都不敢认你了?”
江雪这才回过神:
“啊!啊!”
丛槟硕瞪了一眼江雪:
“啊啊什么呀!我呀是在帮你解剖那个男子,换句话说也在提醒你。古人云:心活吃亏,面窄上当!千万别陪了夫人又折兵,搭上自己还帮着数钱啊!”
江雪不满地堵了一句:
“哄,哄我,自从见着他开始,你的话就没着地,平素金口玉言不也变成滔滔不绝了吗?拿那个男子成心气我怎么着。记住,少说一句话,多念一声佛,多一言折平生福。”
“哎,哎,别不识好人心啊!咱哥们可全是为你着想啊!如今呢学雷锋是好事,可出啥结果就不一定了。你这可是一个大姑娘,稀里糊涂救一个小伙子,赔点钱咱再挣,赔点时间咱再挤,一但要是赔上感情那一时半会可抖落不清了。”
“哎,哎,你咋不帮我想点好点子,全是馊的呀!自从救了他就没顺过,给点理解好不好?”
“江雪,善良的付出就是爱,惟有爱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情是爱的影子,有情就有爱,爱情总是在那特定的瞬间产生,只是你没有察觉,仅此而已。这虽然不是爱情法则,但你符合这个逻辑。所以,当姐的特别提醒你,千万别误入歧途哟!那个小伙子来历不明,多个心眼没错,一但与情和爱连上,引起柔弱无骨的碰撞,那可是心灵深处的绞杀,记住,爱情是有翩若惊鸿的引力哟!”
江雪被气得笑了。
“没想到经商大老板脑子里不全是金银珠宝呀!这个大富婆快成爱情专家了!哎,你没计算下爱情多少钱一斤啊?”
丛槟硕举筷打过来:
“爱情有卖的吗!”
女服务员端来两碗羊杂汤放在桌上,对丛槟硕说:
“丛经理,我们老板说他认识你,叫我们格外多加了两个羊眼睛。我们老板本是来向你打招呼的,听到你们说话不忍心打扰。特让我捎来一句话。”
丛槟硕感兴趣地问:
“什么话?”
女服务员说:
“他说:爱是对情的报答,真正的爱情得问天。”
江雪调着羊汤问:
“你们老板是男的女的?”
女服务员转身甜甜一笑回答。
“非常倾慕漂亮女孩的男孩。”
江雪“扑哧”下笑了,两眼高兴地盯着丛槟硕。丛槟硕倒是愣了。
医院特护病房。
谷江醒了,睁开两眼环视病房,脑际一片空白:
“我怎么在这?我……”
谷江这才想起与警棍搏斗的情景,忍疼支撑着坐起身倚在床头,眼前一幕幕在闪现,眼睛一亮直起身说:
“不行,我怎么能躺在这里?”
谷江挣扎着下地,朝门口走去。
医院长廊,谷江吃力的在人群中走着,走到住院部大厅时,腑部疼痛难忍,额头上沁出汗珠,不得不扶柱蹲在地上。
小吃部里。
丛槟硕用纸巾擦着嘴从兜里掏出钱:
“服务员,买单。”
女服务员走过来:
“这是帐单。”
丛槟硕对女服务员说:
“谢谢你们老板这两个羊眼睛,钱就不用找了。”说着站起身,兜里手机响了,从兜里掏出手机,“喂,是伯母啊……啊,我刚开机……小帆啊!小帆昨天去谈生意了……小雪啊!在我身边啊……两个人一夜未归……”
丛槟硕笑了,把手机交给了江雪。江雪接过手机:
“妈,我们都这么大的人了您还怕丢了不成……妈,我手机没电了……我啊!在,在单位呀!正好赶写一份稿子。妈,好了,不跟您多说了,我还有事,妈,我挂手机了啊!”
江雪忙关了手机递给丛槟硕。丛槟硕接过手机:
“编,骗,连你的母亲都敢骗,哎呀!你说这个世界变化真快,就连江雪这样老实人也学会骗人了。哎,哎,伯母刚才说小帆也一夜没归?不对呀!她该回来呀!就算不回来也该跟我联系呀!不行,我得回去看看江帆。”打着手机急忙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又问,“哎,江雪,你回家回单位还是回医院?”
江雪愣了下:
“当然是上班了!哎,找到小帆给我个打手机。”
江雪两手一比耳边。丛槟硕澹然一笑:
“哎,你手机不是没电了吗?”
丛槟硕问完扔了一个情意绵绵的眼神扭身走了。江雪瞪了丛槟硕一眼,心照不宣。
医院大厅里。
人们忙忙碌碌,显得很拥挤。
江雪背着包快步走进大厅,挤过排队交款的人群,由于脚步匆忙,撞得中年男子一个趔趄,脚下失衡手扶在柱上,险些踩到柱下猫腰蹲在地上的谷江。江雪瞪眼男子顺手抚下谷江的肩膀,直起身匆忙走过,快步上得二楼来到特护病房,拥门后见谷江病床空了,一愣脱口问:
“哎,人呢?”转身冲门外喊,“护士!护士!”
甘玫走过来,见是江雪,扭头往回走。江雪大喝一声:
“站住!”跟着问,“人呢?那个受伤住院的人呢?”
甘玫没理江雪。江雪忿忿地指着病床,声嘶力竭大吼:
“我问你他人呢?”
甘玫冷冷地回了句:
“我下班了!”
甘玫说完也发现特护病房的谷江真的不见了,慌忙进病房掀开被子摸了摸:
“你喊什么喊?这个病房你事最多,对个不认识的男人这么上心,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个被窝还热,他能上哪去呀?少见多怪,真烦人!像你这样不值钱的女人,早晚得饱尝被男人凌辱的滋味。”
江雪气愤地指着甘玫大喊:
“尝不尝凌辱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的病人哪!啊!他身上有伤刚刚做过手术啊!你是特护!”
甘玫这才醒过事来,瞠目结舌:
“啊!是啊!刚才还在呢!他刚做过手术还没醒过来能去哪呢?”
恒蒿市医院大门口。
谷江手捂着肚子,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出来。在门外的街上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在司机的帮助下上了车,出租车开走了。
医院院长室门前。
江雪拽着甘玫破门而入。一位中年男子正在接电话,抬头看眼江雪说:
“好了,她来了!你们马上派人寻找,有消息立刻告诉我。”放下电话走出办公桌看着江雪问,“对不起,我也是刚接到电话,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你的病人了。”见江雪拽着甘玫,忙换个笑脸,“小同志,看来火气还不小。你先放开手,请坐下说话。”
江雪松开甘玫,对中年男子怒目而视:
“你就是院长?”
中年男子点下头:
“对,我就是院长冯国泰,请你坐下谈……”
“我不是来跟你谈话的,我的病人自从来到人民医院,就没感到有丝毫的人为温暖,救死扶伤更谈不上。现在,我的病人,一位重伤病人在你们医院特护病房给丢了。请问院长,作何解释?”
甘玫站在一边低垂着头。冯国泰又回坐在老板椅上,拿起烟盒抽出烟点火吸了起来。江雪见冯国泰如同没事一般,怒发冲冠,高声大喊:
“冯国泰!你就这样对待你的上帝吗?今天,你不给我个合理解释,我不会善罢甘休。”
冯国泰往烟灰缸里磕下烟灰,淡淡地笑了: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你还要我怎样?再说,我见到的上帝多了,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没素质的人,不善罢甘休该把我怎样?啊!”
冯国泰抬头看眼江雪,目光又移到甘玫身上。甘玫听了院长的话,紧张的情绪倒放松下来,扭头很剜了眼江雪说:
“冯院长,您不知道,这个丫头可能精神有障碍。”
冯国泰两眼盯在江雪身上,从嘴角里轻轻重复:
“精神障碍?”
江雪两手紧攥着拳头,盯着冯国泰半天没言语。冯国泰冲甘玫埋怨说:
“甘玫,你是怎么搞的?这么多年护士这点经验都没有?没跟病人家属说清楚吗!医院是治病抓药的地方,不是托儿所。你这护士是怎么搞的?不给我添乱不行呀,啊!”
江雪实在听不下去了指着冯国泰大骂:
“你这个混蛋院长!难怪医院管理这么差。社会的温暖,和谐的构建,救死扶伤,在这连影子都找不到。今天,我就教教你,先从院长开始……”
江雪越骂越气,顺手抓起报夹在院长桌上摔起来,桌上电话,书本文件扔了一地。搬起地上一盆花举起用力摔在地上。冯国泰吓得往后躲着身。甘玫倒蛮机灵,转身冲门外大喊:
“保安!保安!”
江雪指着冯国泰说:
“恒蒿县人民医院院长冯国泰,我告诉你!院长室是我砸的,我叫江雪,你可以随时叫公安局来抓我,我也会随时来找你算账的!”
江雪说完转身往外走去。冯国泰目送江雪,这才想起什么,自言自语:
“江雪,江雪,好像在哪听过。”
甘玫见江雪走了,心惊胆战从一边走过来说:
“院长,她真的有精神障碍,昨晚上……”
甘玫的话还没说完,心烦意乱的冯国泰气愤的大喊:
“你才有精神障碍!给我出去!”
甘玫呆呆地看着院长半天,委屈得一句话没回答上来,哭着跑出院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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