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魔罗早起后离开了王帐。他走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却想着昨日喂安兮年喝了灯心草汁,估计她还会再沉睡一会儿,这才宽了心的离去。
只是他走了没多久,便有一位不速之客到了。
来的女子尊荣贵重,是宇文氏的郡主紫姬。她的母亲是宇文前任汗王的亲姐姐,她的父亲是宇文的南院大王,在整个东胡这个紫姬郡主都可谓是个人物只见她一身兽白婵衣,袖口以绣着祥云的黑色锦皮束紧,外套着华贵的紫貂皮裘,领口更镶嵌着蓬松保暖的紫色狐毛,她一跃下马就径直奔向了王帐。“无赦哥哥”紫姬在到临之前,还特意找了条河进行了一番精心的梳洗打扮,她期盼的冲进了王帐,却不见焰魔罗的身影。
“郡主”伺候她的小婢气喘吁吁的跟上了她。
紫姬正失落,忽然瞥见了榻上睡着一个女人顿时间怒目圆瞪着,心里更掀起了醋海狂澜她的无赦哥哥宛如天神,除了高贵的她还有哪个女人配留在他的身边这个贱女人是谁居然爬到了他的床~上
紫姬一把掀开毛毯,见她肩后还有一个军妓的烙印,心里更加气恼,一个妓也配留宿在声名赫赫的焰魔罗的王帐内
“还不醒来”紫姬怒斥着,蛾眉倒蹙。
“郡主”小婢提醒着她,“这个女人既然可以在王帐里过夜,可见很受焰魔罗宠爱”
“啪”紫姬抬手怒扇了小婢一个耳光,“你觉得无赦哥哥会为了这个女人与我翻脸”
“奴婢不敢,郡主息怒啊”
“给我打盆水去”
“是”
待女婢噤若寒蝉的端了一盆冷水进来,紫姬一把夺过,全都泼到了安兮年的脸上。
沉睡中的安兮年被这盆刺骨的冷水惊得一个激灵,惊呼着醒来了,她茫然的爬起身伏坐着,见到自己的床前站着一个衣饰华丽的紫衣女子,她锦服毡帽,叉着腰,一副怒气冲冲的难惹模样。
“你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
安兮年与紫姬异口同声的质问着对方。
安兮年努力的在混沌的大脑中捕捞着最后的记忆,最后的意识是焰魔罗霸道的将她从恒玉的怀里抱走,然后她就晕了过去她环顾了一下,这里的确是焰魔罗的王帐,猛然间安兮年打了一个寒颤,冰冷的湿发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她感到冷极了。
“哼我是焰魔罗的未婚妻宇文氏的紫姬郡主你这个下~贱的军女支还不快滚出去”紫姬刁蛮的说道。
未婚妻安兮年的心一阵刺痛,措手不及的被巨大的酸楚吞没。早就明白了他与她没有任何的可能,为什么还会这么失望这么难过他已经抛弃了她两次了,她对他的幻想不是早就该破灭了吗何况,她已经有了羿,她再次接近他是为了替羿偷到冰魄神草。她为什么要为他心酸,为什么要因他难过他是将她丢去军妓营的男人啊她怎么可以对他有感情
“还赖着不走”紫姬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大力的将安兮年从毛毯里拖拽到了地上,安兮年想反抗,岂知四肢绵~软的很,根本使不上力气。
在这一瞬,她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肮脏的女人,落在尘土里,那么的卑微,任人践踏。
“谁许你穿无赦哥哥的衣服的不要脸”紫姬的音调又高了两度,气急败坏的叱骂道。安兮年这才发现身上居然罩着一件宽大的男衫。原来她自己的衣服昨日被扯破了,焰魔罗便把他的内衫穿在了她的身上,此刻被紫姬看到,她更加的妒火中烧,恨不得划花安兮年那一张美丽的脸。
“去拿军妓的衣服来”
我是分割线
当紫姬轻蔑的将一件桃红色纱衣丢到她脸上的时候,安兮年忽然不觉得那么冷了,因为她心里的寒冷已经远远的胜过了被冰水浇湿的身体。焰魔罗,为什么要这样的羞辱我安兮年打着冷颤,鼻子和眼睛都酸酸的,她紧紧的咬着牙,强迫自己不许哭,她面无表情的换上了那件妖~娆轻薄的桃红色纱衣,她雪白的右肩与手臂都露在外面,而左侧的裙摆则一直分叉到大~腿处。没什么的,安兮年凄楚的安慰着自己,这样的衣服在现代社会根本不算什么,她可以承受她故作坚强的离开了王帐,粗糙的西北风肆虐的席卷而来,她湿漉漉的长发宛如冰冷的裹尸布,在狂风的怪力下全都紧紧的贴在了身上。远远看着,这一幅画面极美安兮年桃红色的薄纱衣在风里翻飞,露出了雪白的右肩与修长匀细的美~腿,而她长及足踝的青丝紧裹着她娇小的身躯,将她姣好的体态勾勒了出来。而此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有多疼,她感到了致命的悲哀,心中伤花怒放。
焰魔罗有着鹰一样敏锐的眼睛,他远远的就看到了安兮年,深邃的焰火双眸陡然变得冰冷,她穿的是什么他看到营内有好几个人一直在偷瞄她,而她自己却浑然不知,只是低着头丢了魂儿似的走着。
“驾”他加快了速度,一双眼既像是要喷出火来,又像是要结出了冰
“吁”他故意闯至她的面前才猛然勒马,马儿抬起前蹄仰天长啸,那股凌云的气势震的安兮年跌坐到了地上。
她扬起脸,对上了焰魔罗怒气冲冲的眼睛,她的心一下子紧紧的拧成了一团,简直要透不过气来。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他的声音冰冷,压抑着怒火,高高在上的责问她。她不知道自己的肩膀手臂小~腿全都露在外面吗那是他才能欣赏的风光,他不许别的男人看她
安兮年坐在地上冷笑了一下:“这是军妓的衣服,我穿不是正合适吗少主”
焰魔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以为自己的心足够冰冷坚硬,奈何她要激怒他只需要这样冷淡的一句话他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语调转冷,沉声问道:“你是在怪我”
安兮年紧紧的咬着下唇,她没有说话,她怕只要一张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焰魔罗跳下马背,这时才发觉她的全身竟湿透了,担忧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他再也无法抑制对她的在乎,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火热宽阔的怀里,“怎么回事”她的身躯冰块一样的冷。
安兮年心颤了一下,为什么会觉得他的语气里有着关心怎么可能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她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奈何他的力气不容抵抗,她徒劳无功的一番挣斗后,终于筋疲力竭的放弃了,她伏在他的胸口瑟瑟发抖,因为渴求温暖,身体不自觉的贴紧了她,可是心里却很明白他给的温暖都是虚假的,不能够依靠。安兮年的心一寸寸的破裂,痛楚漫溢。
见她终于安静了下来, 焰魔罗苦笑了一下,他的语调不自觉的变得柔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态度的微微变化,安兮年哽咽了起来:“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
焰魔罗疑惑的微微蹙眉,忽然听见了一声清脆甜腻的叫唤:“无赦哥哥”
“紫姬”焰魔罗微微吃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的讶异之色。他不动声色的望着这个刁蛮却尊贵的宇文氏郡主,她可是从小就缠着要嫁给他做妃呢。
唔焰魔罗微微吃疼,再一垂首,只见安兮年正在狠狠的咬他。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你干嘛咬我”他问,语气里却无责怪的意思,反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安兮年松开口,趴在他的胸前扬起脸瞪他。她抿唇不语,眼神里却有一丝幽怨。她不知道的是,她这样的神色很可爱很动人,若不是还有旁人,只怕他就要吻她了。
“无赦哥哥”紫姬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她看到被她赶出王帐的安兮年正被焰魔罗抱在怀里,气得连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紫姬你怎么来了”他的语气淡漠,辨不出情绪。
“我们的汗王要立正妃了,邀请您去喝喜酒这是羊皮卷”紫姬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羊皮卷递给了焰魔罗,想她堂堂一个郡主,却要亲自来给他递信,不正是因为喜欢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吗想到这里,她狠狠的剜了安兮年一眼,好似安兮年是个贼,偷了她的东西
紫姬此刻嫉妒的快要断气的模样让安兮年好生快哉她安兮年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她要把刚才所受的委屈全都讨回来这个什么“仔鸡”郡主喜欢焰魔罗,已经表现的不能再明显了可怜的女人,爱上了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还惹了她安兮年看她怎么“报仇雪恨”
“我好冷”安兮年佯装作娇弱,又故意咳了两声。
本来只是想再往他怀里挤挤,气气这个紫姬,谁知焰魔罗一听她这么说,居然立刻将看了一半的羊皮卷收了起来,他解下了肩头的披肩裹紧她,将她横抱起往王帐走去。
“无赦哥哥”紫姬瞪大了眼睛,焰魔罗何许人也他怎么可以这么宠一个军妓她心里吃醋却不敢在他面前撒泼,只得咬牙切齿的跟在他的后面。
安兮年乖乖的任他抱着,越过他的肩,她看到紫姬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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