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是姑师族孤女,在她五岁那年,有一个路过的好心人给了她一块饼饵,却被一个小乞丐抢走,她很生气,与那个小乞丐厮打。ianhuatang.那个小乞丐足足高她一个头,几番拉扯碰撞,她已经体力不支,悲愤交加下,她竟然刚烈到要拉着那个小乞丐一起跳河几个看热闹的路人都惊得要来分开他们,那么个小小的人儿,营养到连头发都是枯黄的,几个成年人竟死活掰不开她的手。兴许是这份执着这份视死如归的狠劲,五岁那年她被师傅看中,领回了燕子堂。
从进燕子堂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宿命躲不过杀人或者被杀,她也一直在接受着这样的冷酷训练,可是当她十四岁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致命的孤独与恐惧紧紧的攥~住了她的喉咙。当那个人瞪大眼睛死在她面前的时候,当他的鲜血溅了她满脸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这一生都将被鲜血所束缚。一次次成功的暗杀,她在白天可以足够冷酷的跨过冰冷的尸体,任地上血流成河,可是每当夜晚,她总听得见凄厉不绝的哭喊声。那些日子,她总会在瀑布里任激荡的水流连续冲刷她好几个时辰,这会令她暂时忘却所有的事,可是午夜梦回之时,她要如何抚~慰双手沾满血腥的的煎熬和内心日益麻木不仁的痛苦她看到一间破烂不堪的竹屋,这里已然成了乌鸦的栖息之所,屋里那个哭泣的孩子浑身都是血,鲜血宛如火焰一般在梦境里沸腾蔓延,璎珞缓缓的走近想看一看,那孩子猛然抬起脸,居然是她自己她看到梦中的自己,满眼都是漆黑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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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好怕”璎珞被噩梦缠住,怎么挣扎也醒不过来,那如火焰般沸腾的鲜血幻化为一双双狰狞的手掌想要拉住她,与她一起下地狱
她正脆弱无助,有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开她被汗水濡~湿的发丝,那如清泉般的触碰,宛如光,牵引着她离开了无边的黑暗。
璎珞终于得以醒来,她惶恐的瞪大眼睛,一额的汗。
一转脸,是杜可风
“你又做噩梦了。”他的声音和煦明净,春风般抚~慰着她内心深处的不安。
“我以为你走了”璎珞握起他的手,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她喜欢他碰触的感觉,喜欢他身上温煦祥和的气息,贴在她颊边的温暖一直蔓延到她的心间,她孤冷的心第一次感受到温情,救赎一般让她无法不眷恋,这也是她黑暗的生命中唯一出现的光与温暖,她想紧紧的抓~住。
“我不是答应过你吗”他说着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端了一碗药给她,“你之所以晕倒是因为余毒引发了内伤,这一碗药可以凉血益气,趁热喝了吧。”
她接过药,看着他如泉水一般明净的眸子,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杀人无数不是死有余辜吗”
杜可风如静水般的容颜微微一笑,那唇畔的弧度像佛:“人的命都只有一条,所以是平等的,我又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你死璎珞,你本性不坏,何不放下屠刀”她给他吃的那粒丹药是最最上乘的治伤药,她中了毒都舍不得吃可见有多珍贵,而他只是肩膀受了伤,她便倾囊相救,可见她心性不坏。
璎珞喝了药,一抹樱~唇:“我可以不再杀人只要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清净的一语宛如缓缓向前的溪流,没有波澜。璎珞不可自抑的脸红起来,却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这时,有一只灰兔蹦了进来,它一溜烟蹿到了杜可风的衣衫下,竖起两只前爪抱住了他的衣角。
“又没有找到吃的吗你这样要如何过冬呢”杜可风笑着拿起了匾里晒干的苜蓿叶喂给了灰兔。
璎珞的目光陡然变冷,他看她的眼神与看这灰兔的眼神是一样的所以他说的喜欢她便只是像喜欢世间的万物那样的喜欢可是她清晰的记得他看那个女人时的眼神,并不是这样
“哼”她火冒三丈,狠狠的砸碎了药碗,那只饥肠辘辘的灰兔被惊咋的破裂声吓跑了。
杜可风很错愕:“怎么又生气了”
“我要你只喜欢我像喜欢年儿那样的喜欢我我要你用男女之情对待我”她几近嘶吼
“璎珞,你的身体经不住这么激烈的情绪。”杜可风微微蹙眉,轻叹了口气,缓缓,他的目光清凉悲悯,“感情是没有办法这样勉强的,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像喜欢年儿那样的喜欢你。”
“那我就杀了你”她咬牙切齿,从榻上一跃而起,扣握着弯刀横抵在了他的颈部,一缕青丝被削铁如泥的锋刃割断,轻落在了杜可风的脚边,他的目光却依旧平静温和。
“你宁愿死也不肯喜欢我”她的心好痛,她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麻木,竟然也能够体会到痛这种难以言述的酸楚竟然比切肤断骨更蚀人她长这么大,只有人教过她要如何掠夺,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要如何表达,她捡起了一贯的冷桀,用她最熟悉的方式冷冷的说:“杜可风,我不要你喜欢我了我要你一生一世永远的陪着我否则我就大开杀戒,见一个杀一个往后我所杀的所有人皆是因你而死”
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便是还没学会要怎么爱一个人,便不识时务的爱上了。
“我会一生一世陪着你,只要你不再杀人。”
她如愿的得到了他的承诺,心里却更加的悲哀。因为他看她的眼神开始有了悲悯的意味,而他那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也被微锁的眉头所取代。
她很泄气很难过很沮丧,他让她头一回体会到温情,也让她头一回知道了什么叫作万念俱灰。
“年儿姑娘可以与我们一起,我保证不会伤害她。”她的语调变~软,紧紧的盯着他的脸色。
没错,她在讨好他她从未讨好过任何人,甚至被鞭打的体无完肤的时候也从未向师傅说过一句软话,可是现在她却这样几近哀求的讨好他,只因想再看到他的一个笑容,哪怕他根本不会武功。
杜可风感到微微的诧异,她与年儿一样总让他猜不透,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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