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的时候,安兮年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
这具身子的主人真是生的美极!她的美不是简单的用倾国倾城便可形容的,是那种圣洁精致,会发光的美!长及足踝的波浪卷发宛如海藻,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琥珀色光芒;白雪一样的晶莹肌肤宛如凝脂;一双杏核美目清澈的好似溪水;山峦一样高挺的琼鼻;朱红的双唇就宛如含着一颗樱桃。看起来她应该只有十六十七岁吧?
她生的这么美,又是高贵的圣女,为什么要寻短见?
安兮年微微蹙眉,却发现水中的倒影就连蹙眉都是那么的摄人心魂!
“圣女大人,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伺候她沐浴的是那位穿着翠色衣服的女子。
安兮年一阵心虚,难道她看出了什么?“是啊。”
翠色衣服的女子犹豫了一会儿,迟疑的说道:“明日圣女就要离开楼兰去西羌和亲了。圣女是被月亮选中的圣女,本该将清白的一生献给神灵的,可是现在多国混战,我们楼兰武弱又接连大旱,只怕圣女不去,西羌便不会再保护我们了。”
唉,死脑筋的楼兰圣女,原来是因为这样要寻短见啊!
安兮年心里百感交集,她一定是生下来就被洗脑教育自己是圣洁的圣女,神圣不可侵犯,所以得知要被族人送去西羌和亲,就难以接受的做了傻事。
安兮年托着腮,既来之则安之,用了人家的身体当然要替人家办事了!“放心啦,我会乖乖的上路的。”安兮年冲着那翠色衣服的女子眨了一下眼睛。
先去看看那个西羌的王帅不帅,若是个丑八怪她就还是逃走开妓院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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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阳光照耀的时候,安兮年就被人七手八脚的摇醒了。昨天她到很晚才睡着好吗?!她不是圣女吗?为什么连睡懒觉都不可以?唔,天啊……
她闭着眼睛任人给她梳妆打扮,信女们梳理着她长长的海藻般的卷发,一颗颗莹亮的珍珠用银线穿成细链,与发丝一起编织,她们将朱砂点在她的唇上,用青黛轻绘她翠羽般的眉,待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自己都被惊艳到了!
这楼兰族的圣女美得直可教星辰陨落!
“该出去了。”翠衣女子提醒着她。
不知为何,安兮年陡然间生出了悲凉的感觉,这种沧桑无依的孤独感与她童年时父母离异,自己背着小书包回h城找奶奶时一样,又兴许这样的情绪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镜中的少女残留在这具身体内的。唉,她微微叹了口气,不管在哪里,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走出房门,原来她住在一个高高的塔楼上,塔下是楼兰的族民,他们已经早早的等候在那里,对着她伏拜。
“楼兰的圣女,请您赐福我们。”
她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塔楼上俯望着,干燥的戈壁地带,清晨的阳光很灿烈,照耀在这美丽的楼兰古城却徒生出了苍凉的感觉。
一个头发雪白胡须雪白的老者端着一碗鹿血沉步走来,他用手指沾了一下,轻轻的涂抹在她的额间,鹿血宛如一簇小火苗跳跃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去吧,我的孩子,西羌人送的一百匹参良马已经到了。”老者的声音苍劲威严。
他是她的父亲吗?安兮年微微蹙眉,他的女儿楼兰族的圣女,就只值一百匹马?!唉,奴隶社会的妇女地位果然很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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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兮年坐在金碧辉煌的马车里,薄如蝉翼的白色面纱遮掩着她美丽的容貌,她望着车外陌生的世界,黄沙枯木飞鸟荒烟蔓草光与影相互交叠,形成了苍凉又浩瀚的独特美感。
这具身体的主人穿着这么美的衣服,坐着这么美的车马,每天早晨接受着万民的朝拜,却无法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一百匹马就换得她背井离乡,去嫁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丈夫,她是那么的高贵却又是那么的卑微,安兮年感慨着。身为一个接受过现代文明洗礼的**自主新女性,她是完全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封建制度的。
唉,“初来乍到”的新鲜感探险的兴奋感逐渐被前途未卜的迷茫所替代,可是她又能怎么办?消极失落哇哇大哭就可以找到回去的路吗?算了吧!安兮年暗暗给自己打气,既来之则安之,船到桥头自然直!
平稳前行的马车忽然间勒停,安兮年一个不留神差点摔了出去!她恼火的掀开帘幔想骂人,却惊愕的看到前方的土坡上有成群的野狼张扬起漫天的尘土狂奔而来。
“是狼!”有人惊呼,送亲的队伍瞬间慌乱成了一团。
狼群冲向他们宛如溃堤的洪水,速度快到楼兰的武士连刀都来不及拔出,出乎意料的,这一群来势汹汹的狼径直绕过了他们,狂也似的飞奔而去。
还没来得及诧异,更深一波的恐惧袭来!
“东胡人!”
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五六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东胡人宛如呼啸的飓风,又如远古的战神,策着强壮的战马怒吼而来!
安兮年一下子注意到为首的那个,披着华美闪亮的黑色的狐皮,墨狐的皮毛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而他英俊冷毅的容颜,也仿若是会发光。
“他们是什么人?”感受到他们带来的恐惧与压抑居然甚过狼群,安兮年问车外随队的喜婆。
喜婆哆哆嗦嗦的答道:“连狼群都怕他们!他们是恶魔!”
呃,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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