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胡凤娇终于打通了胡志军的电话:“哥哥,嫂子今天来哭诉,你怎么那么久都不给她打电话?本来就分开着,电话联系还是很重要的。 什么事都要互相说出来,才不会误会!”
胡志军有些生气地说:“我给她打电话?她来不来就是离婚,我跟她说什么?我都懒得理睬她!我要她把孩子打掉,她不听,她偏要生。她都不听我的话,我还跟她说什么?她要误会就误会!”
胡凤娇弄不懂他们,直说道:“反正都怪你,你本来就应该和她们常联系的。你现在有工资了,不给她们生活费,电话也不打,几个月都不联系,你让人家怎么想得通?”
胡凤娇把菊香要他在生孩子时回家的事说了。
胡志军无所谓地说:“我在这里上班是签了合同的,怎么能说走就走?还要我不来北京了,我千辛万苦学到一半了,她说要我放弃就放弃?她以为她是谁呀?她要起诉就起诉,她说离婚就离婚!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不会回来啦!”
胡凤娇觉得哥哥很不通人情了,抱怨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啦?难道又离婚,又丢下孩子?你也太自私了吧?她说的也对,生孩子时,你总该回来看看,月子里照顾照顾!那毕竟也是你的骨肉?就是你要回去北京,到时好好商量,做通她的思想工作。”
胡志军无奈地说:“哎,我正是发展事业的起步阶段,她老是给我添乱。不要她生,她就偏要生!我忙的要死,没时间回来倒是我的不是。这做人怎么就那么累?她什么都帮不了我,就知道给我找事!这女人真是麻烦。”
凤娇站在女性的角度说:“是啊,女人是麻烦,可谁叫你们男人却要找女人?好了,你记着给她电话,你们好好谈谈,事情是要你去解决,回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胡志军没好气地说:“我有时间再说吧!烦都烦死了。”
挂了电话,凤娇盯着茶杯里的茶叶发愣。真不知道他们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她在心里发誓,今后再也不给任何男女介绍了!这介绍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们不幸,仿佛自己都成了罪人!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星期日,凤娇和老公儿子在公园里散步。森林公园的树木高大茂盛。一路上树荫蔽日,空气清新,鸟语虫鸣。蚱蜢在林间路上欢跳,老喜欢跳到行人的身上,瞪着大大的两只眼睛看美女帅哥。然后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呜地一下跳开了。各种各样的蝴蝶,大大小小三三两两地在树荫下,阳光里翩翩起舞!儿子指着一对大大的土黄色的蝴蝶说:“妈妈,他们在相爱!”凤娇和老公听了,两人对视一笑,不禁摇头,现在的孩子真的早熟!
忽而凤娇的手机在包里响了,儿子忙喊着:“妈妈,你有电话!”
凤娇拿出来,笑着看向儿子,随手接听:“喂!哪位?”
手机传来的是菊香的声音:“凤娇,你给你哥哥打电话,他怎么说?”
凤娇反问:“我要他给你打电话,他没给你打吗?”
菊香很不高兴地说:“我现在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会给我打电话?”
凤娇忙说:“他可能忙,这段时间要考试。他说了他和老板都签了合同,这做了一半就回来不做了,不是那么做人的。你生孩子,他是应该回来,不过等你出了月子,他还得回去。”
菊香插话说:“他要回去,那离了婚就可以了!”
凤娇听着很不舒服,责怪地说她:“你怎么这样啊?男人总应该有他们的事业吧?光守着老婆能过日子?你也不要老是离婚离婚的,谁听着都心烦,也难怪他不想给你回电话!”
他们正经过一条小溪流,清澈的溪水潺潺地流动。凤娇伸手在水里搅动着,对电话那头沉默的菊香说:“你们都快有两个孩子了,都三十大几的人了,成熟点好不好?别开口闭口离婚离婚的!遇到问题要学会解决,来不来就想离婚逃避,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菊香忙解释说:“你以为我想离婚?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可以问他,他从始至终有没有喜欢过我?他敢不敢承诺和我生活一辈子?他只要敢承诺,从开始就那么说,我就死心塌地等他一辈子,绝不会说一个离字!如果知道等来的是一场空,那等着还有什么希望?还有什么意思呢?”她说着说着又开始抽泣。
她说的也是,婚姻如果没有希望,没有真心真诚作为保障,那么心就像断线的风筝,只有无望地飘荡。婚姻需要安全感,责任感,男人不能给予女人,那就不要结婚!
凤娇忙道歉说:“我只是不希望你们离婚,刚才是我说重了,你别见怪!我一定再去好好说说他,你也不用想多了,反正大不了就是离婚,想开点!我要他晚上一定给你打电话。你们到时好好说,你可不要老是离婚离婚地挂在嘴上,那挺伤人的。”
菊香答应着,又是把原来说过的话,一遍一遍地解释给凤娇听。凤娇的手拿着手机都举酸了,耳朵也热出了汗。
好不容易结束了电话,凤娇赶紧捧着水洗脸,清凉一下。老公和儿子早跑前面去了,她赶紧加快步子向他们追去。
在大树下的石头上,他们坐着乘凉,吃水果。凤娇给哥哥拨打着电话,他却老是关机。凤娇的好心情就被他的关机给弄没了。她狠狠地骂道:“关关关关!关什么关?变个男人这么差劲!老婆都哄不好!”
打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八点,才打通电话,凤娇劈头盖脸地骂了过去:“你关什么机?作为一个男人,不要让你的女人整天以泪洗脸!如果你实在不想和她过,就干脆离婚,不要这样拖着别人,不死不活的。做什么事干脆点,如果不离婚,就得好好对待别人,全心地,用你的真心去爱她,不能再三心二意!记得马上给她打电话,好好谈谈!”
这样没有心的婚姻仿佛快要枯萎的树,经过亲人朋友的提醒浇灌,不知会不会成活?大家心里都没有底,只有看这棵树的生命力了。
菊香的临时房终于等到了征用。在房子卖掉的头两天,凤娇和满凤都来帮忙搬东西。
满山高大的梅子树,桔子树都已经砍掉了,留下被阳光晒得干黄的小枝叶,枯黄的叶子满山坡都是,感觉就像八国联军火烧了圆明园似的,烧掉了所有有生命的东西,留下的只是一片狼藉,一层灰烬。相隔不远的临时房已经被拆掉了,灰色的水泥渣滓散落在那里,点缀着黄色的山。更增添了一份凄凉!
搬完了最后一趟,菊香看着那青色的砖房子,叹着气对满凤说:“唉!住了几年,还真有些舍不得了!那些砖都是我看着胡志军和他父母挑来,然后递着一块块地码上去的。明天就要被别人一块块地拆下来了!”说着很是恋恋不舍地再看了几眼。
凤娇回来了,接过菊香手里的东西,想起了她上次最后打电话的事,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谈得怎样,看到没有别人,就满凤在,她轻声问:“嫂子,哥哥后面给你打电话了吗?”
菊香挺着大肚子,很小心地走着山路,很平常地说:“打了一次电话。”
凤娇停住等她,问:“他怎么回答你的?回来还是不回来?”
菊香说:“不知道,他说他请到假就回来,请不到假就打钱过来,叫我月子请人照顾。”
凤娇点点头,问:“那如果他不回来,你不会坚持你的那个离婚要求了吧?”
菊香冷笑着说:“我现在是无所谓,也想通了,他对我反正没有感情,我跟他,现在跟离了婚差不多。我也不想管他,随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就当我的生活中没这个人。我现在觉得自己以前傻得要命,还老是哭呀哭的,这只能伤了自己身子。我现在是彻底不抱希望了,死心了!”
凤娇心凉地说:“看来都是我介绍错了,害了你一生幸福!”
菊香连忙解释说:“这不怪你,不管过的好不好我都不怪你。我都要感谢你,我有了妮妮,是老天给我的。今后,妮妮宝宝我三个人一起生活,我想一定会过得很好!”
现在想来,胡志军当初结婚确实是被责任,被亲人的软硬兼施,被社会的舆论所逼。他们婚姻一路走到现在,他的心始终在飘荡。难道他就不想有一个家作为心的港湾吗?他的心灵世界真如他所说,就只剩下挣钱这条支柱?我们不得而知,不知道他们的将来会是怎样?作为他们的亲戚朋友,我们都觉得很郁闷!看来只有时间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
菊香的弟弟德志开着大卡车,装载着菊香的全部家当,大家一起向着新租的房子前进。
这回搬得快多了,车子就停在楼下,路程短。两个小时后,东西就全部搬到了住房里。菊香在里面忙着整理,妮妮听着菊香的吩咐,帮着拿些小东西。
等房间的东西整理完毕,大家才坐到沙发上休息。这张沙发是房东买的很大一套棕黄色的皮沙发,很柔软,很舒适!妮妮高兴地在沙发上跳着,拍着手掌说:“我们搬新家了,过上新生活了!妈妈,我好喜欢这里。”
德志开玩笑地说:“那妮妮以后修好的楼房就给舅舅,舅舅买下这房子给妮妮好不好?”
妮妮笑着说:“好,这个房子给我,那个要修的楼房给宝宝。”
菊香笑着说:“妮妮喜欢呀,我们就住在这里啦!”
大家听了妮妮的话,都笑了,细妹子夸道:“鬼精鬼精的,还都想要呢!才不会上舅舅的当,要舅舅给你先买下再说。”
妮妮忙问妈妈:“姨姨和姑姑,舅舅都住这里吗?”
菊香笑着解释说:“没有,他们都有自己的新家,这里就妮妮,宝宝,还有妈妈三个人一起住。”
妮妮开心地说:“宝宝快出来,我和他一起爬沙发!”说着又爬上沙发,在上面跳来跳去。
菊香高兴地答应着:“嗯,你们一起爬沙发,一起吃饭,一起上学,一起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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