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说出公司死了人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但是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我本来已经答应苏沐雪不把这两天的事告诉秦伯温的。
秦伯温听了我所说的,果然神情一怔,赶忙追问是怎么回事?
我见推脱不过,只好把这两天公司已经连续不明不白死了三个人的事说了一遍。确切地说萧柔目前我还没接到是否死亡的消息。
“小元子和大力的死,怎么说也是因为车祸或者事故,说是偶然也说得通。但是萧柔的事太诡异了,怎么会从她的肚子里飞出来一只小蝙蝠呢?”既然已经说了,我也把疑问说了出来。
秦伯温眉头紧锁,突然厉声吼道:“陆小川,你还把不把我当朋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如果不是说漏嘴了,你是不是要一直隐瞒下去?”
我被他说的也有点不好意思,这事按道理我的确是不该向他隐瞒。所以秦伯温这次对我大发雷霆,我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还嘴。
秦伯温吼了半天,见我没什么反应,他自己也感到无趣,只好悻悻地压下火气,问道:“你给我说说,那个蝙蝠是什么样子?”
我点点头:“长得像个老鼠,体型比正常的蝙蝠还要小一些,身体是红色的。虽然个头小,但是把章扒皮的手都给嗑了一个血洞。对了,它好像怕火和光,我就是用火把它从章扒皮的手上赶跑的。后来它飞到外面,一见阳光就落下去不动了,我用火烧了它。”
秦伯温点头赞道:“不错,你处理的很好。我说的没错,你临危不乱,果然是个做道士的好苗子。”
我摆摆手:“滚蛋吧,你少拉我下水,跟你一样做道士连饭都吃不上。那蝙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秦伯温摇摇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从你描述的情况看,这东西应该不是阳间的东西。”
“恩?不是阳间的东西,难道它是阴间的?”
秦伯温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问道:“你不是说萧柔被医院拉走了,生死不明吗?我需要去医院看看她,如果能问她几个问题,也许我会知道一些答案。”
我点点头,我也很想知道萧柔的情况。我见双儿还在沉睡,心说这丫头可真是累坏了,一时半会也不能醒,就带着秦伯温走出家门。
外面杨姐的尸体还在,只是尸体上已经被盖上了一层帆布。警戒线已经拉上了,警察正在做一些例行的调查和访问。
我和秦伯温打了一辆车,直奔饶城的市立医院。
萧柔的事,在当地已经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居然还有不少专门来打探消息的。运输公司也专门派人轮班驻守在医院,我找到驻守的同事问情况。
同事说章扒皮的伤不算太重,已经做了处理和包扎,只是手肿得厉害,已经走了。萧柔的情况很不好,医生说她体内器官都完好,肚皮也做了缝合,体征也很正常,但是她一直昏迷不醒,医院目前也没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
我点点头,来到萧柔的重症监护室外面,只能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
我看到萧柔脸色惨白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身上盖着医院的白被单,打着吊瓶,床边放着各种仪器,有医生围在旁边做着各种检查。
我看了一眼秦伯温,他给我使了个颜色。我跟着他来到楼梯拐角,低声问他:“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吗?”
秦伯温说道:“萧柔的情况,像是丢了魂。”
“丢魂?像我们俩一样,失了本命灯?”
“不一样,萧柔这只是丢魂,没有失灯。现在看来,那只蝙蝠应该是一种阴间吸魂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萧柔的体内。”秦伯温答道。
“那…;…;你能不能救救她?”
秦伯温翻了一下白眼,说道:“救她?怎么救?就这种情况,咱们进去跟医生说,这丫头是丢了魂了,你们这么整没用,让我来?”
我摸了摸脑袋,也真如秦伯温所说,我们贸然进去只能被当成精神病,没有人能相信我们的话。
秦伯温又说:“先回去吧,我想想还能有什么办法没有?”
我们在医院折腾了一趟,又回到住所。
回去的时候,警戒线已经撤掉了,杨姐的尸体也被拉走了。我嘘嘘不已,转眼又是一条人命。怎么我感觉这次回来,身边的人这么容易出事呢?
回家我先去看双儿,结果这丫头依然在沉睡,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秦伯温看了一眼,却有些惊慌,他冲了进去,伸手探了探双儿的鼻息,又翻开双儿的眼皮看。
“双儿怎么了?”我看到秦伯温的举动,也紧张起来。
秦伯温没吭声,只是转身从他的背包里翻找出来一些东西,一样一样布置起来。
他先是撤掉了双儿的被子,找出一块脏不拉几的黄布,展开来,我看到上面有很多红色的符文,正中有一个阴阳八卦图。
秦伯温一抖那黄布,就盖到了双儿的身上。我心里叫苦,要是这丫头清醒的话,看到这么脏的一块布盖在她身上,非和秦伯温玩命不可。
秦伯温又拿起一块精巧的罗盘,那罗盘古铜色,手掌大小,秦伯温将那罗盘平放在床头柜上面。
随后他又在罗盘前面摆了一个小香炉,插上了三支供香。我见他默默鼓捣这一切,虽然感到好奇,但是也不敢发问。
秦伯温抽出一张黄色的符纸,问我:“双儿生辰八字告诉我。”
我看秦伯温面色凝重,也知道他不会对双儿不利,便把双儿的生辰八字告诉了他,顺便说道:“秦老道,我不知道你在干嘛,但是你要是瞎弄害了双儿,我就跟你完不了。”
秦伯温没理我,用一只朱笔蘸着朱砂在黄符纸上写下了双儿的生辰八字,随后啪地贴在了双儿的额头。
秦伯温用手掐了个手印,嘴里不住地念叨:“天道神符,殆掳游魂,灵旌顿开,助我称魂,起!”
说完,他以指一指双儿额头上的那张符,那符无风自起,起到半空半米多高,飘飘摇摇。
秦伯温上前抓起桌上的罗盘,伸展胳膊将罗盘平托在掌心之中。
那符纸在空中飘荡了一会,竟慢慢飘落到了那罗盘之上。
秦伯温保持这个姿势足有五分钟,随后才将那符纸揭开,眼睛盯着那罗盘观看。
我也凑过去,看到那罗盘的指针在微微跳动,但是我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伯温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魂重二钱四,果然是丢了魂了。”
我一愣,追问道:“什么意思?你说双儿丢了魂?你到底在搞什么?”
秦伯温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解释说道:“我刚才是给双儿称魂。”
“称魂?”我听到这个词,感到很稀奇。
秦伯温点点头:“称魂有两种说法,一为阴间称魂台,凡是人死之后,魂魄来到阴司,会被安排的称魂台称魂,生前善恶是非,功过成败,都会在称魂之后做一了断,作为其投胎的依据。而我刚才的称魂,是给生人称魂,生人之魂均重三钱七分,只有在死后魂魄的重量才会发生变化。而双儿的魂,是二钱四分,走了一魂三魄。”
“我的天,我说她怎么显得无精打采,一睡不醒,可是她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啊?什么时候丢的魂?”我很是惊愕,问道。
“现在想起来,只有在那个女人跳楼的时候,有人摄走了双儿的魂魄。”秦伯温说道。
“摄走双儿的魂魄?他为什么摄走双儿的魂魄?”
“这我就不知道了。”秦伯温一摊手。
“那你得救救双儿啊,现在可怎么办啊?双儿不会有危险吧?”我心急如焚。
“暂时没事,七天之内,如果能把魂魄找回来的话。如果七天之后,那就…;…;”
“那赶紧找去啊,还等什么呢?”我还没等秦伯温说完话,就急促地催促着。
“小川,你冷静一点,着急对双儿一点用处都没有。找魂这事,还得靠你呢,你如果失魂落魄,双儿的魂魄就彻底找不回来了。”秦伯温提高了声调,大声提醒我。
我被秦伯温这么一吼,稍微冷静了一些。
秦伯温见我这副样子,又低声说道:“小川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双儿丢魂。我这就想办法,去找双儿的魂魄。”
我看了一眼秦伯温,这老道关键时候总是能给我信心,让我稍微有些欣慰。
“我觉得萧柔的事,和双儿的事,有相同之处,虽然丢魂的方式不同,但是性质差不多。这事恐怕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给我点时间,我琢磨琢磨。”
我点了点头,知道这事也催不得。我坐在双儿的床边,给她拢了拢两鬓的头发,看着她惨白的脸,心疼不已。
就这样我一直坐着,等到再一抬头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
我站起身,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来到客厅,发现秦伯温一头大汗正在忙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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