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来越觉得怕死鬼的话不那么可信了,按照他指引的方向,我们往前走了许久也没看见他说的恶鬼和僵尸。
可怕死鬼却说:“我可不跟你们往前走了,我得赶紧离开了。”说着,扭头就要跑。
“往哪跑?”梅仁兴一把抓~住了怕死鬼,“你给我们带完路再走,这里面黑咕隆咚的,谁知道哪是哪啊?”
原来,我们头顶上的探照灯都灭了。
“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往前走就行了,我真的不敢过去啊,那些僵尸马上就要过来了。”怕死鬼挣扎着不肯迈步。
“你再啰嗦,我还把你拆散架子喽。”梅仁兴挥起了手中的洛阳铲。
“善人,请息怒!我答应给你们带路!”
怕死鬼修行了好几百年,才得以从分尸的状况变成了比较完整的骨架,当然怕被人重新拆散了。
我对怕死鬼说:“你别在那儿自己吓唬自己了,哪有什么你说的僵尸和魔鬼?”
我的话音刚落,一阵大风不知从何而来,霎时间寒气四起,飞沙走尸充满了墓**,各种呼号和狞笑声声传来。
“我们死定了!他们来了!”怕死鬼那只断掌抓~住了我的左臂。
我激灵一下把他甩开,两手紧紧护着珍珠口袋,黑暗中我看见梅仁兴抡着洛阳铲,与几具僵尸在搏斗。
“美少年,来呀!”
我的耳畔突然想起了浪声浪~语,一个女鬼把长长的舌头伸向了我的双~唇。
这得是多少年的腐尸啊,简直太臭了,我右手抓着口袋,左手握住了鼻子。
“美少年,别不好意思,来嘛!”女鬼紧紧抱住了我。
她的口气不仅奇臭无比,而且奇寒无比。
突然,有一个爪子在她的下~身抓了一下,倍觉刺激的女鬼松开了紧搂着我的双手,美得在自己搔首弄姿起来。
原来是怕死鬼救了我!
“快跑!”怕死鬼用那只断掌拉起我飞奔起来,我早已在黑咚咚的墓**里迷失了方向,任由他带往何处。
终于,躲到了一个角落里。
我喘着粗气,向怕死鬼表达着谢意。怕死鬼跟我说,刚才那个女鬼生前是个荡~妇,曾经是明代秦淮河畔烟花柳巷内有名的风尘女子,常有皇宫大臣宏商巨贾因她争风吃醋。
有一次她正与一个朝廷的二品文官行床笫之欢时,一个将军闯了进来,结果朝廷的一文一武两个命官大打出手,文官一命呜呼。
朝廷没有处置那个将军,也没有谴责那个文官,反倒说她是红颜祸水,于是,将她凌迟处死悬挂于城门。
怨念深重的青楼女子便也被僵尸王召集至此。
正当我和怕死鬼说话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面前。
“晓璇,是你!”我惊叫道。
怕死鬼一听说我与面前的女人说话,也惊呆在了原地,说:“你们认识?她,她可是二大王啊!”
我和怕死鬼说,她是我的女友宋晓璇,怕死鬼却说,她是殷虎的媳妇宋晓璇。
“赵叔,这里的事情您不懂,您走吧,放心,有我在这您不会被当柴烧的。” 宋晓璇对怕死鬼说。
“大侄女,没想到你还认识我!”怕死鬼感动的哭泣道。
宋晓璇说道:“赵叔,瞧您说的,老邻居我怎么能忘呢,您去吧。”
“谢谢,大侄女,哦,对不起,我托大了,谢谢二大王,我走了。”怕死鬼离开了这个角落。
“晓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急于找出答案。
面色惨白,两眼之中便换着不同色彩的宋晓璇对我说道:“陶堰,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你和我去见我婆婆吧。”
“你婆婆?”我诧异地问道。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宋晓璇说道,“我婆婆就是殷富贵的小妾单美娟,也是这里的大大王,你的师父梅仁兴现就在我婆婆那里。”
她说着冷冷地走在了前面。我看到一帮僵尸前呼后拥地跟着她,有个僵尸肩上背着一个帆布口袋——我的珍珠口袋。
完了,好不容易挖到的宝贝,一下子没了。
我无比沮丧地跟在宋晓璇后面,她变得如此陌生。
墓**的通道内似乎变得无比安静起来,虽然阴森如初,虽然腐味依然,虽然呲呲的声音照旧,却分明有了一些光明。
哦,原来墙壁上悬挂在由骷髅头做成的油灯,火苗从骷髅头七窍中燃出,明明灭灭的。
宋晓璇一行很快来到了一扇大门前,大门是血红色的,一看就是新漆而成。
只见宋晓璇的眼睛里放射~出三道红光,接着是三道黄光,最后是三道蓝光,继而在隆隆的响声中,血红色的大门自动敞开。
好家伙,宋晓璇眼里的三原色竟然是开启大门的密码。
大门内是个偌大的厅堂,四周的墙壁上也悬挂着骷髅头的油灯,只不过光亮要比通道上的灯光强了许多。
大厅的西面(实际上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方位,只是凭感觉而已。)一个身穿黑色纱裙的女人,威严地立在当中。她面貌姣好,小腹微微~隆起。
“璇儿,人抓来了。”黑纱裙女人对宋晓璇说道。
宋晓璇应道:“回婆婆的话,他就是我跟您说的陶堰!”她说着让两个僵尸把我架到了前面。
毫无疑问,这个“婆婆”一定就是僵尸塚里的大大王单美娟了。
“小伙子长得不错,可惜傍上了梅仁兴那样一个恶人!”单美娟说着一挥手,“把梅仁兴押过来。”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我听见在她的身后传来了哗啦哗啦的锁链声。不一会儿,身带镣铐的梅仁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师父!”我大叫着,想挣脱抓~住我不放的一左一右的两个僵尸。
“小子,别怕!为师没有事儿。”梅仁兴一副大义凛然的英雄气概。
“既然你们师徒二人已经会面,本座就不能让你们白来…;”
单美娟说到这突然哈下了腰。
天呐!她的黑裙子下突然钻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胎儿,手脚尚未长全却可以在地上乱蹦。
“你给为娘回来!”单美娟一把抓~住了血胎,她的手变成了没有皮肉的骨掌。
血胎被她塞回了肚子里,刹那间,我看见了单美娟红色的肚兜,和肚兜下不经意露出的…;啧啧,我好像忘记了这是在墓**里,小弟弟竟然有了反应。
我想起了怕死鬼讲起的故事,下意识地偷看了一眼立在我右后侧的宋晓璇的肚子。
她的肚子依然很平,我们玩乐时我是戴着套套的,我突然想起来,她的肚子上有一条长长的很暗的缝隙,但却没有疤痕凸凹不平的手~感。
单美娟继续着她的讲话:“刚才我说了,你们既然来了,本座就不会让你们白来,请看——”
她右手弯在胸前向左一指,一股黑气从她的嘴里喷出…;…;黑气慢慢散开,颜色越来越浅,先由黑色变成了灰色最终变成了白色,白色的气体又凝成了一个大方块,宛若电影屏幕一般。
屏幕上正上演着一幕令人不敢直视的剧情——
一口大黑铁锅架在熊熊燃烧的由白骨堆成的柴禾之上,滚开的油冒着沸腾的泡。
几个僵尸手舞钢叉,将一个衣冠楚楚肥头大耳的人叉起后,又抛到油锅之中,肥头大耳之人凄叫一声,油花被溅起一丈多高。入锅之人瞬间化成了灰烬,但,此人仿佛没被这些僵尸折磨够,其中一个僵尸,抡起一把巨扇猛扇,“肥头大耳”又被扇成了原形,然后再次被叉入油锅之中…;…;如此往复,不计遍数。
“肥头大耳”不住哀求道:“美娟,饶了为夫吧!我知道错了!”
屏幕下的单美娟无一点恻隐之心。“哼!你这条老狗,现在求饶?晚了!”她冷笑道。
那个被下油锅的“肥头大耳”一定是殷富贵。
正在我暗自揣度之时,屏幕上的剧情有了变化,就见炉火依然旺盛,但熊熊的火焰上面已经没有了油锅,取而代之的是巴掌大的铜斗,形状像熨衣服的熨斗。
铜熨斗被烧成红火炭一样后,被僵尸用铁筷子夹起,放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烫得扬起了脑袋。我看清了,他的年纪很轻大约四十几岁的样子,模样与殷富贵长得很像,还用猜吗?一定是那个殷虎了。
这个殷虎一定是横死的,不然怎么那么年轻就丧命了呢。
殷虎的大喊声,让我停止了猜想,他被绑在柱子上想动却动不了,任铜熨斗在其身上刺啦刺啦的游走。
“把殷虎这个混蛋给我碾成肉酱!” 这是宋晓璇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是,二大王!”掌刑的僵尸答应着,把被烫死的殷虎从柱子上卸下。那个挥着巨扇的僵尸再把殷虎扇活,两个僵尸把他拖到了一盘石磨旁。
石磨很大,上面往里面填东西的孔洞正好可以放进去一个脑袋。殷虎便被大头朝下地塞到磨眼里,噶吱吱的声音里,他的脑浆子碎骨头渣子顺着磨盘间流将出来,殷虎的身体也一点一点被碾成了酱汁。
和他的老子一样,殷虎也是一次次被巨扇扇回原形,又一次次被继续折磨。
这时,单美娟吸了一口气,屏幕便无了踪影。
“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害人者的下场,即便成了死鬼,我也绝不会饶恕他们,我要让他们在地狱里受罪永世不得转世投胎!”单美娟恶狠狠地对我和师父说。
梅仁兴争辩道:“我们和你无冤无仇的,抓我们干啥?”
“无冤无仇!说得轻巧!”单美娟说道,“你盗的是我们殷家的祖坟!虽然殷富贵一家有仇于我和璇儿,但也轮不到你们外人曝尸!当然,与你有仇的不只是我,你看看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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