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马子城风言四起,传言河东军害怕合盟,所以派出大量刺探散布消息,欲从中阻止。 且不说易云山听到这个消息做何感想,首先令人吃惊的是,敌方散布在马子城的刺探消声秘迹,而杨雄方面传消息称合盟势在必行。之后三方商议,合盟大事定在一月之后的马子城举行。这一消息传出,河西全军上下无不势气高涨,极为盼望能和河东军一战,以出多日来受的怨气。易云山下令停止西进,并向后面的卧牛城撤退集结,调整军马重新部署。
军营共有十个等级,分别为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中郎将,校尉,别部司马,牙门将,偏将和裨将。樊牛领头站在练武场,看着手下五千士兵光着胳膊练习自己教授的打斗招式,虽然三招,但是精妙绝伦。他会心一笑,只觉不负师父所望,终于让本派武艺发扬光大。也就是七日前,龙潜飞在军中挑选五千精壮兵士,重新组建护卫队和前锋队,并任命他担任队长,职位在校尉级别。这护卫队有一千人马,用来保护主帅安全,以免重蹈萧襄阳覆辙;前锋队有四千人马,专破敌人阵法和防线,可谓军中利刃。
龙潜飞任命樊牛时,压力不可谓不大,幸喜手下无人提出异议,这是他收拢权力的第一步,在自己军中建立真正效忠自己的队伍!因为现在实权还在司徒手中,许多大事众将还看他的脸色行事。
:“报告!”一个护卫走进龙潜飞军帐,恭敬叫道。龙潜飞伏在岸上看书,略抬头道:“说。”那护卫呈上一本折子,道:“大将军,这是幕僚长命人送来的敌方主将的名单。”龙潜飞起身皆过翻看,随口念道:“狂风,骤雨?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头?”护卫道:“大将军,据小人所知,狂风和骤雨是易云山手下两大猛将,也是他左右之手。狂风性子暴躁残忍,他手下将士无不害怕万分,每次打仗前,狂风都会立下若干处罚条列,是以许多将士宁愿战死也不愿受罚。骤雨有勇有谋,狡猾得像只老狐狸,和他交手的将军都或多或少在他手上吃过亏。”
龙潜飞看这护卫头脑灵活,口齿伶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军营待了多久了?”护卫道:“卑职自小父母双亡,无名无姓,只知道别人叫我小乞丐,自参军以来有十年了。”龙潜飞见他二十五六上下,比自己还大四五岁,没想到在军营已十年之久,且小乞丐三字颇动自己心里深处,说道:“等樊队长把护卫训练好之后,我让你做队长如何?”那护卫当下感激道:“多谢大将军抬爱。”龙潜飞道:“从今而后,你跟我姓龙,名字就叫无悔。”那护卫激动万分,顿时眼眶微红道:“卑职谢大将军恩赐。”说完恭恭敬敬退出帐外,不敢再多一些打扰。
正好此时萧随园笑声传来,眨眼人已进来,自顾笑道:“天降横财,天降横财。”龙潜飞笑道:“什么事让你这样高兴,天降什么横财了?”萧随园坐在下首椅子上,笑道:“一个大财主听说我们缺钱少粮,特意送上一千旦粮草和三千两黄金,你说是不是天降横财?”说完还自高兴。
龙潜飞也没料到有这样的事,沉思道:“这样的好事让我生出不祥之感,是不是对方又使什么诡计了?”萧随园笑道:“我原本也是你这样想,问那些送粮草来的镖头,都说主顾是个姓周的财主,叫他们把货物安全送来,其他就不知道了。后来我派人一查,才知道原来这事和你有莫大的关系。”龙潜飞大奇道:“和我有什么关系?”萧随园道:“你年轻流浪时,是不是险些认一个财主为干爹了?”龙潜飞拍桌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萧随园笑道:“就是他了,派去的人回来禀报,周财主说果然没看错你,所以一听说你有困难,便倾力相助,只望能帮上你一些小忙,并还说以后会继续运来钱粮。”龙潜飞当即喜道:“我得写信感谢他,以免失礼。”说罢,急急写了一封信,命护卫叫使者送去。
月后,马子城三军将帅云集,俱都是萧襄阳旧日的部下,杨雄封令催公为左路将军,龙潜飞为右路将军,各自统领自己的人马,之后三军商议,因看众将士气势如虹,是以决定以攻代守,分三路向河东军发动反攻,收回失去的八座城池。龙潜飞较催公不同,与张凤,樊牛三人率领四万人马跟随杨雄出征,只派人传令回去,命萧随园,韩世宗统领剩下的六万兵马前进。易云山听到这个消息,领大军弃城退守到百里之外的樊城。
河西大军起程一日,在较近的小城外驻扎。杨雄身为三军统帅,带领手下亲信住在城内豪宅里,显出自己的身份不同。龙潜飞与众部将仍住在军营,不敢显露出高贵,这样反让众将士兵们生出同甘共苦之心。
两个护卫进龙潜飞营帐禀报道:“龙将军,杨雄大将军请你今晚务必到府上赴宴。”龙潜飞正与张凤商量军事,摆手让护卫退下。龙潜飞一笑,问张凤道:“你觉得杨雄这个人怎么样?”张凤道:“这个人好逸恶劳,轻狂自大,加上目光短浅,是个小人。”又嘱咐道:“不过这样的小人行军打仗不行,耍小手段小阴谋却是个高手,我们不可轻视,最好不和他结仇,不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到了当晚,龙潜飞与张凤赴宴,樊牛派三百护卫随从。到了大将军府,护卫被拦截在门外,只许樊牛和两个护卫跟着进去。宴会厅堂甚大,两排坐着十数位将领,最上面坐着一个四方脸的大汉,生得腰宽肩阔,看似气度非凡。靠着大汉左边坐着一个美貌女子,扭着上半身娇躯正向杨雄进酒,见龙潜飞等人到来,如丝如绵叫道:“哎哟,将军,你看贵客来了。”杨雄听她这般打趣,起身哈哈大笑道:“龙将军来得好,就等你一个人了。”龙潜飞抱拳道:“末将来迟,还望将军怒罪。”杨雄一摆手道:“来得正是时候,请上坐。”当下龙潜飞坐在左首,张凤陪坐在下方。樊牛因身份低微,在门外等候。龙潜飞刚坐下,方才说话那女子含笑看来,不由心想道:“这个怕就是杨雄身旁第一谋士烟女了,看外在和寻常妖艳女人没什么两样,没想却是个难缠的角色,当小心才是。”想罢便冲着烟女微微一笑,岂知对方冷笑一声,并不领情。
杨雄看在眼里,以为龙潜飞看上此女,心中醋意横生,皮笑肉不笑道:“龙将军,你以为坐在本人身旁的是寻常歌女么?”龙潜飞暗道一声糟糕,忙恭敬道:“请大将军明示。”杨雄高声道:“这是桃花源烟女,身份尊贵,乃我军第一谋士,身肩运筹帷幄的重任,不是寻常人能接近得了的。”他最后一句说得越加响亮,深怕在坐有人听不明白。底下一小将道:“烟幕僚不但运算千里,更是天上掉下的仙女,凡人休想接近,就是看上两眼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龙潜飞无故闹着灰头土脸,面上显露出诚惶诚恐之色。杨雄笑道:“说得好,来,我和你干了这杯。”那小将喜道:“多谢大将军厚爱,小将倍感荣幸。”说完举杯一口而尽。
正此时,张凤大咳起来,一连险些接不上气。杨雄道:“这位病人是谁?难道就是春秋书院大名鼎鼎的神算子张凤?”龙潜飞见张凤咳后说不出话,接口道:“正是。”杨雄笑道:“既然号称神算子,不知道和我烟女谁更厉害一些?”张凤气已歇足,有气无力道:“卑职岂敢与烟幕僚相比,自是惭愧不如。”杨雄对烟女笑道:“你先前说要一见有名的张凤,我还以为是个多了不起的人物,进来时看着还能走路,现下却露出原形了,原来是个病人,我见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烟女看着张凤,眼神犀利道:“将军不知,张幕僚是在向我们示弱呀。”张凤脸色微变,龙潜飞亦大为难堪,均没想对方打出这样凶狠的套路出来。杨雄毫不在意道:“哦?我却不信,就请张幕僚出来走两步,好证实自己是真的弱不禁风啊。”见张凤微有迟疑,烟女腻声道:“将军,我不信一个男人比我们女人还要弱小。”
龙潜飞怒不敢言,心想张凤若是出去走,是一个莫大的侮辱,对于他那样的绝顶人物来说是死不能做的事,若是不走又说明自己一方诡计被戳穿了,做贼心虚。正在这个两难之境,张凤于众将惊讶之中缓缓起身,勉强笑道:“要说我连个女人也不如,是男人都不可忍受的。”说着迈步绕过矮榻,走向门外,众人以为他要不辞而别,没想他又回转身来,忽然见他左手拂胸,吐出一口鲜血,但神色坚定,又回到座上。众人无不打心里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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