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莫名的冷,街道,分外的静。
大门前站着一位修道之人,二十余岁,双目微闭,默诵经文。他身着苍蓝道服,头发散开披肩上,一阵轻风掠过,道袍下摆跃然灵动,拂尘铺满胸前,散发绰绰飞舞,似腾云驾雾一般,正可谓“鹤骨松姿又一奇,化身千亿更无疑。”来往之人一一驻足不前,家丁也着了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道士好似开了天眼,知晓管家上前。他缓缓抬起手臂,指向了院子深处。
钟管家也是聪敏之人,明白了什么,引着道士,一起进入院子。
安置好了道士,管家轻声快步的离开大厅,紧走慢跑的寻了大半个院子找到了夫人,火急火燎的讲了个囫囵,夫人似懂非懂的跟着管家往回赶。她们进入大厅的刹那间,道士睁开了幽邃的眸子,一道道寒光射出,却不让人恐惧。
道士看了看管家和侍女,对着夫人淡淡的笑了笑。林氏知晓了什么,对着他点了点头,向其他人摆了摆手,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请道长直言,千里迢迢来到府上所为何事?”
“不为事,只为一物。”
“何物?”
“一块玉佩。”
“府上玉佩无数,不知道长说的是哪一块?”
“前朝遗物,凤佩。”
当“凤佩”二字一出,林氏心中“咯噔”一下,这人如何知道,那块玉佩知道其来历的人不过几人而已啊,难道……
“夫人不必多虑,贫道给您将个故事,听完之后您在定夺,可好?”
林氏战战兢兢的挤出了一个“好”字。
前朝之时,凌帝游历四方时无意获得一块玉石,返程时为一人借走。之后几年的光景,凌帝不满于现状,誓要推翻朝政,建立新的政权,怎奈他身单力薄,又被亲信出卖,几度成为将死之人。无论遇到了再多的苦难都没有改变他的信念,不断的积攒能量,不断的等待,直到那位一面之缘之人出现,正是那借走方玉之人,万里。年少的凌帝盛气凌人,又哪里会记得他施恩之人,人可以不记,东西却忘记不得。当万里从一个盒子中取出来三件玉器之时,凌帝惊愕万分,曾经的那块方玉变了模样,想必必然经过高人之手雕琢,一尊梼杌玉玺,一块龙佩,一块凤佩。万里没有多说,双手将其奉上。凌帝看着三间玉器之时面虽淡然,心中有种莫名的力量渐渐上升,万里淡淡的笑着,目不转睛的瞧着。凌帝毕竟是凌帝,不需要半点提示,看出了端倪,这龙佩和凤佩可以合二为一,又刚刚好严丝合缝的置于梼杌之背上,刹那间,屋外上空电闪雷鸣,风起云涌。万里口中振振有词,不知所云念着什么,一道闪电骤然击穿屋顶,落于玉玺之上,射出万道红光。手持玉玺的凌帝好似君临天下一般,帝王之气磅礴浩瀚,眼神变得异样恐怖,狂笑不止。本就是天资过人的凌帝,文韬武略,了然于心,加之玉玺之力,如有神助,所向披靡,无往不胜,短短两年内除去所有敌对势力,得了天下。
得了天下的凌帝把玉玺以及两块玉佩埋了起来,秘密也随着消失了,变成了传说。直到成帝所引的义军起义那刻,一道闪电劈开了大地,成帝得了此物,历史又是截然的相似,夺了政权。成帝又效仿凌帝把玉玺藏起来,手法高于前者,先是修了白虎青龙玄武朱雀四尊石像镇守四方,又修了一尊梼杌石像至于中央,并把那玉玺藏于其下,把两块玉佩分别赐予了,西天佑将军和木天渺将军......
“依道长所言,如若那两块玉佩合为一体,至于梼杌之上……”
“即便是凡人,也将拥有至高无上之力。若是善人还好,如若是极凶极恶......为天下苍生,望夫人将那凤佩交于贫道带回麓山。”
该来的终归要来,谁也无法逃避,原地等待只是苟延残喘,尚不如一往无前,直视劫难,毕竟终要一死。
偏偏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至亲骨肉身上,万千不舍又有何用?林氏的泪珠如那断线玉珠,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紧握的双手不自禁的颤抖着,失了往日的灵动,拖着千钧重的双腿引着道长走向了女儿的闺房。
站在屋外,久久不肯抬起手推开房门,打开了房门意味着将要进入另一个世界,可能今生今世都不再能见到女儿,万千不忍,眼角落泪,心在滴血。
“吱哑”一声,门被打开了,迎面扑来浓烈的酒味,寻着味道走到了女儿闺房深处,看到一个少年光着全身躺在床头,女儿亦是如此倒在他的身上,身前还有那合为一体得玉佩,幽暗得发着诡异的红光。林氏被吓得晕倒在地,道长念着经文去除杂念。
道士无可奈何的摇着头,迟了,还是迟了一步,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夫人,请您即刻备好马匹,算作相借,贫道即刻带着器物启程。待两个孩子苏醒之后,请您告知他们,三年后,贫道同他们二人在麓山相见。”
“那这三年内...”
“那是他们的命数了,存亡在天意了,即使有关系于整个皇城的兴衰。”
“请问道长...”
“贫道路阡陌。”
夜色中,路阡陌携着玉佩,驭着马,向着北方飞奔,一路上不敢片刻停歇,心中的种种不安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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