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的看着他，虚宁却冲我笑了笑，这样不会被大雾遮住眼睛。
我一想，也是，雾是气体，只会往上飘。
连忙学着虚宁趴在了地上，离地半米左右的高度，雾很稀薄，隔着不远，就能看到站在窗户前的“虚宁”。
我拍了拍身边的虚宁，问道：“怎么会那边也有一个你。”
“什么也有一个，我只有一个啊，怎么会有两个。”虚宁扭过头，道。
突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虚宁说话的语气，似乎听着有些别扭，没有了往常那种与世无争静若止水的从容。
相反的，虚宁的语气更像是伪装出来的，我扭过了头，看着虚宁，虚宁冲我嘿嘿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突然觉得，虚宁变得异常的陌生，就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一般。
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跟我一起趴在地上的，到底是不是虚宁。
越是这样想，我就越是觉得不对劲。
越觉的不对劲，虚宁的脸就越变得有些虚幻。
再看虚宁，我大吃了一惊，面前的虚宁，那一张极为俊俏的脸慢慢地变了，变得一团模糊，似乎是包裹在了一团雾里面似的。
雾里面的那一张俊秀的脸，渐渐地变的陌生，棱角分明的脸慢慢的变的柔和，一双剑眉变成天上弯月模样。
“冯，冯艾。”我大惊失色。
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人变了模样，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冯艾冲我嬉笑着，伸出了爪子，慢慢的按住了我的脑袋，另一只手在我惊恐的目光中变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完全的遮住了我的眼睛。
冯艾已经将手指伸进了我的眼眶，费力的挖着我的眼睛。
对于此，我已经变的麻木了，这双眼睛，被挖了好些次了。
就在我引颈受戮的时候，一阵古朴的威压从上空传来，冯艾大骂了一声，收回了爪子，叫了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随着冯艾的离去，那大雾也渐渐消散。
迷雾散尽，我抬起了头，虚宁正站在不远处，气喘如牛，额头上满是汗珠。
“恩人，你没事吧。”虚宁看着我，喘着气问道。
我看着虚宁，点了点头。
虚宁走进了我，将我扶起来。
我愣愣的回看着虚宁，眼睛里面还带着提放的味道。
嘴唇动了半天，我开口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虚宁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道：“冯艾是雾妖。”
“雾妖？”我惊疑了一声。
虚宁点头，解释道：“雾妖多是那些含冤而死的女性所化，他们擅长蛊惑人，在环境中将人给杀死，吸取人的灵魂。”
“就像这样。”虚宁话说完，我便感觉到胸前一凉，紧接着，便是深入骨髓的剧痛。
口角流下了一道微凉的液体，我知道，那是我的鲜血，嗬，真扯淡的幻境，连血液是热的都不知道，还是说，在面前这个死去了许久应将化为了雾妖的冯艾面前，血液就应该是冷的才是呢。
我低下头，看着胸前伸进去的半截手臂，面前的虚宁，哪里还有佛门弟子虔诚的模样，那张脸，分明就是冯艾不假。
“你···”我指着冯艾，说不出来了话。
冯艾脸上挂着狞笑，一双手，在我体内来回搅动，而后用力的拽住了我的心脏，用力的捏了起来。
我面色平静的看着冯艾，笑了。
冯艾吃惊，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笑出来。
我低头看了看冯艾那空空的腹腔，慢慢道：“人不是冷血动物，鲜血，应该是热的，你别忘了，你不是一个合格的雾妖。”
说着，我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抹在了冯艾的脸上，紧接着，我身上爆发出了一团耀眼的白色光芒。
像是天边的那灿烂的骄阳一般，紧接着，白光内，隐隐传来了声声虎啸。
“一二三四···九，嗯，九只老虎。”我数了数，点点头。
那九只老虎发出了震天的咆哮，冯艾惨叫了一声，身子一转，手快速的抽了回来，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呼。”
我睁开眼睛，发现我卧倒在阳台上，回头一看，苏佩和冯怜还在床上，虚宁依旧是站在窗户边前，盯着那钟馗画像，浑身颤抖不止。
我摸了摸胸口，松了口气，还好，是梦罢了。
站起来，走向虚宁，正想伸手拍虚宁的肩膀的时候，我急忙扭头，生怕有人拍我的肩膀。
谨慎的环顾了一圈，发现没什么人，我才轻轻的点了一下虚宁的背。
虚宁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腥臭燥热，鲜血撒在了画像上，一阵豪光四方。
一声暴喝声从画像上传了出来：“呔，何方小辈，敢来侮辱我捉鬼大将军。”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名五大三粗的黑汉子凭空出现，手中握着一把宝剑，身上披着一身甲胄，怒目瞪着我和虚宁。
我吃了一惊，连忙就要退，那大汉却一伸手，道：“那小子，你来，我问你，你可知道，是谁侮辱我金身法相么？”
被大汉手这么一招，我顿时动弹不得。
虚宁甩了甩浑浑噩噩的脑袋，拦下我，走上前，双手合十，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小子鲁莽，冒犯了大将军。”
大汉听了虚宁的话，气的吹胡子瞪眼，刚须倒竖，举起剑就砍。
虚宁吃了一惊，连忙就躲，谁能想到，那大汉的剑削铁如泥，一切在它面前的障碍都被削成了一片一片，丝毫阻拦不了大汉的动作。
虚宁也急了，大喝道：“大将军，你不要苦苦相逼，我也是因为捉鬼才冒犯你的。”
大汉瞠目怒视：“狡辩，那里来的鬼怪。”
“鬼怪就藏在你的画像中，我一时不敌，这才喷血在了你的画上面。”
大汉停了，停下了动作，突然伸出手，伸进了画像中，搅动了半天，手收了回来，只是收回来的手上面还提着一人，冯艾。
冯艾被大汉提着，不断的挣扎。
大汉上下的看了看冯艾，瓮声瓮气道：“就是你这个小东西躲在了我的画像中么？真是不知死活。”
说着，大汉张大了嘴巴，张口就要往冯艾身上去咬。
冯艾惊叫了一声，忽然身上颤抖不止，大汉哪管得了许多，一把将冯艾扔进了嘴巴中，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正在嚼，忽然皱起了眉：“小东西还挺机灵。”
我被面前的这一切惊得呆住了，站在那不知所措，突然，背后一阵发寒，肩上攀上来了两只冰冷的爪子，就像猫爪一般。
不用想，我也知道背后站着的是谁了。
大汉暴喝一声，举剑大踏步向我跑来，大喝道：“大胆东西，还不受死。”
我动弹不得，一股莫名的神圣气息将我稳在原地，那种浩瀚的威压，就好比巍峨的泰山一般，压得人直喘不过来气，仅仅眨眼间，我便感觉到我的七窍内渗出了鲜血。
热热的，而且咸咸的。
大汉举着剑，已经赶到了我身前，虚宁祭出了那座塔，却被大汉反手一见劈成两半。
而后大汉转身，宝剑从上而下，劈在了我的头顶。
剑锋寒，宛如冬天里的冰凌一般，割破了我的头皮，寒气顺着头盖骨传到了我的大脑，而后遍达全身。
没有鲜血流下，我想是被那森森寒气给冻成了冰的缘故吧。
冯艾见状叫了一声，就想往一边跑，大汉拔出剑，伸出了大手，一把将冯艾攥在了手心。
而我也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