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巍巍的看着手中的请假条,我的内心如同万马奔腾一般,这他娘的,太扯淡了。
高廉抬着头看着我,那眼神似乎再说:你哪又多出来的爷爷。
我喃呢了半天:“呃,这个,老师你听我说,上次死了的那个不是我亲爷爷,这次是我亲爷爷。”
高廉撇了撇嘴巴,就好像在说,信你才有鬼。
我咬了咬牙,掏出手机,道:“老师你不信的话我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俩个跟你说。”
高廉抱着膀子,往后靠了靠身子,伸出一只手,那意思是请便。
我拿出了手机,当面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我放在耳边,隔着电话,老爹那大咧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儿子啊,怎么了?”
“是这样的爸,爷爷说来看我了,但是迷路了,我去接一下爷爷,不过老师不给假,所以我就给你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也沉默了,小心肝在这一刻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爹啊,咱爷俩十七年的默契就看着一句话了。
“嗯,我知道了,你把手机给你班主任吧。”
我颤巍巍的将手机递给了高廉,高廉看了我一眼,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喂,薛先生么。是是,我是薛礼班主任。”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嗯嗯。”
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歪头看着我,似乎还在质疑我似的。
“对了薛先生,你儿子上次请过一次假了,理由就是爷爷死了,怎么又多出来了一个爷爷,不知道,薛礼他有没有撒谎。”
我一听,乐了,嘿嘿,那次请假是我老爹指使的,原因是家里大扫除,为这没少给我出瞎点子,基本上亲戚都病了一遍了,也都差不多死了一遍,也不知道被我那些亲戚知道了,老爹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嗯,我知道了。”
高廉将手机换给了我,虽然看我的目光还是那么的不对劲,但依旧在请假条上面签下了名字。
我怀揣着请假条,递给了门卫,走出了学校,不远处,虚宁正一身恶臭的站在学校门前,几条流浪狗亲昵的绕着虚宁打转。
我一头黑线,领着虚宁往家中走去。
按开了电梯,我俩走了进去,在电梯里面,我开口问道:“对了虚宁,你还有衣服没有?”
虚宁听了,摇了摇头。
“你来的时候穿的那一身衣服呢?”
虚宁歪着头想了想,道:“那个叫苏佩的女施主说我那身衣服都有味道了,而且也不好看,就给我丢了。”
我:“···”
电梯打开,我开了家中房门,快速的将虚宁推进了浴室,道:“先把你身上的洗干净了。”
而后我走进我的卧室里面,翻出了一套我的衣服,打开浴室,放在了洗手盆上面。
“虚宁,衣服我放在洗手台上了,一会你穿上吧。”
虚宁嗯了一声。
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我长长出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养神。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进入了梦乡,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感觉脸上凉飕飕的,就好像,有人故意对着我的脸吹气。
我嘴角抽了抽,手在脸上抹了一圈,那种感觉才慢慢退去。
不一会儿,竟然又来了,我一阵懊恼,睁开眼想要看看什么原因,谁曾想,眼睛睁开,心胆几乎都被吓破了。
距离我的鼻尖,出现了一张脸,一张倒着的脸,就好像是一个人站在沙发后面,低着头看着我。
空洞的眼眶,苍白几乎可以看到血管的皮肤,还有那,本来失去了眼睛而变得恐怖的清秀面容。
“妈呀。”我大叫一声,身子直接滑到了地上。
连忙翻身,倚在桌子上面,伸手指着那张脸的主人,声音结结巴巴:“你你你···”
一双手抬到了脸庞的位置,摊开手,眼珠子在手心里面直打转,那漆黑的瞳孔,还冲我诡异的眨了眨眼。
周雨抬着脸,扬起嘴角,冲我一笑,道:“同学,我们要打官司哦。”
打你妹,我大骂一声,手撑着客桌,飞也似的跳了过去,站起身,扭头就跑。
谁曾想,阴魂不散的周雨转眼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一个趔趄,直接撞在了周雨身上,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捂着胸膛,剧烈的咳嗽起来。
周雨飘到我面前,突然俯下身子,伸出了两只爪子,那长长的指甲在我的脸上轻轻挠动,让人的心也高高的悬着。
“别忘了陪我打官司哦。”
我被吓的说不出来话来,喉咙里只有嗬嗬声响。
周雨突然将手指按在了我的眼睛上面,笑道:“我先拿走一些东西吧,省得你又言而无信。”
我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周雨的指甲慢慢的插进了我的眼眶中,哪怕我努力的想要闭上眼睛,可是却总是徒劳,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用力的掰着我的双眼皮一样,并且还很粗鲁。
那漆黑且细长的指甲已经进入了我的眼眶,我感觉我的眼睛已经模糊一片,眼角滑落的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血液。
周雨吃吃笑,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而是低声喃呢:“是你失信在先,走到哪打官司我都不会理亏。”
我的脑袋里已经一片浆糊,我只是感觉大那一指多长的指甲已经深入到了我的大脑里面,在里面肆意搅动。
那种头颅里面的剧痛,让我产生了一种想要用利斧劈开头颅将里面的杂碎都给扯出来扔在地上踩上两脚的想法。
周雨的指甲依旧在动,不同的是,往回勾了。
我已经看不清周雨的模样了,只是可笑的是,我的意识,竟然还是清醒的。
是要挖出我的眼睛么。
右眼眶处传来了一阵撕扯的感觉,眼球被周雨勾着,往外用力的拽着,疼痛顺着眼球传上了大脑,对于疼痛,我已经麻木了。
甚至于,我那睁开的左眼,完全可以看到右眼珠一点一点的脱离我的眼眶,一点一点的被扯出眼眶。
终于,忍受不了这视觉冲击的我,大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昏过去的同时,耳边隐隐的传来了一声虎啸。
···
我像是一个你可有可无的影子,冷冷的看着你说谎的样子,这缭乱的城市,容不下我的痴,是什么让你这样迷恋这样的放肆。
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也将我从昏迷中叫醒。
我睁开眼睛,右眼还一阵剧痛,我通叫了一声,连忙去捂自己的右眼,手指碰到了眼皮,却发现,眼珠子还在。
怎么回事?难道是一个梦?可是为什么那种剧烈的疼痛感还是那么的明显呢?
手机依旧在欢快地叫着,我拿过了手机一看,是老爸打来的。
捂着眼睛,接通了手机。
“喂,老爹,怎么了?”
“儿子,你声音怎么有些颤的样子啊。”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想让老爹知道我的最近发生的事情,便道:“那是听见了你的声音激动了。”
“哦?是吗?哈哈哈。”
“对了爸,你有什么事情么?”
“呃,我想跟你说啥来着?”
我:“···”
“嗯,想起来了,这几天咱家会来一个客人,是你老爹我一个朋友的徒弟,你好好招待人家一下。”
“哦,你那个朋友的徒弟叫啥?”
“呃,名字我给忘了,不过很好认,是个和尚。”
“啥?和尚?”我心头似乎闪过一丝清明,惊叫出声。
“嗯哪,怎么了?”
“老爹,我问你一件事情,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之前?学医的,中医。”
我:“···”
“好了就这了,别忘了好好招待人家,挂了。”
“唉,等等等等,我还没说完呢,你那朋友叫什么?”
“圆觉。”
嘟~嘟~嘟~
我拿着手机,一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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