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枫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纸蓉,“这还不明白吗?怕死的只有老女人啊。”
“啥……?!”纸蓉瞪大了眼。
枫叶一脸理所当然,“年轻人难道会怕死吗?”
“……”纸蓉噎了一下,“那为什么不是老爷爷?”
枫叶把书扔回书架上,耸了耸肩,“男人哪有这么唧唧歪歪的。”
“……”什么鬼啊。这简直是神逻辑。纸蓉被枫叶的谬论咔住了,想反驳,但又嘴笨,半天都憋不出话来。
“行了行了。”枫叶也不想就这个话题深究下去,“再耗下去服装店就要关门了。”他说着,把纸蓉拉出了书店,推进了一家服装店里。
这家服装店不大,但装潢极讲究,一进店铺,就有如进了另一方天地,门扇一关,所有纷乱都被关在了外头。
店里四面贴了淡紫色卷花墙纸,挂了几幅临山照水的秀丽风景画。窗户大而透亮,采光很好。星光投进屋内,照着壁炉边点着的蜡烛熏香,烟雾缥缈。店铺正中摆着小桌子并几张椅子,都是红霖木花雕。桌上是白瓷蓝底的花瓶,里面插了时令鲜花。花朵粉嫩娇艳,衬得古色古香的店,流露出几分活泼的生气来。
桌子后是个柜台,背板上挂着各色丝巾,迎风微扬。女老板穿着居家朴素长裙,正在那装点一顶高帽子。见到客人便站起身来,露出一个微笑来。
女老板中等体型,脸颊圆润,眉清目秀。小麦色的长发高高盘起,脑后一根长簪子,坠着血红泪滴。耳上夹着蓝色宝石耳环,右手上一根红绳,除此之外,再无珠宝装饰。站起身时,姿态优雅,一张圆脸笑得十分亲和。
这家店铺也是她的家,卧室和工作室都在里间。传闻她已经在这住了五百年以上了。当年刚开店时,她才几百岁,用的是当时最新潮的装潢。而保留至今,却已经有种莫名的沧桑。
这家店开在街尾,与繁华离了三五步之遥,人群渐少。门前老树枝叶摇摆,天然隔除了三分安静。可也没到步行街尽头,道路宽敞,又不至过于冷清。店铺明亮悠然,女老板便在这里,看过了五百载的成长衰落,历经了一届内阁兴衰。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看起来还是二三十岁时的样子,垂着手站在那,一派淡雅,无惊无扰,犹如在水中,独自盛开的睡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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