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嘭嘭嘭!”
“开门!嘭嘭嘭嘭!”
我吃力睁眼,头疼欲裂口干舌燥天晕地眩。
灯是开着的,身边有个模样挺清纯神态挺惊慌身材蛮入眼的小女人,正在手忙脚乱穿着她那结构复杂过于紧窄怎也穿不上的连衣裙。
“你……呃,”我打个酒呃,很是莫名其妙:“……谁啊?……呃,谁在,敲……呃……敲门?……你……你谁啊?”
“砰!”
门被撞开。
六七个一身黑衣,胸前纹章是虎头的人闯了进来。
我的酒意立刻醒了一大半。
怎么把捕快惹出来了?
哪怕十年前,至尊王朝如日中天时,警还是警探还是探市政还是市政。然而……至尊王朝轰然倒塌之后,大都市联盟最新政治格局下,公众安全已经变成特安捕快捕役三级体系。
最高端的特安,同时具备历史上的军系权力,捕快就是历史上的警,而那些半黑不白的探长探员,则变成捕役——捕头捕快的候选人员。
惹了捕役没关系,但若惹出了捕快,那就相当于惹到更早期国家尚存时的,全球警系。
“真他女良的,……喝酒误事!”我嘟囔一句,闭上眼。
但下一刹,“穿上衣服!”
我的头上挨了一记。
一个粗嗓门大吼:“快!别磨蹭!”
我无可奈何睁眼,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扭头,就见那小女人已经吓瘫。
有意思,看来不是常客。
我甩甩头,却怎也记不得,在哪儿遇到的她,又怎么把她带上来的。
“你!快点!”是个女捕快。
这群人里唯一的女捕快。
那女捕快恶声恶气的冲吓瘫了的小女人嚷嚷,同时一扯床单,挡住了小女人的果体身躯,手法纯熟之至。
“身份证!”粗嗓门一脸正气,好像方才扫描小女人胸部的人,没有他一样。
我取出身份证。
“你俩什么关系?”
我摊手,“没关系。我根本不认识她。”然后看看这群义正言辞的捕快,“她谁啊?”
“不认识?”
“不认识。”
“真不认识?”
“真不认识。”
“真没关系?”
“真没关系。”我看看粗嗓门,“我说,你有完没?我们要认识又有关系,你们就这么闯进来……算什么?”
粗嗓门眼一瞪,一巴掌扇来。
我偏头闪开。
他眼立刻圆了:“你干嘛?”
“咦?”我也瞪眼:“我还没问你干什么!……谁给你随便打人的权力?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究竟谁啊?”
粗嗓门一楞,“呀呵!还挺炸刺儿!”泛着凶光的眼睛却稍稍扁了点。
“你们是捕快?”我一脸怒色。
粗嗓门火了,“你看不出?”
“抱歉,真没看出!毕竟很多私家探员都有门路借个虎头纹章。而一般跑酒店乱闯的,也都是私家探员讨生活而已。”我一伸手,“——证件!”
那人楞楞,目中再度射出凶光,亮出证件。
“看起来……好像真的。”我递还证件,然后望着门口,“酒店经理在哪儿?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那人怒极而笑,“你卖音飘唱,已经明摆着!”
其余人也一脸猫拿耗子神色。
“等等!”我瞪眼,“说清楚!——谁卖音?谁飘唱?……把酒店经理给我叫来!我要问清楚,我房里怎么有个女的!”
“咦?”一众诧异,连那吓瘫的小女人也惊呆的看我。
我得理不饶人,直着嗓子吼:“这什么酒店?谁让你们把一母的,安插进来?”
“别和他罗嗦!”大约“母”字让人很不舒服,那唯一的女捕快怒了,“把他铐起来修理修理先,这种人见多了,不给点苦头,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
“你说话最好给我注意点!”我侧头指那女捕快。
粗嗓门劈手打来,我手腕一晃,闪开;他化劈为刁,我翻腕一缠一切。他吃疼,登时恼了,一拳挥来,我一托一甩,他再一拳,我下切挡过。
这同时,我仍瞪着那女捕快,“……别以为你们是捕快就比探员牛比可以随便动手,今儿个事儿没弄清前你们动手试试,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中我已连连挡开粗嗓门攻击,想必这些捕快之间有约定或是其他原因,别人居然没插手。
那女捕快怒了,一出口就石破天惊,“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你他母亲你以为你是谁?!”
说话中左手一提短裙下摆,一条毫无美色的健腿毫无征兆飞来,半空一折,“砰!”正中我后臀!
我被踹得向前一扑,那女捕快右腿又到,我登时飞起,摔在席梦思垫上。
“啊!”小女人尖叫,触电般蹦起来,跳离床边,但她立刻被抓住,反手铐起;我跌在床上,尚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后背吃一肘,力量之大差点令我背过气去。
那女捕快连人压在我身上,双手齐动,刹那间我双臂已被最大限度扭贴于后背,疼痛令我脸孔紧贴于床褥,压力之大简直让我无法呼。
但我仍侧过头。
恰好她面孔正在抬离。
我压低声音,嘲弄:“红丝蕾,三角……”
她一怔。一肘击在我头上,再一掌夯在我后脑,我一眩。
妈的。
这是在谋杀。
简直是。
我失去反抗能力。我被从床上甩下。嘭嘭嘭嘭嘭嘭嘭急如密雨,很多只脚,毫不客气落在我背上臀上腿上臂上……我极力卷成一团,抱紧头,大声叫,“杀人拉!杀人拉!杀人拉!捕快杀人拉!……”
我的声音逐渐低下去,迷离中似乎已明白陶涛满身伤痕从哪儿来……醒来时,发现双脚大膜指被鞋带绑着,双手被铐,我正非常亲密地抱,不,应该说是缠着一只桌腿,桌腿向上一点点,就是横杠。
我只能坐在地上,一直缩着,连抬头都难;我所能见最大范围,就是面前不足一米地面,就算我想躺,头也一定无法触到地面。非常难受。可我仍该庆幸:他们还没把我铐在太阳地下铁柱上,让我和铁柱拥抱,那样,我将忍受更痛苦折磨。
这样过有一小时,才有两只脚停在我面前。
我认出它们。不用问,是我看走眼的女捕快。要说难以置信,都快四十了,身材又和铁桶没两样,居然也穿红色丝蕾半透明三角,简直在污辱男人的眼睛!
我极力偏头,想看她今天穿什么,可惜一看是长裤,就知别想有收获。
一只脚抬起,劣质丝袜穿两小时就有的特种臭气,简直把我熏晕。那只脚却调请般,轻端我下额。
我怒火上涌。
就此时,有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人。
我听着,忽然扯起嗓门吼:“非理啦!非理啦!有人非理啦!”
那只脚为之一僵,然后怒不可遏一回一踢。
但我早已备好牙齿。
在脚背刚到刹那,用尽平生力气把森森白牙迎将上去。我的牙仿佛遭遇地震。那只脚立刻回缩,我低嚎一声,全身力气于刹那暴发,向上一顶,带得桌子一动。
虽只有不到一寸距离,但足够使我在那只脚未收回前做到我想做的。
我咬上去,恶狠狠地。
一声惨叫。
我能想象她负痛伏身情景,而我要的就是这种自然而然反应。我用力,顶。尽管是铁桌子,仍被我顶得一歪。这就够了。我身躯一舒,就在这歪了的刹那,双足双腕,都自桌腿下解脱出来。根本不必思索,我一滚一撞,已将她撞倒;然后迅速疾扑而上,在她头颅刚抬起想一个挺身站起前刹那,连人扑在她身上,高举的双腕一砸一缩,发力下拉。
很好。
我已抱住她。在拷的应力下她休想挣脱;这同时我双腿尽力一分一合,套住她一条腿——被鞋带束紧的双脚,成了与铐相同武器。现在,我和她,已成一个整体。就是我自己想解脱,也得费很大力气。
然后我看着她。
我冷冷的冷冷的看着她,目中充满了恶意狞笑。
这时我就象恶魔。
这时我就是恶魔。
我的面庞紧对着紧贴着她的面庞,我的眼眸紧盯着紧定着她的眼眸,我的邪恶紧抓着紧锁着她的憎恶;我凝视着逼视着极力逃避的她的眼眸,我正把我的形象射入她心灵深处,并让它在那里扎根,生长!
然后我一头,撞在她额上。
她昏迷。
有脚步声到达。
我仰头。
瞪起通红双眼:“——救命!”
人还没到。我一滚。使她压我身上。
“救命啊!救命啊!非理啦!非理啦!”
我尖叫,歇斯底里地尖叫:“——女捕快钻我怀里不怀好意了……”
脚步声立刻急促,挥舞橡胶水火棍冲来的第一个捕快生生刹势,呆在那里;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但立刻有四个捕快冲来,压住我四肢(我出奇地合作),第五个掏出钥匙打开铐,第六个把女捕快拉起来推给第七个。六个人一齐闪开,第八个拎起手中电力水火棍。
电火花一闪。
我飞起,又落下。
十六只脚,在我昏迷前亲热地与我身躯触合无休。
但昏迷中,我仍冷笑。
是的。
无论我将忍受多大痛苦,至少我的所作所为,在她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中,都会令她难堪到极点。
她将成为一个笑料。
这是必然而然毫无疑问的。
——那就是,我对我曾说过的话所做出的,承诺。
她会记住的。
每一个胆敢触怒我郭宏的人,都会记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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