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寒呆呆站在街心,后心袭来阵阵冷风,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龙怡双就如同一剂毒药,凡是遇到他的男子,必然会甘心拜倒在她的裙下。
星月二婢同时舒了口气,又突然走到风萧寒身前,跪地道:“奴婢见过公子爷!”
风萧寒吓了一跳,忙向一旁跳开,道:“两位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星儿见他一脸惶恐,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公子爷手上戴着我武门帮的翡翠扳指,定是我们的新主人了。”
风萧寒低头瞧了瞧,不由想到碧螺春,神色一黯。星月二婢更觉伤心不已,道:“小姐临死前能将武门帮托付给公子爷,定是含笑而去。”
风萧寒将二女扶起,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武门帮的兄弟们呢?灵儿呢?”
星儿道:“回公子,婢子与众兄弟被捉到一个叫平南庄的地方,是被一位夫人所救。”
“夫人?”风萧寒皱眉道:“什么夫人?”
星儿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只是这位夫人似乎是平南庄的主人,生得十分高贵,不知来历。”
风萧寒内心恍然,救出她们的,定是耶律鸿焰的母亲萧零落。想到这个女人也是自己亲生母亲,心中多了一股说不明的滋味,不知是欣慰,还是惆怅。
星儿见他忽然呆呆出神,不敢打扰,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道:“公子爷,公子爷”
风萧寒回了回神,又道:“灵儿呢?她没有和你们一起么?”
星月二婢垂下头,眼角互瞟了一眼,不敢回答。
风萧寒心中隐有不详之感,沉声道:“快说,灵儿人在哪里?”
星月二婢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道:“当日山顶一片混乱,没见到水姑娘……”
风萧寒大吃一惊,道:“灵儿没有和你们关在一起?”
星儿点了点头,回道:“公子爷莫急,水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风萧寒眉头深锁,紧紧握着剑柄,实已心急如焚。而今龙怡双与他反目成仇,耶律鸿焰生死未卜,水冰灵又不知所踪。好似摆在他面前的三座大山,压得他无法呼吸。
他虽自幼流落江湖,半生经历无数风雨,却从未像而今这样无助。
星儿见他神色凄苦,抚慰道:“公子爷放心,武门帮上下定会竭尽全力,寻找水姑娘踪迹。”
风萧寒强展开一个笑容,道:“什么‘公子’‘奴婢’的,以后就你呀我呀就好了。”
星儿心头一跳,垂下头,露出两个梨涡,道:“不成,公子就是公子,公子是天,奴婢是地,怎能随便乱叫?”
风萧寒哈哈一笑,俯下身,道:“胡说八道,什么天啊地啊的,以后也别叫公子爷了,叫名字就好。”
星儿一脸正经地抬起头,道:“哪有胡说,我姐妹二人已笃定终身伺候在公子身旁,不能乱了辈分。”
风萧寒笑道:“那可不成,我还不干呢。”
二人一听,同时急了。月儿抢着道:“公子……公子爷是嫌弃奴婢么?”
风萧寒摇了摇头,悠悠道:“你们两个妮子,总要嫁人的,总陪在我身边怎么能成?”
二人羞得满脸绯红,扭过头,道:“公子爷,你……你好没正经!”
风萧寒见二人害羞,更觉有趣,刚想再逗逗她,忽见月儿正色道:“公子爷,婢子还有一事禀告。”
风萧寒见她神色凝重,也忙收敛笑容道:“什么事?”
月儿与星儿对望一眼,道:“请公子爷随我来。”
风萧寒心知事关重大,当下点了点头,跟随二人而去。星月二婢轻车熟路,出了小镇,约莫走到了半个多时辰,已来到天柱山山脚。
星儿当先引路,行至山下的一座凉亭。这亭子瞧来平平无奇,四角雕着龙头,亭中置一挨桌,想是历经多年风吹雨打,破败不堪。
星儿左右看了看,眼见无人,俯下身,从亭脚挖出一个棕色的匣子来。她小心翼翼的捧起,走到风萧寒身前,道:“这亭子本是武门帮众纳凉集会之地,因地点隐蔽,不易发觉,小姐便将武门帮的传世之宝藏于此地,公子爷做了我们的新主人,这五个玉娃娃,自当交于公子保管。”
“玉娃娃?”风萧寒微微吃惊,道:“什么玉娃娃?”
星儿拖住盒底,月儿也上前一步,伸手将盒子打开,道:“公子爷请看!”
风萧寒低头一瞧,匣子中放了一块黄色帛卷,上边整整齐齐的排列这五个玉娃娃,雕刻得珠圆玉润,娇憨可爱,或嬉笑,或打闹,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风萧寒拿出一个玉娃娃,把玩片刻,除了玉质温软之外,并无甚奇特。风萧寒颇觉奇怪,道:“这五个玉娃娃,有何奇处?”
星儿微微一笑,道:“公子爷,你捏捏这玉娃娃的耳朵。”
风萧寒稍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娃娃身上的玉层竟然脱落袭来,露出当中的石层。
风萧寒抽出石娃娃,只见上边写了八个小字: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风萧寒哑然失笑,道:“美玉包着一层石头,怎么说金玉其中?”说话间,翻过娃娃,只见娃娃身后竟画满了人体经络,几条触目惊心的红线随着穴道牵引行走,似真气运行的法门。
风萧寒不由自主地从丹田运起内力,顺着图画指引,运行道“气海”“风门”二穴,再巡回到“璇玑”“紫宫”。忽觉一股热流从经络间腾升而起,血液奔流,精神也为之一震。
图画行至“鸠尾穴”处,戛然而止。风萧寒方从这温暖和煦的境界中回复过来。
风萧寒大呼神奇,星儿道:“这玉娃娃乃是一位奇人所造,二十年前,被帮主的先祖所得。只是这玉娃娃共有十只,因只得了五只,难有大成。”
月儿接着道:“虽然只有五只,江湖中人也对其趋之若鹜。因而小姐一直妥善保管,不敢一丝怠慢。”
风萧寒点了点头,将五个玉娃娃一一打开,里面的石层各不相同,只是真气行至一半,却又突然中断,想是少了几个玉娃娃的缘故。
风萧寒收起宝物,心道:“这玉娃娃上记载的,固然是奇功秘籍。只是只有五只,难成气候。反而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想到此处,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殊不知人类在追逐名利的路上,捕风捉影,只要有一丝希望,便会不惜一切。
风萧寒将玉娃娃放好,又将匣子交给月儿,道:“这玉娃娃如此珍贵,不便带在身上。此处如此隐蔽,还是埋在亭子下吧。”
月儿领命,走到亭边,将匣子埋好。刚站起身,突听她“啊”的一声大叫,星儿一看,也掩住口鼻,花容惨变。
风萧寒一惊,连忙抢上,只见亭边的树丛里,躺着一具男尸。尸身完好无缺,却风干日久,活脱脱是一具人形腊肠。
死者圆睁双眼,口鼻张开,身上衣物褪尽,双手紧握,筋肉分明,尤显得阴邪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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