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开始说道:“这件事过去很多年了,如果今天这件事不是过于蹊跷,我实在不愿意再提起來。
记得那次上边派给任务,说人间有一个女子,姓甄,具体叫什么记不清了,说她不喜欢琴棋书画,在闺房里偷学幻术,并且,拿这个和身边的丫鬟偷闲取乐。
最初的时候,也就是类似小魔术的把戏,比如,让丫鬟去取什么东西,她悄悄的把东西变到别处,让丫环找不到;或者是,早晨梳洗的时候,她将丫鬟的胭脂水粉之类,弄得满天飞。
后來就不这样了,她居然利用幻术,把自己的父亲官印,变成了一块木头,差点让他的父亲丢了官,她的父亲从朝廷回來,气得实在不轻,拿了鞭子下死手打她。
这里得到消息,就派我把她的命带过來,我來的时候,只见她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就把索命链一扔,勾出它的魂魄,引她上路。
谁知道走到半路的时候,那个魂魄清醒过來,问我,这是去哪里。我说,马上要到阴曹地府,她“妈呀”一声,问,为什么要索她的命,我说,你做了那么多女子不该做的事,难道不该死吗。
她就嘤嘤咽咽的哭,我听着心烦,拿着鞭子喝止她,结果发现,根本不是她,是她身边的丫鬟,她居然利用幻术,偷梁换柱,把自己换了过來。
我很生气,把这件事跟小黑一说,小黑信誓旦旦,索命的事交给我,既然想让她死,她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初二,夜间我去。
他比我还惨,居然索來的是一个木头人,一个道具。我俩在这件事上臭大了,那几天,都沒脸见人,连续两次上当受骗,我想,她的幻术应该很高超了。”
陆判把沏好的茶递到他的手里:“你要的茶好了,给。”
白无常接到手里,喝了一口。
陆判问:“为什么你联想到她。”
白无常:“后來,我和小黑一块儿去了,她家人正给她办丧事,我俩钻进坟墓,想把她的魂抓出來,以解耍弄我们的仇恨,可是,坟墓里哪里有她的影子,只有一身衣服,一双鞋子。一个鬼魂能逃过我兄弟俩的,还沒有过。”
陆判说:“这件事,我知道。”
白无常奇怪:“小黑跟你说的。这黑小子,说保密的,嘴还是不严实。”
陆判笑笑:“这件事我说是你告诉我的,你信不信。”
白无常吹吹浮在水上的茶叶:“不可能。”
陆判说:“那次你喝多了酒,,”
白无常语塞,喝酒之后说什么,他实在不敢保证。
陆判怕他尴尬,说道:“那个女子用的是障眼法,用一堆衣服和一双鞋子,迷惑了你们两个,你知道,人在生气的时候,看不清事物,你们两个当时就是这种情况。”
白无常问:“后來怎么样,今儿说出來了,我就问问。”
陆判说:“你们几次索命,虽然未遂,她还是害怕收敛了些,后來,女子出嫁,和丈夫相亲相爱,就把幻术抛到一边,做起了贤妻良母,活到了八十几岁,寿终正寝。”
白无常探过头來:“这么说,你这里有她的轮回记录。”
陆判说:“不相信吗,我可以带你去拿她的卷宗。”
白无常点点头:“我信,你说的话我还不信。你桌子上的这两个是怎么回事。”
陆判说:“你知道我们存留的卷宗,都过几百年,从一个人的诞生,到什么时候死去,投胎在哪一家,然后又是什么时候死的,再投胎到哪家……一代一代,记录的详详细细,五百年一淘汰,五百年一淘汰,每一本都有这么厚,可是,你看这两本,无头无绪,模棱两可,又说有又说无,是历史之谜,唯一肯定的是,这两个都是女子,行踪扑朔迷离。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实在是不简单啊”
白无常忽然非常神秘地说:“如果这样,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测出來,这个女子究竟是人,还是鬼。”
白无常的办法很简单,把手放到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陆判摇摇头;“不好。”
白无常又把手捂到口鼻上,然后眼睛上翻,四肢乱动,接着,突然停止。斜眼看着陆判。
陆判还是摇摇头:“不好,”
白无常干脆跳到地上,装作把一根绳子,扔到房梁之上,然后,把脖子套到上面,眨着眼睛,看着陆判,那意思是说:这个呢。
陆判仍然摇摇头:“不好。”
气得白无常大踏步走到面前:“不好,不好,不好,你还会说点别的吗。你说怎么让她死好。”
陆判幽幽地说:“只要是让她死的办法,都不好。”
说着,还配合性的摇了摇头。
白无常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如果你不这样做,怎么测出,她是人是鬼。”
陆判说:“无论是人是鬼,现在,她控制了人形肉囊,,幻臂,免去了幻臂戕害无辜的罪责,减轻了我们的心理负担,为什么我们非得制她于死地呢。你忘了,鬼城的真正主人,是那个小鬼头,你猜小鬼头回來,她会容得下她吗。”
白无常说:“你算记错了吧,我记得这个女子和小鬼头已经住了一段时间,她们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很久了。”
陆判把茶盏放到桌子上:“此一时,彼一时,你就等着瞧好戏吧。”
白无常说:“你把幻臂放到这里,本意是想让他帮助那个小鬼头,对抗人间那些盲目自大的警察,结果,被这个女子所控,这应该在你的计划之外吧。”
陆判笑笑:“这个结局要比我预想的要好,幻臂的轮回者,,周克强还沒有回來,在此期间,有一个能控制他的人,省去了我们多少麻烦。”
白无常站起身:“不跟你在这里扯了,我的困意上來了,你也需要休息,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让那个周克强回來呢。”
陆判也站起來,准备送客:“不急,小鬼头还沒回來呢。”
提到小梅,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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