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出了百花谷,见到醉道人他们真的在谷外四下休息,便当作没有看到他们,一言不发,径自离开,那些人也没有人出来拦住,显然是得到过了醉道人的严令。
离开了九华山,阿秀心中的第一想法就是回太华山,将大悟禅寺之事交给师尊处置,让师尊出面调解大悟禅寺之事,走了半道转念一想:“既然答应了百花居士要将大悟禅寺传位三物亲手交于玄虚,便要独力执行,岂能假师尊之手?师尊护的了自己一时,帮不了自己一世,更何况自己现在也是别人的师父了,难道就这样没担当吗?难不成以后自己的徒弟遇到困难来求教自己,自己还是要推给师尊吗?”当下压下风头,转身向南飞掠而去。
她走了三天,又到了江浙青萍山左近,见到身穿紫色服饰的青萍门弟子在市镇里来来往往,好不热闹,仔细一打听,原来是青萍门要办喜事,青萍门掌教丹凤真人渡过百年劫数,寿命再添百年,青萍门上下同庆,在为掌教举办盛宴,阿秀看到满脸喜庆的青萍门弟子,心道:“师尊的百年劫数还有十余年便来了,不知道能不能过,师尊的修为虽高,真力甚强,但百年劫数不受修为和实力的影响,单凭气运,气运强之人,生个小感冒便成功渡劫,气运低的人,下个小雨也能将他淹死,一般能过劫之人,大多都是有贵人相助,单凭己力,是很难过劫,太华山上师叔师伯在感应道劫数的到来前,通常会离山游历天下,到处行善,为的就是寻找命中贵人帮自己渡劫,而每个门派的掌教是例外的,教务事多,不能离开,所以每个掌教在百年劫数之期,要不卸下掌教之职,游历天下,要不就是闭关修炼,不问世事,青萍门根基尚浅,没有派中事物繁多,一日不可缺少掌教,也没听说过丹凤真人出外游历,这么说来,她是在青萍山上渡过百年劫数,其气运不是一般的强,难怪青萍门上下要举杯同庆!起舞共欢,嗯,看来师尊在三五年内必定要离开太华山去寻求渡劫机缘。”
离开青萍山左近,阿秀加快了脚步,不一日便到了东冶,东冶是闽南地区首府,地属剑南道分管,朝廷对这片区域大力开发,是为南方重镇,驻有重兵,但居民崇尚土语,不喜官话,阿秀一路寻来,单是交流问路就吃尽了苦头,有一种鸡同鸭讲的艰辛,所以她走的甚慢,东冶城里多是商人,会说官话,阿秀直到这时才问清红叶寺的方位,刻不容缓,立刻启程。
时至半夜,终于来到红叶寺山下,抬首见那红叶寺山门紧闭,寺内没有半点灯火,充满阴森的感觉,阿秀不由得心慌,施展“真视之眼”,见那红叶寺血光从天,被一层红色的血气笼罩着,心想:“红叶寺出事了!怎么会在如此关头出事?”想罢,大踏步奔上红叶寺外,抬头看寺门的匾额,借着月光,果见那里上书“红叶寺”三个斗大的黑字,心想:“方才我还在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现在确定这里是红叶寺,但为什么红叶寺会出事呢?到底是何人下的手!”
她推开虚掩的大门,走进寺庙,只见那地上躺满了尸体,看那尸体都是身穿僧袍的和尚,定然是寺中武僧,从尸体上的伤势来看,有的人是被刀杀死,有的人是被棍棒打死,也有的人是被重拳打碎胸腹而死,更有许多人是被五行法术所伤,诸如此类,死态不一,看来下手之人并非一个,定然是一群,而且不是一个门派所为,更像是一个组织,阿秀心道:“红叶寺只是一座供普通人上香礼佛的寺庙,没听说寺中僧人修习功法,怎会引来江湖组织对他们下此毒手,而且偏偏又是赶在我来之前,莫非还是那玄悲恶僧遣人下的毒手?”
她在寺中各个香堂大殿仔细搜索一遍,要查出凶手的蛛丝马迹,但下手之人进退有序,明显是同一组织所为,每人都是一击必杀,除了伤口,连一丝代表身份的物件也没有留下,阿秀心想:“没道理啊,寺中僧人多半不会道法没错,但玄虚大师的功法非同小可,如果他在寺中,非的和凶手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为何没有打斗的痕迹?难道他们是被人下了迷香不成?”
她又仔细翻查尸体,发现很多人死前的表情充满惊骇,明显是临死的时候是清醒的,也有些人是奔跑了几步才被人从身后下手打死,看来不像是被下过迷药所致,而是被人强袭,心道:“这么说来,在事发之时,玄虚大师不在寺中,不知道他到那里去了。”
阿秀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想离开这个修罗场,但听山下传来一阵激烈的脚步声,寺门处冲进一十八个手持禅杖的僧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颧骨高高突起的高个子僧人,他看着满地尸体,目光露出一丝不忍:“可悲,可痛,我们终究还是来迟到了一步!”
阿秀正想上前报下名号,但听那高个子僧人怒道:“红叶寺与世无争,你这恶徒何故下如此毒手,非要将红叶寺满门屠尽不可!难道就不怕报应吗?”
阿秀一听他怀疑自己是凶手,心里大怒,气的憋红了脸,愤恨的说:“我也是刚刚来到此处,这些人不是我杀的!”
那僧人根本不信,怒道:“人赃并获,还想抵赖,当真以为我佛光寺拿你无可奈何么?”
阿秀听他们这么一说,才知道这些人原来是东海蓬莱佛光寺之人,东海蓬莱是仙山,有三岛,立三派,一家为蓬莱上清观,独占最大的海岛,是为道家全真一脉,一派是佛光寺,佛家门派,信仰的是小乘佛法,将除魔卫道为己任,还有一家叫观世庵,是一家尼姑庵,供奉的观音菩萨,三家门建成一个同盟,统称蓬莱派了。所以这些僧人也是蓬莱弟子。
佛光寺远在东海,想不到他们竟然会深入大陆,来到这里保护红叶寺,真不知道两者是什么关系。
只见那僧人一震手中禅杖,禅杖泛出一阵金色的佛光,凌空飞起,朝着阿秀的头顶砸下,阿秀正待闪避,忽然感到背后劲风响起,情知有人偷袭,她不想这般不明不白地和这些僧人打起来,所以没有抽出长剑,施出“迎风拂柳”,身随风动,飘出十丈开外,果见一名矮胖的僧人不知何时来到阿秀身后,挥拳偷袭。
这一高一矮两个和尚平素配合攻敌,一人正面强攻,一人背后偷袭,两人配合着天衣无缝,多少强敌都失手在两人的夹攻之下,他们没想到一个修为远低自己的女娃竟然能够躲开两人的夹攻,脸色均露出异色。那高大僧人怒道:“你年纪轻轻,心肠却如此狠毒,太华山怎么会有你这种妖人。”另一矮胖僧人道:“你先杀死玄正,玄空,玄智三名高僧,再杀玄虚圣僧,哼哼,如此图谋大悟禅寺的‘恶鬼道’,当真以为天下没有人敢出来主持公道了吗?”
阿秀听到他们如此诋毁自己,甚至连恶鬼道的事都晓得,当真是又是惊奇又是气怒,心想:“恶鬼道的事情,怎么会传了出去,而且方才我根本没有出手,为何这些人知道我是太华山弟子?还有,他们说什么我杀了玄正方丈他们,这是这么回事?难道这些人是玄悲的同伴,故意贼喊捉贼,栽赃于我不成?”压下心中怒气,拱手行礼道:“各位高僧法名如何称呼,为何事情尚未弄清楚,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当真以为我一个小女子,便好欺负了吗?”
“哼,我们是蓬莱佛光寺的弟子,日前接到信报说有个太华山弟子要灭红叶寺满门,特来阻止,想不到还是来迟一步!”他瞪着双目一瞪道“你,难道不是太华山弟子么!”
阿秀又气又怒,情知是有人对自己栽赃嫁祸,但自己身在案发现场,百口莫辩,水洗不清,愤愤地说:“我是太华山弟子没错,但这些人不是我杀的,难道大师没有看底下躺在的尸体不是一人所为么?如果他们都是我杀的话,身上的伤口只有剑伤而不是现在这样乱七八糟的伤口。”
矮胖和尚道:“谁知道这不是你故意掩人耳目,迷惑他人做下的好戏!”
阿秀心想:“他们认定是自己杀了红叶寺满门,多说无益,方才他们说是接到信报才来此救援,却不知道是谁发的信报,难道是玄悲?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一定要来红叶寺?还是要问清楚的好”于是说:“各位高僧慈悲为怀,赶过来救红叶寺众僧,可是为人愚钝,不知道被人利用,陷我不义,我一个小女子没法跟你们说清楚,就原谅你们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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