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铮与小韩休对视一眼只得跟上了老者的脚步,‘海角城’的占地范围辽阔,这一点凤铮是知道的。在刚刚进城的时候凤铮曾经沿着一条街散步,但是走了近一天都没有走到城边处。尤其是街与街纵横相连,四通八达,假如是初到这里的人恐怕十有**会迷路。凤铮就更不用说了,对于方向的问题只会使他头痛。自己的‘路痴’现象也使得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居住的街道。可是老者却对这里熟悉无比,带着凤铮二人穿街过巷好像是在走一条小路,不多时就走上了一条正街。
凤铮与小韩休遥望街心有一片灯火通明的地方,二人对视一眼不禁大喜。急忙向前走去,从远处看不过是一星灯火,但是没想到这条正街居然如此长,凤铮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这竟然是一栋三层楼阁。楼中热闹非凡,饮酒作乐声不绝于耳,觥筹交错声更是几乎盖过了舞乐的声音。抬头看去这楼阁上挂着一块巨大的黑色木料雕刻而成的招牌,上面用金粉写成三个大字。不过凤铮是完全看不懂,只得等着老者的介绍。“凰~栖~阁~师傅,这里是什么地方?”小韩休一字一句念出了招牌上的字不禁疑惑地问道。
“哈哈~这里可是好地方,说是整个‘海角城’里最繁华的地方也不足为过!能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一掷千金的大人物。”老者满脸得意道。“你再看看这扇门两旁的对联。”老者指道。“千古江山,辜负多少英雄名士。万丈红尘,共醉一片锦帐红绡。”听起来好俗气的对联,可这是什么意思啊?凤铮听到小韩休的话再看到楼中人影大多是曼妙女子顿时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自己没有猜错这里绝对是一处风月场所,也就是俗称的‘青楼’。“哈哈哈~没关系!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要紧,等进去了就知道了,这可是好地方啊!”说完老者一阵大笑。不过这笑声传入凤铮耳中却说不出的猥琐,就连看向老者的眼光也怪异了起来。
一个想法不禁涌上心头,难道他居然打算要带着小韩休逛青楼?“这里有饭吃吗?”小韩休不解地问道。“那当然了,这‘凰栖阁’可是‘海角城’中最好的饭馆了,只要有钱想吃什么有什么,就算是龙肝凤胆只要你吃得起也是有的。更别说其他山珍海味了!而且……哈哈~真是妙不可言啊~”老者说到这里眼睛几乎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边说居然还用袖口揩了一下嘴角,看得凤铮是目瞪口呆。真不知道让小韩休拜他为师到底对不对,凤铮此时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悔意。自己教小韩休喝酒已经是有些过分了,他居然要带小韩休去青楼妓院!这种事得要多么不靠谱的人才做得出来啊!
“真的吗?师傅,太好了,我都快饿死了,先走一步。”小韩休也揩了揩嘴角的口水三步并做两步跑进了前堂中,凤铮大惊,心中暗呼糟糕,连忙跟着走了进去。没想到这一进去却是立刻成为了焦点,当然,这不是说凤铮,而是小韩休。只见堂中灯火如同白昼,小韩休也发现了这里似乎和自己以前去的饭馆有些不同,似乎……多了不少漂亮姐姐。况且好像都在为别人敬酒,她们为什么要坐在别人怀里?难道没有椅子?虽然心中疑问无数,但是还是填饱肚子要紧,于是满含豪气地大喊一声:“老板,找一间静室,好酒好菜都端上来。”说完感觉大是痛快,早就羡慕凤铮大哥这种豪气地做派,今天可算模仿了个十足。
这一声大喊瞬间引来了堂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刹那间无数目光都聚集在了小韩休的身上,当看到这喊声的主人居然是一个不足十五岁的少年时整间大厅为之一寂,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哄堂大笑。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人刚刚倒进口中的美酒猛地喷了出来,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这一连串的意外过后才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怀里的两个妖艳女子也笑得花枝招展。小韩休看到自己一句话居然带来了这样的反应不禁茫然不解,他们为什么要大笑呢?难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小韩休不禁开始回想起了自己的话。
一时间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华服中年人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辛苦道:“这是谁家的公子?真是好气魄啊。哈哈哈~”说罢再次大笑起来,众人更是乐不可支。“怎么回事?我在楼上都能听见申公子的笑声,不知道什么事情如此引人发笑?”一个无比柔和的声音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只见一位绝美女子款款走入堂中,身着天蓝色衣裙,云鬓高耸,肌肤若雪。这女子刚一出现便使周围的所有女子都失去了光彩,一下子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玉娘,我早就听说这‘凰栖阁’的生意可以说无比兴旺,在整个‘海角城’中是数一数二的,我申某还一直有所怀疑,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就连那孩童稚子竟然也可为客,‘凰栖阁’果然是来者不拒啊!哈哈哈~”华服中年人笑言道。
“申公子所言极是,在下也是佩服!”周围喝醉酒的人也纷纷应和。这被华服中年人称为‘玉娘’的女子闻言眉头一皱,随即双目含嗔地剜了一眼华服中年人娇声道:“申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论富有,谁能比得上申家的钱庄?”这玉娘朱唇轻启,声音尽管娇媚却有着一股空灵之感。“玉娘这可是误会了在下了,不信你看。”华服中年人说着用手指向门口的小韩休。玉娘顺着华服中年人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少年不禁眼中闪过一道奇光,轻移莲步走到了小韩休面前上下打量了几眼,似乎对小韩休很有好感,柔声道:“小弟弟,怎么来到了这里?你的家人呢?是不是肚子饿了?”
小韩休被眼前这宛如仙女般的女子问得不知所措,再加上被华服中年人的话所激一时间竟然满脸通红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禁求助般地看向早就站在一边的凤铮,凤铮见此也是不知所措,开玩笑!从小到大凤铮就没有来到过这类地方!面对女子的目光急忙闪开到一边露出了背后的老者。老者倒是神神在在地走上前来微笑道:“玉娘还记不记得老夫?”说这话时老者的眼睛几乎都要挂在了这个名叫玉娘的女子身上,脸上更是满带陶醉之色。凤铮见到这一幕心里对老者升起了前所未有的鄙夷之心。如果不是见到了他那强大的剑术打死凤铮也不相信眼前这个猥琐的糟老头子居然也敢称为剑道高手!
凤铮小心地瞄了一眼老者慢慢向一旁移开了脚步,生怕被人误会自己和这老者是一路人。“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北羽剑妖’前辈,我怎么会忘记呢?倒是前辈您都很长时间没有来了,是不是把我们忘记了?姐妹们可是很想您呢!”如同黄莺歌唱的声音再次传来,再看老者早就已经如痴如醉了,只剩下点头答应着:“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老者的样子简直使凤铮脑门儿青筋暴起险些暴跳如雷。他一看见这女子简直把自己和小韩休忘了个干干净净,二人只能陪他在这里发呆。终于,凤铮实在受不了老者那副德行从背后猛戳了一下老者这才让他如梦方醒。
“啊~哈哈哈……玉娘,我来引见一下,这两位是我门下的弟子,小孩子怕生你不要见怪。”老者连忙尴尬说道用手指了指凤铮二人,凤铮闻言更是目瞪口呆,怎么这么大一会儿功夫居然连自己也变成了这位鼎鼎大名的‘剑妖’的弟子?不过现在即使是他肯收凤铮也要三思而行了。而小韩休更是气鼓鼓地盯着老者,显然那句小孩子令他不太高兴。“原来这两位公子竟然是前辈的高徒!这可真是失敬了,果然都是人中龙凤!快快里面请。”玉娘笑盈盈地向内一引,经她这么一夸,小韩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心中的不满顿时散去。乖乖地跟在了后面。
“不知道前辈今天来是要找些什么乐子?”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老者笑道。“哈哈~老夫也是常客了,还是和以前一样。”老者脸上的笑容在凤铮眼中变得更加猥琐起来。“那这两位公子也……”玉娘闻言一怔,打量了几眼凤铮与小韩休,尤其在小韩休的身上多看了一眼欲言又止。老者这才想起凤铮二人,连忙道:“他们就不必了,就让他们随意吧,现在天色晚了,我这两个徒弟早就饿了,若不是没有饭馆我也不会带他们来这里。”“原来如此,三位快快请上楼。”说完当先走在了前面。
老者紧随其后,而坐在不远处那位华服中年人则是自从看见老者后没有再说话,但是脸上却有着不以为然的神色,显然对老者的‘北羽剑妖’的名号并不是那么感冒。凤铮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禁带着戏谑的眼光看着老者。老者神色淡然没有半点惭色,但是当他走过中年人的身边时凤铮却看到老者微微看了他一眼,中年人的脸色便瞬间惨白一片,模样十分狼狈。手中精致的竹著都掉在了桌面上,直到老者移开目光中年人才猛然惊醒,面色青白二色不断转换,最终化为阴沉一片。
中年人的神色全部落在凤铮的眼中,不禁哑然不已,看来小韩休在老者的心中分量还是很重的,只是因为中年人几句不轻不重的话便为他出头。这一点令凤铮心里暗暗点头,虽说这个师傅看起来好像不怎么靠谱,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好师傅。同时令凤铮咋舌的是老者似乎当真有着什么所谓的“强者气息!”只是一眼居然使那华服中年人胆战心惊,莫非人类真的能够散发出可以夺人心志的杀气或者其他的气势?想到这里凤铮脑中忽然想到了青寒,如果说凤铮从小到大体会到最浓烈的杀机那就是来自青寒了,凤铮永远也不会忘记那种仿佛被牢牢束缚住的感觉!
“哇……这里简直……太漂亮了!”小韩休张口结舌半晌惊讶道,随即东张西望,直感觉目不暇接。凤铮也被他的喊声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二楼。二楼的景致与楼下华丽的殿堂相比没有了许多奢华的装饰,反而处处都透露出朴素之感,脚下青石如玉,门窗护栏无不精雕细琢宛如天成,假山翠石,奇花俊竹应有尽有。只看这布局就要比楼下高贵,凤铮心中一动,这二楼恐怕不是寻常之人能够来的。而且倘若不是有人带领,凤铮绝对不会以为这竟然是一层楼!除头上明珠闪亮这二楼的景致仿佛一处庭院!
凤铮不禁为建造这间‘凰栖阁’之人的鬼斧神工所叹服,对于建造一道凤铮也略有了解,懂得并不是所用材料越珍贵华丽所造就的建筑就越精美。真正的建造大师注重一竹一石的布置,利用景物与景物的搭配来装饰环境。这区区小小二楼竟然成就一方天地,这份功力可谓是登峰造极了!凤铮三人跟随玉娘走过长廊沿路经过一间间精舍,可是奇怪的是从屋舍之外竟然不能听见其中的任何声音,仿佛这偌大的二楼上只有自己四人。要不是看见老者依然满脸‘淫笑’,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以凤铮谨慎的性格几乎以为自己等人掉入了圈套。
长廊很快走到了尽头,一扇古朴的木门出现在面前。玉娘双手轻推木门,随着门打开一股独特的香气缓缓散出,使人闻之精神一振,入内一看果然是一间极其精美的屋子,但见锦缦玉屏,奇花异鸟,墙上名画山水,宝剑古筝。而在摆放古筝的铜案上正有一香炉冒出袅袅云烟,凤铮猜测这必然是某种名贵的香料!说来也奇怪,这个季节的‘海角城’内本来应该是酷热难耐,即使是这样的深夜凤铮三人走到‘凰栖阁’时也已经是满头大汗。可是自从进入了‘凰栖阁’内这种酷热的感觉就彻底消失了,仿佛一下子进入了凉爽的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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