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庆大喜,昭和公主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
宫翔烈神思一震,却也只是一瞬间,然后他还是用曾经的那句话回了他,“希儿不是那样的人,她再怎么样都不会对自己的国家下手!不过,朕也不会任由他们牵着鼻子走,告诉袁荣,朕再给他一次机会,这次要是不能将燕翎赶回老家,他也不用回来了!”
裴庆觉得有戏,继续道,“这样毒辣的计谋必定是姬凤羽想出来的,昭和公主与姬凤羽关系亲密,臣以为其中未必没有她的手笔,否则陛下怎么会在万般无奈下不得不启用于她?”
“好你个北疆,竟然设计于朕!”他气得咬牙切齿,如果站在北疆的立场上,他都要为这个谋士欢呼较好,不仅洞察到他将人潜伏在边际准备伺机而动的心思,利用他称霸天下的野心逼他现身,一来解了自身的危机,二来将他推至风口浪尖上,同时应对诏国和东楚而疲于奔命……
他立马想通了前因后果,北疆投降是假,逼他现身解围是真。
一语惊醒梦中人,宫翔烈大惊,他一直沉浸在战败的愤怒中,只恼怒新提拔的兵马元帅袁荣太无能,东楚太霸道,现在这才发现原本毫无抵抗之力,扬言要投降的北疆居然风平浪静,一点损失都没有!
裴庆知道正面劝不住他,便设法曲线救国,“陛下就没想过此战我大齐损失惨重,原本处于战火中的北疆却置身事外,一点都没被波及到?”
宫翔烈显然主意已定,“不用多说,东楚欺我大齐无人,占了我三十多里的疆土不说,还虎视眈眈的盘踞在我东边,觊觎富庶的汝城!朕如果继续坐视不理,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陛下……”裴庆还想劝说,心底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昭和公主回来。
意外的这次提起往事不仅没让宫翔烈忌惮,反而给了他无限底气,“她再厉害也有太重感情的弱点,不然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败在朕的手上,再说,王公公,以及段家这些人不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吗?还有……”
裴庆知道他的痛处,继续撒盐,“陛下,这次若是让她回来,再想像两个月那样拿下她就困难了……”
大齐败北后,她竟然力排众议,亲自上了战场,三个月内灭掉了姜国,再之后,尽管他将所有可能指向他的不利因素都排除得干干净净,她还是将箭头对向了他,处处与他作对,他辛辛苦苦把持住了内朝,将宫廷禁卫,京畿重地收入囊中,外朝却牢牢的握在了她的手中,三省六部中大部分官员,以及军队都站在她这边,表面上两人分庭抗礼,实际上他处处受她压制,过得水深火热。
很多时候他都会想他的妹妹实际上是颗明珠,而他就是拭去上面的灰尘,让她大放异彩的那个人。
那一战是他命运的转机,段家经此一役,几乎遭遇到了全军覆没的下场,先皇震怒,迁怒于希儿将军国大事当做儿戏,让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人随军出战,满朝文武也认为希儿太过感情用事,不配为储君,于是他顺理成章的成了太子。
希儿哪里舍得心上人遇险,在她的请求下那一战几乎出动了段家军所有的精英,本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是他将军事机密透漏给了姜国人,并且利用宁天的妒忌心理……
他的妹妹什么都好,惟独是眼光太差了,居然爱上了一个无名无分的武林浪子,这也给了他可乘之机,时值齐姜大战,他令人唆使方辰请战,以立下战功作为迎娶希儿的筹码,方辰果然中计,请求随军出战。
大齐女子地位并不低下,历来也有女皇的先例,他一直妒忌希儿的母族段家军骁勇善战,权倾朝野,而自己的母亲不过是个无名无分的宫女,用卑鄙手段才怀上了他,他本就不被先皇喜欢,身后无半分势力支持,皇位于他可谓遥遥无期。
宫翔烈浑身一震,他怎么会忘记!
裴庆惊了一下,“陛下三思!”提起昭和公主,他比宫翔烈更加抵触,“胜负乃兵家常事,陛下不必太放在心上,若为了一场输掉的战争就让大齐最大的祸患回来,可谓得不偿失!陛下难道忘了四年前的事情么?”
宫翔烈双目紧闭,一手揉捏着太阳穴,浑身都透着疲惫,“朕准备让希儿回来!”
许久,等他发泄够了,才让近身太监将书房收拾干净,又招来心腹大臣过来议事。
“东楚,燕翎,诏国……欺人太甚!”他浑身不停的发抖,显然气得不轻。
“啪……”宫翔烈终于忍不住重重的一拳头打在桌子上,还不解气,将书桌上的奏折物什一股脑儿全扫在地上,发出平平砰砰的巨响。
也难怪陛下会如此动怒,一个月前,他与北疆联合,集结十五万大军对抗诏国,谁想遇上了东楚新一代战神燕翎,大败不说,还生生的被人夺走了三十多里的疆土,昔日,大齐军队在公主和段家军的率领下少有败绩,如今一到了他的手上就惨败,他向来好强又心思敏感,难保不会多想。
宫翔烈面色阴沉的坐在桌前,全身绷得很紧,躲在暗处的暗卫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整颗心都悬挂在他手上越来越粗的青筋上,时刻准备着对随时会爆发的狂风骤雨做出反应。
大齐皇宫,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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