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从左往右,墙壁上所刻的二十余丈内容,风崖过已尽数看完,不免感叹:师傅他老人家在墙上所刻,算是对他整个习武生涯的总结吧!只是他有多处不明,便即开口问西门寒窗道:师傅,为何您说剑的精髓不过那么寥寥数招而已,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只练您所刻的那半丈多远的招式即可,而不用大费周张的练习那长十多丈远的巨篇招式?
西门寒窗听罢,略略摇头,许久才道:习武之道又岂能有捷径可循,你若只练那半丈多远的招式,所会的仅是那么几招!你只有奈住寂寞,竭心尽力地练全练会那数十丈远的每招每式,用心参悟考究,待你用熟用透之后,自然能够体会到我所说的”剑之灵魂不过那么寥寥数招而已”。
风崖过似懂非懂,不过还是照言而行,既然师傅说了,只有耐得住寂寞地练会练全石壁上所刻的数十丈远的武功招式,才能领悟到“剑之灵魂不过那么寥寥数招而已”这句话的真谛。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年多,又是新的一年,春暖花开之期,风崖过每日在石壁前挥剑练习石壁上所刻的招式,西门寒窗在一边悉心教导,风崖过此时已然将这数十丈远的武功招式练全练会。
师傅,这石壁上所刻的数十丈的武功招式,徒儿已经尽数练全练会,只是我始终无法理解您所说的那句“剑之灵魂不过那么寥寥数招而已”这句话的真谛!徒儿只道这石壁上所刻的每招每式都是博大精深,暗含许多变化,往往每招又能演化出数十种变化之多,比之我之前所习的七十二路飘虎剑法,难练了十倍不止。如此多的精妙招式,当可都称之为剑的灵魂招式,可为何您说剑之灵魂招式不过那么寥寥数招而已?
西门寒窗听罢,并未回答,而是转身向外走去,风崖过紧随其后,二人先后展开轻功离开平台,落身之处却是一个勉强能容下二人的潭中浮出的一块潭石上。
过儿,从今天起我便教你“御剑流派”心法,你可要用心体究了,西门寒窗言道,言罢,又一下子飞身到了离风崖过一丈远的另外一块潭石之上。
过儿,你用剑击湖面,看溅起的水花,能不能沾湿我的衣襟?西门寒窗说道。
风崖过说得一声嗯后,便即使出石壁上所刻的一招精妙招式,劈出一条细长的水柱朝西门寒窗击去,但见西门寒窗直是摇头,待那水柱即将冲到他衣襟的时候,但见他右手轻抖剑身,霎时间但见西门寒窗手中的那柄长剑好似宽了数倍一样,便是一块长铁皮一般模样了,那条水柱登时顺着剑刃流了下来,丝毫没有沾湿西门寒窗的衣襟。
过儿,你大可随意舞剑,让水滴如漫天落花般向我击来!西门寒窗说道。
刚刚那条水柱虽然狭窄,但饶是如此,风崖过还是不禁叹服,师傅居然可以用剑刃将水柱防御的如此严密!此刻他让我随意舞剑,让水滴如漫天落花般向他击去,这又怎么可能抵挡地住,是人力所能及的吗?风崖过禁不住想道。
但既然师傅下了命令,我便依言就是,风崖过想罢,飞身而起,竖身落向潭面,剑刃在湖面间连点一拳,但见一圈水柱霎时将风崖过包围了起来,风崖过借剑点水面之反力弹回潭石之上,猛然间又是挥出一剑,那被他击起的一圈水柱便似骤雨般向西门寒窗打去…
风崖过初练剑招之时,西门寒窗便要求他每日三个时辰静坐导气,调练内息,不知不觉间,全身诸处要穴均已打通,练至此时,每每运功,总能感到有盈盈地真气沿经脉四处流动,剑气已然能够达到一步之外。故而这猛然间挥出的一剑,确是能够将那一圈水柱似暴雨般击向西门寒窗。
西门寒窗,眼色一沉,显然风崖过的这一击足够凶猛!
但见西门寒窗腾空而起,身体如幻影般在空中移来挪去,至于剑刃更是丝毫看不清规迹了,唯一能看清的便是那如暴雨般的水柱,将到未到西门寒窗身前时,便似碰到了一睹墙般,跌落到了湖中,不一会,西门寒窗从空而下,重新站立在了岩石上,手中的剑刃上还在滴落着水滴,而周身上下却是干干净净,丝毫没有粘上一点水滴。
此刻,风崖过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精妙的功夫,而会这种精妙功夫的人又是他的师傅,他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几欲想学,于是他兴奋之余,一下子朝西门寒窗跪拜了起来,说道:师傅,一定要教会徒儿啊!
西门寒窗见状,终究还是笑了一下,对于他年逾七旬的老者来说,毕生所习武功,能有这么一位天资聪颖,谦逊好学,仁人心术的少年继承,也自当是欣喜不已!
很快,时间又是过去了四年,春去冬来,冬去又春来,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一老者站在潭石之上挥剑击起了一团如骤雨般的水柱向一个青年男子攻去…
那青年男子,执剑起身在空中一阵挥舞,但见那团似暴雨般的水柱似是撞到了一睹墙般竖直跌回了水面。
那青年男子收剑回鞘,轻轻落回潭石之上!
过儿,五年了!我的本事都传给你了,你现在唯一不足的便是内力不深,剑法当世恐无人能胜过你!你现在刚刚二十一岁,日后你每日依我所传授你的心法口诀练习,剑气当可在三十岁时,达到五步之外,届时我所传授你的招式剑法你当可尽展其精妙!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说道。
那青年男子正是风崖过,此时的他已然长出了胡须,脸面已然脱离了稚嫩之气,久在谷中,虽然衣衫破烂了一些,但他俊朗的面庞却是显得格外明显。而那老者自然就是剑痴西门寒窗。
但听风崖过答道:师傅,蒙您多年教养,将毕生所习武艺尽数传了徒儿,徒儿此生无以为报!
就不要跟我提甚么报不报恩的事情了,只愿你日后,能够将我“御剑流”派发扬光大,多做善事也就是了!西门寒窗说道。
是,师傅,徒儿定将谨记您的教诲!风崖过说道。
好了,随我来吧!西门寒窗说道。
风崖过便紧随西门寒窗身后踏着湖中冒出的潭石,踩着崖间的粗枝硬木,不一会二人便来到了那处宽阔无比的平台之上。
西门寒窗仅传过风崖过一式轻功,但风崖过剑法已然无敌,剑气也能达到三步之外,至于轻功于不知不觉间也已经迈向了许多阶台阶,方才跃上断崖比之从前动作流畅了许多,速度更是提高了数倍。
这时二人已然走到了尽头,那堵刻着字迹的墙面又再一次出现在了风崖过面前。
风崖过重新从左往右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上面所刻的每一个字迹,心中的感慨自然是美不胜收。
现在你可懂得了“剑之灵魂不过那么寥寥数招而已”这句话的真谛了吧!西门寒窗问道。
嗯,徒儿已经懂得了,风崖过说道。心下却是想起当年初次练会这数十丈墙壁所刻的剑法时,那种困惑的样子。
说起来,咱们师徒二人有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聊天了,不如就趁你今日功成圆满之时,举杯共饮,以示庆贺吧!西门寒窗说道。
好,师傅,我去!风崖过说道。言罢,转身向平台外走去,飞身下崖,潜入潭水之中,过了一会,手中已然抓了两条大潭鱼,每只潭鱼足有四五斤重。又在崖间摘了一些叶山果,一路携着飞身上崖,来到了居住的山洞内。
这时西门寒窗早已在洞内灶台前炒好了两个小菜,望着摆在石桌上的小菜,风崖过禁不住感到一股莫名的酸涩之感涌向心头,几欲要流出泪来,想来这五年来,我是一步也未离开寄幽谷,都是师傅每隔数月潜出寄幽湖,到外面的市集上买一些蔬菜瓜果,柴米油盐之类的生活所用品,这份恩情,我风崖过又怎么报答!风崖过呆呆地想道。
他怕西门寒窗看到他伤心的样子,为避免尴尬,便匆忙将两条潭鱼去鳞除脏,放到石锅中,又生上柴火,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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