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的从水里出来,郁宛雪掀起被子,坐着把床上寓意早生贵子才放置的花生,坚果吃掉才疲惫的睡去。
不气肯定是假的,今天发生的一切,郁宛雪知道幕后主谋就是她那个便宜老公。知道公冶靖声名狼藉,她也不要求公冶靖能做什么,可也不代表公冶靖可以这么伤人。不出现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故意让那个假扮的人都假扮不好,最后还直接让人跑掉。
同样是火红色装饰的房间里,郁宛雪让所有人离开后,才褪去红衣让自己泡在池水里。不知道想到什么,郁宛雪突然笑出声来。只听她嘴里喃喃念道:“郁宛雪,要是有一天我姜唯唯找到回去的办法了,在回去之前我一定会先让你离开四皇子府。到时候你一定要坚强一点,别再依靠郁相府的人了,他们根本靠不住,你看今天,要不是因为你的身体被我占了,你说以你的脾气能应付得了吗。不说你,我都气的要死你知不知道,我从没遇到过这么不会尊重人的人。”郁宛雪掬起一捧水浇在身上,愤愤的拍打水面,“皇子有什么了不起的,皇子就可以落人面子了?公冶靖,你最好别让我见到你,不然我一定会挣回这口气来的。”
因为四皇子没出现,婚礼也没能完成。但因为是皇室的婚礼,在场的人又都是朝中臣子和诰命夫人,所以也没人敢明面上议论。郁宛雪见着没她什么事就撤退了,今天……好累。
“雪儿晓得。”郁宛雪福了福身子。她知道皇室的人是肯定包庇公冶靖的,所以她也没必要一定要在这个时候争出个一二三来。
“先前雪儿不是才叫了父皇,既然都叫父皇了,哪里是皇家的人,本皇后的儿媳妇,靖儿这事做的确实不妥帖,你既已是靖儿的妃,就担待些。”说话的是皇后,这话皇上说不合适,所以就由公冶靖的生母皇后娘娘说了。
“陛下,雪儿知道自己福薄,所以一切由陛下定夺。”郁宛雪希望皇帝最好是说婚事作罢,可她明白,皇帝为了给郁相府一个面子,是绝对不会让名字已经入了玉蝶的自己打道回府的。但是戏要演足不是。
言外之意,在场的几人都听出来了,当事人听出来后就气愤了,“父皇,四哥都没出现,这怎么算。”
郁宛雪不相信的两步迈到刚才那少年站着的地方。跺了跺地板,真的凭空不见了,这是人么,想起刚才触碰到的冰凉,郁宛雪不禁打了个寒颤。“郁宛雪是福薄的人,不求谁都能将郁宛雪放在眼里。可郁宛雪也不事一个会将谁都放在眼里的人。”例如你,我郁宛雪就不稀罕放在眼里。
郁宛雪想不到,只一眼冒充公冶靖的人就消失了。“诶,人怎么消失了,新娘不是还要一个交代吗。”人群中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郁宛雪锐利的眼神从假冒公冶靖的少年身上移到那男子身上。
“郁宛雪,我四哥不出现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你入不了他的眼。”飒枫这帮人里的另一名惊采风逸的男子话语带刺。
“对,对。我应该相信哥哥。”夜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小笨蛋,相信祁。”飒枫在夜旎秀挺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嘴角牵起笑容。
“飒枫哥哥,郁宛雪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现在她在故意报复呢?”夜旎问。她是秋山王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郡主,没经历过什么挫折,性子也单纯些,但因为她看事情特别准,基本上不用思考就能直线猜出别人的心意,所以秋山王府的人都不操心她。只是,夜旎也只能看出别人的心思,想不到深层去,例如她能看出郁宛雪已经知道事情事情是谁策划的,却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飒枫哥哥,这好难为哥哥和小五,郁宛雪好讨厌。”
“你为何冒充四皇子?”夜祁薄唇轻启。
“这是自然。”夜祁爽朗清举的笑了笑。
“秋山王世子,你要加油哦。”一身红火嫁衣的郁宛雪在人群中没有一点忸怩,施施然的立在哪里,宛如秋水芙蓉花。
“是,陛下。”夜祁弓身领命。聪明如夜祁,他也从事态的发展看出郁宛雪现在是故意的。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皇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郁宛雪,这丫头不好应付。“那好,秋山王世子,既然雪儿在人群中选了你,你便试试。”
“现在就撬开他的嘴啊。”郁宛雪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俏皮的说。扫视了现场一眼郁宛雪伸手指向夜祁那帮人在的方向,因为之前在酒楼知道夜旎和夜祁是来参加公冶靖的大婚,所以郁宛雪直接指着夜祁看向皇帝问:“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看着挺厉害的,不如就让他来问吧。”不信你们不认识,姐让你们自相残杀,看你们以后还能不能恭亲友顺。
“那雪儿想怎么样?”皇帝陛下问。他算是看出来,郁宛雪从知道是什么事了之后,就猜到谁是主谋了。她这是故意让他那个儿子下不来台。不是说郁家三女没什么主意,懦弱无能吗,这分明是谣传。
“父皇,他都不怎么聪明了,您还要押他下去啊,要是真被吓傻了怎么办?本来今天是四皇子和雪儿的大喜日子,四皇子不出现已经雪儿已经很遗憾了。若是在吓傻一个人,雪儿真的无地自容了。”郁宛雪凄凄惨惨的饰演了一个标准的弃妇。
皇帝语顿,他心里知道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干的好事,要是让这人说话了,不就是打皇家的脸面吗,何况就算郁家三女没多响亮的名号,可她也是郁相府的女儿,总得给郁家一个交代。皇帝的眼神瞟了一眼那个冒充公冶靖的少年,语气严肃的说:“押下去。”
“父皇,您看他都不讲话,应该是不怎么聪明的,被人逼得也说不一定呢。要不傻子怎么可能有胆子冒充四皇子,他肯定还有什么同伙的。”郁宛雪暗想,姐最好的就是口才了,你不说话是吧,姐直接人身攻击,看你心理素质是不是真那么好。
“自然,这刁民胆子甚大,目无王法,胆敢冒充皇子,着押入天牢。”皇帝陛下负手而立,威严的发布命令。
“不说话就算了。反正我郁宛雪也是入了皇家玉蝶的。父皇,您说是吧。”郁宛雪转头看向皇帝陛下,声音去轻羽挠心般悦耳。
少年决定不说话了,反正郁宛雪都说沉默是美德了。别看少年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可心尖着呢。郁宛雪状似问的是无关紧要的问题,可只要脑袋一个转弯,就知道郁宛雪是想套话,她走的是慢慢攻心的那条路。
“诶,你都有胆子冒充四皇子了,怎么现在不说话了。”郁宛雪状似想不通的疑问。“哦,我知道了,你秉持沉默是金吧。”郁宛雪突然恍然大悟。“嗯,少年,沉默是种美德。”郁宛雪还在抽风中。
只能称作少年的男子一愣,不是在发生这种事后,女子都会羞愧不已的吗。怎么这个木头美人不安套路出牌,那他还怎么趁乱跑路。
因为皇帝陛下提到四皇子,郁宛雪终于注意到一旁长相俊逸的人了。一身红衣,郁宛雪知道这就是公冶靖了。诶,穿越一回,连包办婚姻直到成亲这天才见到老公都有幸经历了呢,真不容易。不对不对,皇帝陛下说是假扮的,那他就不是公冶靖了。“你胆子真大,皇子也敢冒充。请问你的胆子是怎么练出来的?”郁宛雪状似抽风的问。
回过神来的皇帝陛下不自在的咳嗽两声,他一咳嗽全场的气氛就又活跃了。“大胆刁民,竟敢冒充四皇子,四皇子人呢。”皇帝陛下一回过神就想起假冒四皇子这件事了。皇帝陛下不是傻瓜,他能猜出这事十有**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做的。可是,他那个儿子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在成亲当天做出这种事。
“陛下。”郁宛雪又试着叫一声,没办法这场上的人都不说话,刚才又被红盖头挡住,要是没人告诉她,她自己真的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靖哥哥就是这样喽。郁宛雪好可怜,我觉得六皇子肯定也参与了,他最擅长的就是易容了,找小五来假扮靖哥哥的时候,他肯定就想到这个办法报复郁宛雪的了。”夜旎说着说着就有些同情郁宛雪了。宫里最造孽的就是四六两位皇子,郁宛雪才第一天嫁进来,就被两人连手整了一把。以夜旎的认知,郁宛雪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夜祁也觉得风中凌乱了,先前知道郁宛雪逃婚,他特意派了两个人去关照关照郁宛雪。可是才去不了两天,就都回来了。他还以为郁宛雪有什么过人之处呢?现在,看样子也没什么特别的。“看戏就好了,你靖哥哥太狠了,直接把新娘晾在现场。”
“哥,郁宛雪不是承受不住打击傻了把。”夜旎小声问。
“陛下,你该说话了。”郁宛雪拉着皇帝陛下的袖子小声提醒。这些人是怎么了?郁宛雪又一次纳闷。
知道是因为那声音是经过处理才清楚的被自己听到后,郁宛雪不做一丝停留,直接面向皇帝那个方向。终于见到皇帝了,郁宛雪特别想问,皇帝你闲着没事,好好的赐毛线婚啊。你家儿子又不是缺了我郁宛雪就娶不到媳妇了,又不是现代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你一定要把你家儿子的婚事包办了干嘛。
郁宛雪一时只顾着腹诽,忘记了自己刚才因为受不了那么吵的环境而大叫了一声。见众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纳闷了,这些人怎么了?
“哥,郁宛雪就是那天我们在酒楼遇见的人,真像你们说的一样,她有目的。”夜旎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到郁宛雪的耳中。郁宛雪奇怪,明明其他人的声音她都听不清楚,为什么会听的清楚夜旎的声音。眼睛扫视一圈,角落里的两道身影格外熟悉。原来人就在现场啊。听到夜旎这么说,郁宛雪在心里腹诽,老娘本来就有目的,你能怎么的。
“哥,你看他不是四皇子。”人群中有人突然大喊一声。或许别人没听出是谁,可一向就敏感的郁宛雪听出来了。夜旎,虽然不认识夜旎,可郁宛雪还记得声音。不是四皇子公冶靖?这是怎么回事?郁宛雪一掀喜帕,喜帕落下,郁宛雪绝美的容易露出,白皙的皮肤上了精致的妆,眉细弯似柳叶,眸含水似秋彤,羽睫随着眨眼的过程上下摆动,鼻翘挺小巧,唇光泽水润。一袭红火的嫁衣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住,头戴凤冠,身披霞帔。郁宛雪不明所以的站在人群当众承受着所有人的指点。“你们够了。”郁宛雪捂着耳朵崩溃的大喊。
四皇子?不是那个便宜老公吗?郁宛雪瞬间就想起。
“你是谁,四皇子呢?”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声厚如钟鸣。
跨过米袋后,新人便要行三拜九叩的大礼。郁宛雪不知道怎么了,只感觉身边突然吵闹起来。不是先前人群中喜悦的杂闹。而是窃窃私语的那种吵闹。是嘲笑郁家三小姐嫁给花名在外的四皇子?郁宛雪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了。这些人恶不恶俗啊。
喜帕下的郁宛雪由人搀扶着风姿绰约的朝前走。跨火盆时,礼官大呼:“喜从天降落福窝,好日子红红火火。”夸马鞍时,礼官又喊:“新人迈过去,步步保平安。”跨过马鞍后还要跨米袋,寓意有吃有穿一代胜一代。
进入厅堂,大兴的皇帝和皇后都正做高堂,等着新人的跪拜。按照礼仪,太子成婚都不需要皇帝亲自到场,可公冶靖只是个声名狼藉的皇子而已,皇帝都亲自到场,可见公冶靖是有多受宠了。
一帘相隔的新郎似乎察觉出郁宛雪的退缩,没有一点怜香惜玉意识的将郁宛雪强拉出花轿。而郁宛雪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力拉了一把,人就离开花轿了。郁宛雪在心里咒骂,大爷的,要不是老娘看不见,一定把你一脚踹出去。不服气就这么被陌生人拽着,郁宛雪广袖下的手扯过红菱盖在手上,不让新郎碰到她的手。
“新娘出轿。”礼官又喊一边。这次郁宛雪伸出自己嫩白的手,负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刚一触上,郁宛雪便觉得心都是凉的,这人的手冷的可怕。郁宛雪下意识的缩了缩手,不是鬼吧,那有人的手没有一点温度的。
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进来的时候,郁宛雪耳边响起一道醉人的声音。那声音无精打采的念道:“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和?青铜镜里一枝开。”这首诗是新郎求娶新娘下轿门念的诗。是说新娘娇美的像水中的芙蓉。
外面的司仪大喊一声,新娘出轿。
坐在花轿里的郁宛雪觉得花轿好像是动了一下,应该是新郎射箭了。只等新郎伸手来她就可以下花轿了。郁宛雪想,这一刻,赶紧来吧,不然她就要吐了。
在待嫁的前一个月,宫里派了不少嬷嬷教导郁宛雪婚礼这天的礼仪,所以郁宛雪知道还需要新郎官持连理弓射连理箭她才能离开红映映的花轿。
四周一片嘈杂。郁宛雪估计应该是到了被用来举办婚礼的地方,初景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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