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并没有回答云柔的问题,又是提枪攻了过来,七尺长枪,通体银白,重达千斤。
而男子却是挥洒自如,一个横扫,就把袭来的云柔直接挡开,之后枪芒,对着花常青攻击过去。
招招致命,修为相当,武器本身也并不占便宜,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花常青面对对方如潮水般的攻势,也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一个不慎,就会受伤。
他跟云柔的心里都充满了震惊,虽然了解的不多,但是毫无疑问,对方是一名天才,就算是修为相仿,但是论年龄来说,对方要比他们小很多,又是故人之子,心下也有留手。
于是,一边是一个人,招招狠辣,一边是两个人,仅是自保,一时间三个人谁都无法战胜谁,斗了一个旗鼓相当,四周的房屋,地面,因为他们的打斗,变得一片狼藉。
而就在距离这里很远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花若雪就躲在这里。
原本从时间上看,花若雪早就可以离开这里,只不过他有些迷路了,走了许久,都没有走出去,一直到白羽告诉他有人在那边战斗,他这才赶了过来。
而他之所以没有被正在战斗的三个人发现,这也要得益于张崖南的那枚空间戒指,里面十分空荡,仅有几套备用的衣服,一些疗伤的丹药,不过都堆积在一起,空出来一片很大的空间,大约有十平方米的空间中,一堆常用的东西被放在一角,另一边却摆着一个小瓶子,看起来非常显眼。
这本来是张崖南的师傅,杨长老给的用来保命的丹药,能够遮掩身上的气息,如今却便宜了花若雪,只不过光靠这个丹药还无法逃过三个锻魂期武者的感知,所以白羽也动用自己的力量,帮他遮掩住气息,虽然不能保证他百分百不被察觉,不过三个人此时的注意力很集中。
当看到其中两个人是他的父母之后,花若雪十分感动,可以说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完完全全的接受了这一世的父母,哪怕拼上性命,也要保护好两人。
并没有贸然出现,花若雪能够看出来,他父母与那名男子战的不相上下,此时如果他突然出现,战斗的平衡就会被打破,他帮不上什么忙,起到的作用,只会是拖累。
“白羽,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帮我爸妈?”战斗越来越激烈,空气中武器碰撞的声音接连不断,花若雪的一颗心,一直悬着。
白羽有些无奈的回答:“主人,白羽有无数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啊?有什么办法!?”花若雪情绪变得非常激动,莫名其妙穿越到异世界,心中并没有多少归属感,直到看到父母出现,才体会到上一世亲情的温暖。
“只是主人的实力...”
“又是实力问题么...”花若雪烦躁的抓着头发,又是实力问题,这个最让他无奈的问题。
“那么,白羽,你的力量呢?”
“不能”
“可恶!”花若雪用力锤在地面上,发泄着心中的情绪。
这已经是第二件事,需要实力解决问题,短短一天不到,就碰到两件,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实力!一切都是需要实力,难道这就是为什么世人都追求武道?
力量!我需要力量!
内心咆哮着,希望能够拥有力量。
一丝丝,肉眼难见的黑色丝线,散发着充满邪恶的气息,向着花若雪涌来,源头,是男子身上的那块“罪”字令牌,无论是战斗中的三人,还是花若雪,都没有察觉到。
还好白羽对这股气息十分熟悉,及时喊醒了花若雪:“主人!请您冷静下来,事实上您的父母手下留情了,不然以对方的实力,是支撑不到现在的。”
听到白羽的话,花若雪像是突然醒了过来一般,神情有些发愣,也有些茫然。
随着他清醒过来,那些黑线也就缩了回去。
“白羽,我刚刚那是...”花若雪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对于力量的渴望是那么强烈,感觉都要迷失自我了。
“刚刚主人失去了冷静,一心想要得到力量,所以...”白羽有些后怕的说着,只不过欲言又止。
“好好好,我知道,由于我的实力低微,所以还不能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花若雪有些泄气的说着,同时心里有些抱怨,我明明很好奇,你什么都知道,但是你就是不告诉我,那我不问了行了吧。
心情有所好转,也就不再去想得到力量什么的,力量又不是凭空出现的,他现在才六岁,日子长着呢。
“那么,白羽,我现在该如何做?”眼看三个人的战斗没完没了,白羽又说父母不会出事,而他有插不上手,所以看了一会儿之后,花若雪就感觉有些无聊。
“等或者走。”
“白羽,你的回答还真是言简意赅,那么问题来了,到底要等多久,走又是走到哪里?”
“对不起,主人,白羽忘记了您不认路的特性,所以还是请您耐心等待,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虽然白羽并不知道要等多久,不过应该快了。”白羽语气平淡的戳穿了花若雪的短板之一的路痴属性。
“结果答案只能是等吗?随随便便给自己的主人定义为路痴真的好吗?我只是感觉那条路是正确的,谁会想到居然能绕回来,路痴不是我的锅,这是基因的问题,而且,你也不告诉我走错路了,所以不能完全怪我”花若雪狡辩的说道。
“综上所述,主人您是承认了吗?”白羽一语中的,让花若雪无言以对。
“好吧好吧,你有道理,我说不过你。”说罢,又专心致志的看着父母跟男子的战斗,只是心里有心流泪,看不清,太远了,太快了。
按照实力划分,花若雪的修为还不如战五渣,所以在他眼里,不论是他老师李怜霜的地王期,还是父母跟那个男子的锻魂期,都是一样的强大,虽然不是毁天灭地,但是拆拆建筑,开垦土地,破坏环境,就显得轻而易举。
不过很快就有了新的变化,只见男子主动与他父母分开,然后从怀中不知道掏出了什么,然后还大声的喊:“这是你们逼我的!”
距离很远,看不清是什么,只是突然感觉,有些冷。
心中响起白羽急促的声音:“不好!主人赶紧离开!来不及了...”
白羽的声音很突然,几乎是在男子掏出东西,举起手,的时候,就出声了,只是,一瞬间的事,让花若雪还没反应过来。
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突然变得有些暗淡,并不是乌云的作用,而是有肉眼可见的黑雾,笼罩在整个黄沙城,这庞大的黑雾散发着邪恶的气息,配合着男子张狂的笑声,迅速的朝着男子所在的地方汇聚过去。
花若雪能够感觉到有一股吸力,在影响着他,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要被那不知名的东西吸过去。
“白羽,这是什么情况。”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花若雪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
“已经晚了,这是‘祸’”白羽有些无力的解释道,语气不再平淡,而是充满了愤怒。
“什么是‘祸’,现在应该怎么办?”花若雪只感觉自己要被逐渐变强的吸力带过去,心中也有些焦急,而且他能感觉到,情绪又变得有些无法控制了。
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白羽异常严肃的说:“主人,白羽现在要动用力量,带您离开,请您配合!”语气有些不容置疑。
但是花若雪也是非常肯定的否决了她的决定:“怎么可能配合,带我离开?那我爸妈怎么办?”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在一间屋子的墙壁上。
然而因为强大的吸力,使得腐烂的墙壁根本承受不住冲击,身体,已经不能控制的朝着黑雾聚拢的地方快速飞去。
花若雪的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
白羽满含歉意的说道:“请主人原谅白羽。”然后趁着花若雪意识模糊的时候,动用力量。
只见还在飞行的花若雪,突然间消失了。
而这黑雾的源头之处,那块“罪”字令牌浮在半空中,而它的正下方是那男子。
此时男子脸上呈现的是一种解脱的表情,看着面前愤怒的花常青还有云柔,语气平淡的开口:“不用挣扎了,即便是地王期武者,想要逃离这里,都是非常困难的。”
花常青看着熟悉的“罪”字令牌,愤怒的质问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云柔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她也认识男子的手段是什么,只不过她关心的是:“我的孩子到底在哪?”
“你们的孩子,说来也巧,本来是被我弟弟发现,被关在这里,只不过等我要去见他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一具尸体,还有被破坏的阵法,所以你大可放心,如果他还在城中,那么此时早就被吸了过来,可是没有,那么就说明他已经离开了黄沙城。”男子看着云柔,很好心的为她解释着,或许是想到,以前自己的母亲也是如此,把自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也不想让对方太过难过,并且...
他转头又看向花常青,眼神变得异常冰冷:“至于你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然是为了报仇了,原本我并不打算动用这块令牌,只是我实在受不了你的态度,装作无辜的样子,还处处让着我?你还想玩我是吧?杀我全家,只留下弟弟跟我相依为命,苟延残喘的活着,现在你能感受到吧,我心中的愤怒,这黄沙城所有人的愤怒!”
花常青看着男子,一脸坦荡的说:“我并没有杀过你的家人,我花常青虽然算不上是好人,但是谁对我有恩,我绝不会恩将仇报!斩草除根,我花常青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断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
“哈,还想狡辩吗,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男子坚定心中的想法,所以无论花常青说什么,他都不会认同。
花常青却继续开口道:“是的,如你所说,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只是,我想让你被仇恨蒙蔽的心能明白,我不是凶手,虽然你父亲实力不如我,但是身受重伤的我不可能仅仅休养一个月便能够赶回来杀他,而且我这样做完全没有任何好处可言,最重要的是,你又是因为什么,认定人是我杀的。”
花常青的话,一下子问楞了男子,这些问题,他也曾考虑过,只是不知不觉间,就忽略了过去,现在被对方提醒,又是找不到理由。
“不,这不可能,人一定是你杀的!”男子想到了当他回家时,父亲冰冷的尸体上,那张用鲜血描画的图像,还有那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给他的“罪”字令牌,并且告诉他使用方法,起初他是不答应,而后又被蛊惑说,只有如此才能报仇,现在想来,用一城的人命来换取仇人的性命,这真的是自己吗?
不知不觉间,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那个神秘人仿佛亲眼看到事情的发生一般,自己又为何会相信。
花常青看男子精神崩溃,也就不再理会对方,一只手揽着妻子,语气满是歉意的说道:“唉,柔柔,看来,我答应你的事,没有时间去完成了。”
云柔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最后的时光,语气中满是幸福:“也许,这样也好,虽然不能看着儿子平平安安的长大,但是,这七年来,却是我过的最幸福的一段日子,现在只盼着,孩子能够在太上长老的照顾下,快乐的长大。”
泪水,从眼中滑落下来。
花常青仅仅抱着自己的妻子,妻子的话,也触动了他。
是啊,这样也好,只要能够健康长大就好。
在最后的时间里,花常青心中也忘却了想要振兴家族,洗刷冤屈的想法,像一个普通父亲一般,为他的儿子做最后的祈祷。
……
天赐大陆1214年冬天,琉璃国南边边缘位置,一个荒凉的黄沙城,就此消失,只留下一片虚无的空地,但凡有人路过,便再也没有出来过,至此,这里也被打上了禁地的标签。
那块“罪”字令牌,则是飞到了天府里的一间屋子内,只见屋中的男子与花常青,相貌有八分相似,不过气质充满了邪魅,他看着手中的令牌,嘴角扯起一个弧度,略带玩味的说着:“棋子,就是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意师兄也在赶往天府的路上,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已经死了。
当花若雪被白羽动用力量,离开黄沙城时,李怜霜却感应到,交给她可爱的学生的令牌,被毁了,顾不上还未完成的扇子,匆忙的赶回去,这才看到,不只是她的学生不见了,连花常青夫妇也不在了,问过村民之后,才赶往黄沙城,正好看到“罪”字令牌刚要飞走,想要去抓住,只是以她的修为却跟不上令牌飞行的速度,而后,她返回森林,取回天生木,就此回到天府,无论面对谁,都是冷着一张脸,天府的学员也就此过上了悲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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