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人商量完毕,子衡便退去安排众弟子早课之事。伯夷回到案前坐下,将孔丘所留密函收好抬头看着梁上所挂楚国儒家大儒那幅长卷半晌叹了口气,秦都风云变化伯夷再无心情,微微闭上双目陷入了沉思。正在此时听闻门外脚步之声,伯夷睁开双目见子衡去而复返,伯夷微微皱眉道:“又出了什么事。”子衡施礼道:“老师,城东醉沉居掌柜的求见老师。”伯夷微微一笑点头道:“请他进来。”
相对儒家落脚之地招贤馆,墨家在秦国的中枢便是这醉沉居。醉沉居早先是一齐国商人开设的客栈,秦国连年与魏等国大战,使得国力空虚饥寒遍野,这客栈的生意清淡的可怜,不说秦人就是往来的商贾也少的可怜。变法初期,墨家入秦便从齐商手里将这客栈盘了下来,经几番改建形成了如今的醉沉居。
如今醉沉居的掌柜姓公孙单名杰,公孙杰今年年将六十但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的样子,也许是由于常年锻炼的关系将近六旬的公孙杰身体硬朗中气十足。人还未到,爽朗的笑声便从门外传来“老家伙,你可真清闲啊。”伯夷站在门前看着快步而来的公孙杰微微一笑道:“公孙掌柜,快请里边坐。”公孙杰来到房内坐下,伯夷对着子衡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唤你。”
公孙杰环顾四周深吸口气道:“檀香,好香的檀香啊。”伯夷微微笑道:“来公孙掌柜请喝茶。”公孙杰端起案上茶杯喝了口点头道:“你们儒家就是讲究,这茶的确不错,再陪上这檀香的香气妙啊。老家伙你可真会享受啊,外边都闹的天翻地覆了还这么悠闲。”伯夷放下手中茶杯微微一笑道:“是为了今日早间的传言而来的吧,你墨家有何打算。”公孙杰点了点头道:“我给你带来了三个消息,要不要听听。”
伯夷微微笑了笑道:“你墨家消息遍布天下,有什么消息说来听听。”公孙杰点头道:“第一个消息当然你也知道了,就是今日一早传遍全城的消息。”伯夷微微笑道:“不错,这个消息今早便知道了。”说罢伯夷看着对面微笑不语的公孙杰道:“你既然说了,必定是有什么我儒家不知道的地方,别装了说说吧。”公孙杰无奈摇头微笑道:“你啊,上好的气氛都你破坏了。告诉你吧,你可知道这消息是从何处传出来的吗?虽然说这消息辗转经过了很多渠道,可我墨家还是查出了出处,你知道吗这消息出至杜挚府中,虽然说有意隐瞒但之要有痕迹就逃不出我墨家的眼线。”伯夷想了想点了点头道:“这点我也想到了,还有什么消息呢。”
公孙杰看了看门外转头对伯夷道:“墨家总部传来消息,有人出重金请‘流沙’除去赢驷,而且‘流沙’已经派出杀手行动了,不过好像并没有成功。”伯夷闻言大惊道:“‘流沙’,怎么会。听闻这个杀手组织出手狠辣,一旦锁定目标很难逃出生天,赢驷怕是很难幸免。对了,你墨家不是也有杀手吗,难道不能阻止一二吗。”公孙杰微微摇了摇头道:“虽说我墨家交友广泛,但‘流沙’毕竟神秘,虽说墨家也对其了解一二但也无法过多干预。不过大可放心,据墨家的消息‘流沙’的杀手全军覆没,看来在赢驷身边还有高人。”伯夷沉默半晌道:“除了你墨家和我儒家,莫非还有何人。”公孙杰笑了笑道:“有些事情老哥不知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巨子听闻‘流沙’的消息后只是笑了笑没有任何安排。门中长老很是担忧曾向巨子建议派出墨家精锐拦截‘流沙’杀手,可巨子只是笑了笑道‘既然找死,我们何必拦截,让他们去吧’。”伯夷点了点头道:“看来墨家巨子一定知道些什么。”
两人相对而望陷入了许久的沉默,半晌伯夷道:“还有什么消息?”公孙杰摇了摇头道:“没有了。”闻言伯夷一楞盯着公孙杰道:“你不是说有三个消息吗?”公孙杰微微一笑道:“是还有个消息,不过对于如今局势没有什么用处,不说也罢。”说完公孙杰偷眼看了看伯夷,见伯夷憋着说不话来的表情公孙杰这个乐啊,半晌才道:“好了,告诉你吧,秦君病重的消息在数月前便传遍了各国。魏王得到消息后便秘密布置重兵在边境之处,打算只要秦都有变车英撤兵便可偷袭一举夺回河西之地。”伯夷点了点头道:“魏国有如此打算在情理之中,可为何魏国这么早便得到了消息,这不可能啊。”
公孙杰冷哼一声道:“你不会认为这只是巧合吧,得到消息后墨家便调查了。公子爵府上有一门客叫许徵,此人乃是燕国人,在孝公颁布招贤令之时便入了秦,可由于此人资质平庸未能入朝,不过却被公子爵收入府中成为了一名门客。虽说此人资质平庸但擅长阴谋之术,如果说秦君病重的消息何人最先知晓,想来就是这位许先生了。”伯夷想了想道:“你是说这消息是许徵传出的?”公孙杰点了点头道:“许徵此人明面上是公子爵府中门客,但毕竟是燕国人。虽说来秦国许久但依然与燕国有些许联系,特别是秦国变法初成各国往来秦国商旅不断,许徵与燕国联系也深了不少。孝公病重之事便是通过往来秦地的燕国商旅传出的,又经燕国传遍其他诸国。”
伯夷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看来秦国如今真是内忧外患啊。你觉得如今该如何处置。”公孙杰点了点头道:“现如今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时候,想来公孙殃定能掌控全局,只要不将河西的车英调回,秦国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伯夷微微摇头道:“不好说,如今众公子为了储君之位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都城内只有少量城防军,最近的军队便成了决定的因素,就看何人能够掌控这只军队了。否则君上只有调回远在河西的车英,但如果调回车英便有再次丢失河西之地的风险,这是个艰难的决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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