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坚合众国,马里兰州与宾夕法尼亚州交界处,雷文洛克山。
1000英尺厚的花岗岩下,就是传说中作为核战争庇护所的“R”地点。
地下堡垒建筑内,穿着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来回穿梭,忙碌奔波,精密的大型计算机上的指示灯光芒闪烁,处理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繁芜信息。
格林总统和他的随行人员已经在这里建立起一个临时指挥部,会议一个接着一个,难有闲暇的时间。此刻会议室内正讨论得热火朝天。
“尽管我们进行了严密的封锁,还提前发射了试验阶段的新型太空船来转移大众视线,但民间私人天文爱好者中还是传出大量异常的观察报告,谣言和恐慌已经在人们中弥漫,只是在全面的网络布控下,没有出现井喷式爆发,不过也就是时间问题了,总统先生。”
“嘿,至少高速公路网还没有出现大拥堵,你说现在公布真相会如何?”
“全国很快将陷入一片混乱,公共秩序会被立刻摧毁,总统先生,恕我直言。陨石还没落地,末日就来了。”
“是啊……可是该来的终究躲不掉。军队那边怎么样,罗古恩将军?我希望陆军和国民警卫队能在即将到来的混乱前维持国家的基本稳定。”来自政府官员的报告让总统焦头烂额,他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把关注点转移向军方。
“目前情况还好,总统先生,但是几个小时之内,户外的人们就能肉眼观察到陨石,事情遮不住的,我现在也很难给出怎样的保证。”国防部长,四星上将德怀恩。罗古恩一丝不苟地回答。
“上帝保佑米国!”总统双手抱头,这句话这几天他重复了无数遍,原本精神的短白发此刻尽显苍老。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在办公室外响起,一名工作人员猛地撞开会议室的门,立刻就被两名安保人员控制住。
“好消息!一个好消息,总统先生!”他脸色激动,上面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放开他,”总统朝安保人员摆了摆手,“这位是太空总署的高级主管德文先生。德文先生,这样的艰难时局下,好消息的条件可是极为苛刻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你们相信吗?陨石在减速!它在减速!毁灭性的撞击或许可以避免!总统先生!我们不一定会死。”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能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词是……减速?”
“是的!是的!撞击地点不变,它将击中太平洋西部,坠落地点为北纬25°~28°,东经145°~150°之间,但是很可能是一次平稳降落,引起的后果还在评估中,但是大规模的灭绝不会发生了。最多是环太平洋的海啸。菊花国的南方群岛,小笠原诸岛,母岛列岛和火山列岛被淹没,菊国全境和湾台岛,华国大陆沿海地区则会受到严重影响。
“这还不够严重?”
“哈?总统大人,那我来告诉你之前的计算结果有多严重,如果陨石保持原来的速度,撞击将会导致全面的毁灭,全面毁灭是什么意思知道吗?即使你躲在这个花岗岩墓穴里,撞击引起的地壳崩裂会把你压扁或者煮熟在这个乌龟壳里。”
“噢,保安,你可以做你该做的事了,我的意思是把他带下去,他疯了!”
当刘明被赵宏图摇醒的时候,望春村已经到了。
桦树和青砖民房围绕的村广场并不大,一半已经被停车场占去。剩余部分密密麻麻挤了近百人,大部分都是来旅行的游客,也包括刘明他们的高中同学。
到处是叽叽喳喳的聊天声,刘明望过去有好多熟悉的面孔,老同学几年没见面总是有很多话题,更加熟络的人围成一个个小圈子,这现象放之四海皆准。
“哈,这不是赵大头吗?另一位是……”突然,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一个衣装笔挺,油头粉面的家伙发现刘明和赵宏图两人,走了过来。
司徒剑!
刘明感觉自己的拳头猛地攥紧。他之所以不愿意加入高中同学的圈子,除了夏微雨是心中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之外,眼前这讨厌的富二代则是另一个重要原因。
当年自己和夏微雨开始交往的时候,这家伙就不断从中作梗。一会儿鲜花攻势,一会儿又是珍贵首饰,还经常开着跑车在两人面前炫耀。最为可恶的是这家伙无端造谣,不知道往刘明的脸上抹了多少次黑。听赵宏图说,当年他还花钱收买夏的闺蜜,让她们在她耳边数落刘明的不是。
最后两人分手,司徒剑功不可没,至少刘明这么认为。
这个卑鄙的家伙,明明认出我了还故意那样说。看到那家伙虚伪的笑脸刘明差点忍不住把拳头印在他脸上。但是在同学聚会这样的场景下,他还是硬生生地憋住了,胸膛上下起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司徒剑你小子瞎了眼?这是我兄弟刘明!”赵宏图岂能不知道这点事情,他蹬着眼睛吼回去。
“哎哟,哎哟,大头,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冲动?”
“靠,大头你也配叫?只有真正兄弟才能这么叫我。你是那根葱来着?”
“你怎么说话啊?”连续被吼,司徒剑的脸也挂不住了。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周围的同学自然是劝的劝,拉的拉,这才骂骂咧咧地分开。
“轰……轰……”
由远及近,一阵低沉有力的引擎轰鸣声传来,顿时吸引了广场上大部分人的眼球。只见一辆宝石蓝的玛莎拉蒂跑车在车位上缓缓停下。人们顿时找到新的谈资,议论声嗡嗡响起,如蜂群离巢。
“哇塞,玛莎拉蒂啊,我这辈子也没见过几次呢。”
“哪个土豪啊,这么有钱。”
“切,这有什么,去过迪拜没?这样的车都是当出租车使。”
“你就嘴硬吧,就是当出租车你敢打的吗?”
……
跑车侧门如翅展般优雅地打开,一只银色凉鞋包裹下的白皙玉足先探了下来,往上是藕段般的小腿,素白的连衣长裙上,薄纱般的质感衬托曼妙的身材,可是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纯净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脸。
对刘明来说,那是一张魂牵梦绕的脸。
“她来了。”赵宏图说。
“我知道。”
“不愧是当年的班花啊,虽然剪了短发,但气质更胜从前!此刻你有没有很伤感?”
“什么?”
“因为看来名花……有主了啊!”
玛莎拉蒂的驾驶位这次却下来一个穿着休闲服青年了。皮肤白净,留一头精神的短发,看起来有种邻家大男孩的温暖感觉。人群里的女生再次炸开锅。
“是周相儒!哇!好帅啊!”
“就是他吗?真的很像棒子国的宋敏俊哥哥啊!”
“他和夏微雨在一起了?呜呜呜不要啊,相儒哥哥是大家的!”
……
赵宏图轻轻拍了拍刘明的肩膀,刘明却感觉这几下很沉重,无法承受。
周相儒!
这家伙在天河第一中学也是一段传奇了。
父亲是省部级官员,母亲是世界500强企业华科集团亚洲区的CEO。虽然不在同一个班,但是在学校里谁不知道他呢?按照赵宏图的话说,“喜欢他的女生可以挤爆一辆公交车。”
夏微雨挽着周相儒的手,上前和同学们不冷不热地打这招呼。对于这一对金童玉女,众人眼中满是艳羡,肢体上自觉地保持一定的距离。司徒剑虽然跋扈嚣张,但是他也不会不知道凭借周相儒的能量,只要一个小指头就能弄死他,此刻亦乖巧得如同摇尾巴的狗。
而接下来这个中午,刘明经历了这几年最索然无味的一顿午餐,甚至连自己吃了什么都记不清楚,通过聆听同学间的交谈,刘明才得知原来这次同学聚会就是周相儒组织的。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赵宏图知道自己的死党需要静一静,饭后便很自觉地跑去酒店大堂和其他同学打牌,刘明则独自回到安排好的房间内。
他们住的是当地最好的马头望酒店。望春村虽小,但是作为附近有名的旅游景点,又挂着国家4A级景区的头衔,还是有几家颇具水准的住宿之处。
刘明感觉自己像只受伤的孤狼,独自回巢舔/舐伤口。但到了酒店柔软的大床上,他才知道自己其实只是只树懒。
夏微雨,夏微雨……
脑海里回荡着这个名字,他很快睡过去。
“这是什么鬼东西!”
“你拍下来没有?靠,这个发到网上绝对引起轰动啊!”
“是乌云吗?”
“你眼睛被炮打了?谁家的云长得这么有个性?”
……
外面怎么这么吵!刘明揉了揉揉眼睛,窗帘拉开着,可是屋内光线还是很昏暗。
“我一觉睡到天黑了?”他抬腕看了一下手表,“不对啊,现在才下午四点多,还是要下雷雨了?”
烈风呼呼地吹。窗外几颗大树被吹得东摇西晃,落叶横飞。
从窗户探出头,刘明发现街道上屋顶上几乎全部沾满了人,而且几乎都在做同一个动作:仰着头望着天空,举着手机。
刘明也跟着抬起头,瞬间变了脸色。
那……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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