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吃算不得什么可耻的事情,实际上,对于要修武的明诗诗来说,如果一天到晚吃不到肉食,是个人都可能坚持不下去。
此时下午云开雾散,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怀远从远处往厨房里张望,只看了一眼,他就转身离开。
剩饭剩菜,偷吃了也就吃了,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着去抓个现行,最多在背后一番指指点点,那也就过去了。
平时怀远自己实在太饿了,直接就当着厨房老伯的面吃起来。厨房的老伯最多翻翻白眼,有时还会说慢点吃,好歹也是个甥少爷,吃相可不要太难看。
当然,怀远脸皮厚如城墙,从小就锻炼出来的,别人骂他什么,听听也就过去。
明诗诗做不到,她是女子,又读了几本圣贤书,被人指摘为偷,她还真丢不起那个人。
当年孔乙己都说窃书能算偷吗?她明诗诗为了练武补充能量,多吃点东西,那能叫偷么?况且还是剩饭剩菜,更不叫偷了。
怀远脸皮厚,把把风,万一被撞见什么的,他就挺身而出,也不是太难为情的事情。
看着厨房门前一片安和,想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那厨房的老伯他都混熟了,知道明诗诗要过去偷吃,他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甚至有时候故意小睡一番,彻底消失在明诗诗的眼里。
怀远暗想着,看来不管是哪个位面的女孩,脸皮薄,那都是一样一样的。
眼下明诗诗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怀远的心思也就活络起来。
不如再练上两把?
从得到天罗炼筋法后,怀远就已经是热血沸腾,心底憋着一股子劲。
他早已经过了练武的年纪,此时再不用功,以后就用功不动了。
好在天罗炼筋法在改善筋脉和祛除体内杂质方面还是十分不错的。
因为有几个招式动作和扫雪有一定的联系,怀远就拿着铲子呼呼练起来。
这一片院子里并非人来人往,此刻那群稍微有点身份的姑娘们,都前去聆听夫子的教导,而剩下的仆人,除非必要,也懒得出来。
怀远有着扫雪这样的借口,当然是练得不亦乐乎。
一直到练到傍晚,原本看似滑稽的动作,竟是让他生生舞得一番行云流水。而且,成果也是斐然,这整个一片院子里的雪,都被他铲成了好几十堆。
伸了伸酸腰,怀远拿着铲子就准备往回走。
突然后面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明怀远”,倒是让怀远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杀千刀的明诗诗。
不过旁边却是站着一个十分清新美丽的女孩。
那女孩一脸腼腆的样子,如含羞待放的花朵,俏脸上还浮现出一抹酡红。
“怎么样,我哥哥他长得如何?”明诗诗一旁怂恿着。
女孩微垂着头,用眼睛的余光偷瞄着怀远。
只见怀远一身素衣,却也还干净整洁,精致的脸是无可挑剔的,就宛如画上出来的一般,若是往雨里一站,保证让一群女子心痛如刀绞;倘若能手提一把剑,那绝对比真正江湖豪客一分众横捭阖,潇洒恣意。
女孩羞羞的笑了笑,然后点头。
“这可是明珠府的唐如思小姐,明怀远,机会我可是帮你创造了,能不能把握住,那就但看你的本事。”
明诗诗露出一个大大地笑容,然后走到怀远身前,拍了拍其肩膀,耳语道:“这个唐小姐很好骗,明怀远,机会难得,不要浪费妹妹我的一番心意。”
说着,明诗诗向后扬了扬手:“唐兄,我有事就先离开了,你们慢慢聊。”
慢慢聊?怀远倒是乐意慢慢聊,但是本能地,他觉得此事到处都透着一股蹊跷。
“唐小姐是么?”等明诗诗一走,怀远也不能让气氛尴尬下来。
唐如思脸色绯红地点了点头,她抓了抓脑袋,脖颈鲜红如血,显然是在酝酿着什么想要说的话。
怀远也不着急,看着这位唐如思小姐。
唐如思是一个小美人,之所以不能称之为大美人,乃是她的性格注定她难以称得上一个大字。
眼眸如星河闪耀,眉似淡烟雾霭,莹白的俏脸,怀远怀疑能够一掐,就能够掐出一把水来。
“啧啧,这样的小美人,实在太适合做小老婆了。”怀远看了唐如思几眼,就给唐如思下了如此结论。
若是让唐如思知道怀远此时心里竟是这样想,恐怕饶不了绝对饶不了怀远吧。
唐如思还在酝酿着,憋了好半天,整张俏脸都红如柿子,终于她憋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我娘是镇远将军,我爹是誉亲王的胞弟,我是我娘和我爹最小的女儿……”
“喂喂,我没问你的户口啊喂。”怀远不禁抚额,很显然,这位唐小姐十分内向,平时肯定很少说话,那有谁一上来就报上自己的身世的?
不过,这还只是个开始。
怀远根本来不及插上一句话,唐如思似乎鼓起了全身的勇气,猛然抬起头来,让怀远真真是吓了一大跳。
“怀……怀远公子,我想问,你能成为我的夫君吗?”唐如思开口说话的那一瞬,怀远都不禁感觉这位娇弱的小姐要窒息了。
怀远被震惊了,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可是我们才刚刚认识……”怀远老半天也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话一说出来,怀远就后悔了。
他在心中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这位唐如思小姐如此不会说话,刚才话的意思可能只是想表达出好感来。
就像在传说中某个小岛上,经常会有帅气的男生跑到女生面前说:“我们交往吧。”
其实唐如思刚才的那句话的真实含义,估计也就只是达到“我们交往吧”这种程度。
唐如思一听,顿时更是窘迫。
怀远刚才的那句话,分别是委婉的拒绝啊。
唐如思是个十分内向的女孩,而内向的女孩最是敏感,对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就能够联想出很多事情来。
比如此刻,唐如思已经心想着,怀远是不是已经觉得她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是不是觉得他很讨厌?
一想到这里,唐如思就两眼泪汪汪,不等怀远安慰一句,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怀远顿时只觉得内心有着一股沉重的负罪感。
不过,这种负罪感很快的就消失了。
第二天,怀远像往常一样地在河边洗衣服,却没想到昨天那件事,却是有着一个无论怎样,也令人想不到的戏剧性结尾。
那天晚上回去,唐如思的玉佩掉了。
那玉佩,据说,少说也能值个千八百两的银子。
府内的管家带着一帮人,黑着脸朝着怀远走了过来。
管家是当年随着左相何文君出生入死过的,一旦她找来,不是有天大的好事降临,就是有天大的坏事到来。
看老管家这一脸的黑线,怀远就知道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老管家也不多话,狠狠瞪了一眼怀远过后,就冷冰冰地转过身,吩咐手下人将怀远带走。
怀远此时还云里雾里,但到了大堂,从那些下人在背后刻薄的指指点点中,他很快就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老管家果真不愧是惜字如金,一带到大堂,他就直接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来。
这块玉佩,分明是怀远从七小姐那里诈来的玉佩。
“玉佩从你的房间搜出,你的妹妹也已经作证这非你之物,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怀远一听,狠狠瞥了一眼明诗诗,明诗诗却是躲避着怀远的目光。
怀远这时候真想痛扁一顿这厮,毫无疑问,唐如思玉佩的掉落,跟明诗诗绝对脱不了干系。
恐怕唐如思的玉佩,现在还在明诗诗的身上藏着。
怀远又看了一眼七小姐,只见七小姐低着头,也不直面怀远的目光。
七小姐此时心里也十分忐忑,万一怀远说出玉佩是她的,她又要如何分辩?毕竟那买玉佩的钱也不干净。
怀远扫视了明诗诗和七小姐两人之后,突然,他抬起头看着老管家。
老管家被他这么一盯,倒是小小惊了一下。
“怎么,你有话说?”老管家话语里透着十足的寒气。
此时,明诗诗和七小姐两人皆是心乱如麻,强作镇定。
怀远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我无话可说。”
“很好,那么按照何家家法,该当如何?”高座上的何文君此时终于开口说出了一句话。
管家道:“按照家法,盗窃严重者,罚一百棍,逐出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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