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尚文重武,齐国开国皇帝尤为喜欢狩猎,文帝虽自小被高太后架空权力,而导致性格略软弱,却也十分喜欢狩猎,此番正兴致勃勃迫不及待的要出发,却听人禀告:萧府四小姐萧袭月还没到场
文帝火冒三丈狩猎诏书上写得清清楚楚,辰时三刻出发
傅长安近身煽风点火。“陛下,萧四小姐这是恃宠而骄啊,太后收她当义女才没过多久,就这般不识礼数了。”傅长安供奉两朝,他怎会没眼色,想来定是那姐妹间小斗之事误了,他也乐意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文帝横眉怒目,病虎发威也不可小觑。
“萧华嫣,萧袭月是你四妹,怎的你都到了,她还没影子”
萧华嫣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连忙下跪求情:“求陛下饶了我四妹吧,她不是有意的”
“朕问在你,她为什么还没到”
萧华嫣为难,围观的臣子见美人受刁难,心里都悬了起来。
萧华嫣不敢违抗皇令,只得如实禀告:“四妹昨夜有事耽搁睡得晚,今晨卯时三刻华嫣出门的时候四妹才方醒,这会子定已在路上就要到了,萧华嫣斗胆斗胆请陛下再稍等片刻,四妹马上就到”
有何事能比天子的事还重要这萧袭月简直是恃宠而骄胆子忒大了
萧华嫣长姐护短之情溢于言表,立刻有几个青年臣子出列一起求情,让文帝勿要责怪萧华嫣。
“华嫣小姐心地善良,护妹情深,还请陛下看在华嫣小姐品性纯善的份上,恕罪。”
“请陛下恕罪。”
“求陛下恕罪。”
“”
萧华嫣恭顺紧张的低着头,眼底却划过一丝笑意。陈皇后瞧着萧华嫣头顶的宝簪珠玉,恰如其分的更衬托出她高贵冷艳之美。与其说是她天生倾国倾城,不如说,这女子更清楚自己的优点在哪里。
萧华嫣,正合她意
“陛下,在等等吧,好说歹说,也不能拂了太后娘娘的面子不是。”陈皇后也劝道。越等,只会让皇帝越愤怒,萧袭月罪越大。
在平京城的另一条偏僻街道,喧哗混乱,上百暴民乱蹿饥肠辘辘挣扎在饿死的边缘的人,已经没了理智冲撞这一辆富贵人家的马车
“把那辆马车里的人揪出来”
“官不让民活咱们就反了”
“先把太后义女,蒸了剐了”
“上”
马车木门被拳打脚踢,噼里哐啷。
“小姐小姐,怎么办啊”冬萱哭得眼泪哗哗,额头在车门上撞了个大青包。
萧袭月听着外头暴民要蒸她剐她的嘶吼,迅速思量着。平京城外是有一支暴民,官府如何镇压也镇压不下,其中土匪之流更是有之。但按理来说是怎么也不会出现在平京城中,必然,是有人动了手脚。至于是谁呵,更不需要人说了
萧袭月“哗“的从马车底板夹层里抽出一把三尺长剑双手握剑柄,噼啪一声劈开马车门
一把明晃晃的银白长剑指天,离得近的暴民具是一吓连退两步,接着只听一声铿锵的女子喝声“全部跪下我可保你们衣食无忧”
“”
萧袭月迟迟不来,文帝已忍无可忍,必要狠狠治她的罪。
“不等了传朕口谕,整军出发”
萧华嫣嘴角染上一丝笑。看来萧袭月是已经死在暴民之手了。
萧华嫣上前跪下:“请陛下恕罪,四妹向来心粗,华嫣恐四妹找不到路,想留下来等四妹。”她要去确定确定,萧袭月到底死透了没,再把安排混杂在流民中挑事引到的人打发了,免得留下蛛丝马迹。
年轻臣子们一听,美人不能同行,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只恨不能上去劝上一劝,都怪那萧袭月,早前便有闻她在殿上处处针对萧华嫣,而今看来,果然就是个不识好歹心机深沉的歹毒庶妹不知用什么方法迷惑了天后,得了那义女的虚名。
文帝根本不想听见关于萧袭月的半个字,不耐烦的挥手出发。
萧华嫣听着那一阵噼里啪啦的马蹄声,嘴角略弯,轻声对身旁的婢女锦绣夸到:“娘亲没有说错,你果然足智多谋。”
“小姐过奖,只是奴婢在国公府呆的时间长,杀人不见血的招式见得多”
正这时,忽听前头的队列有马儿被“吁”停下来,接着便是一武将的喝问
“萧四小姐,你还敢到陛下跟前来”
“禀陛下,萧袭月到。”
萧华嫣心头咯噔一下。怎的没死
萧华嫣连忙上前去,一看究竟。
文帝憋怒了许久,这下总算找到了“罪魁祸首”,气得胡子发颤。
陈皇后道:“你现在连封号都没有,就如此藐视皇室,若陛下给你个公主县君的封号,还得了”
萧袭月跪地,声音沉稳:“袭月来迟,请陛下恕罪。”
“朕为了狩猎,四更便起来了,你倒好,卯时三刻还在睡觉任这么大队人等你一个”
原来已经有人替她“解释”过了。卯时三刻她寅时末就出门了,就怕生变,却怎知路上马儿突然暴毙,好在租赁马车的车行刚好开门,雇了马车,那车夫却是拼了死命把马儿一抽,驶向另一个方向的偏街,好不容易停下,却是为时已晚
不过,眼下她也是百口莫辩,若说出来,怎么听着都像借口。扫一眼这一周的人,大部分对她都满是厌恶,显然站在萧华嫣那边的。秦誉秦壑等人并不在场,已经按皇家规矩去平京城外的官道开路候着圣驾了。
“袭月知错,定不再犯。”
“知错,一句知错便抵消了”文帝本想算了,陈皇后却不依不饶,非要罚她。“你这是藐视皇命按例当处斩刑,但念在你是太后义女的身份上,臣妾斗胆恳请陛下,革去萧袭月封号资格,永不得入宫永不得进皇家之门”
皇后一派臣子力挺连同为萧华嫣不平的臣子一同进谏:“皇后娘娘说的有理,请陛下定夺”
除了坚定的太后派臣子还在动摇,其它臣子已跪倒一片两旁官兵围出的通道两旁挨挨挤挤的人,也乐于看这场皇家大戏,个个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那个就是那可怕太后的义女这下可算是遭殃了。
“臣妾恳求陛下下令,革去萧袭月封号资格,永不得入皇室”
蕊妃在一旁本想求情,但眼下显然萧袭月理亏,她也不想贸然付出代价求情,为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折损力气是不明智的。
文帝介于不知太后的意思,略犹豫,但眼下也不得不发令:“那便依了皇后与众卿的意思吧,传朕口谕,萧袭月不知礼数藐视皇恩,革去”
正这时,突然前头传来阵阵高喝,一声高过一声
“请陛下饶了萧四小姐”
“求陛下开恩,饶了四小姐”
“”
官兵大惊,连忙手执长矛刀剑,敌对那上百衣衫褴褛的暴民。
“护驾”
“保护皇上”
却见那凶残的暴民全部跪了下来,并没有造反的意思。
这
“陛下万岁,我们可以作证,四小姐没有睡到卯时三刻,因为因为四小姐的马车,卯时一刻便被我们截住了”那暴民头头之一的黑脸汉子倒是义气。
“是啊,四小姐是为了帮我们谋求出路,才耽搁了时间来迟了。”
文帝本是吓了一跳,早前就听闻平京城外涌进了一支顽固的暴民,不少会武,任官府如何下旨镇压都剿灭不了,此番,这官兵都莫可奈何的凶残暴民,竟然乖乖的跪在他面前,替萧袭月求情
文帝让那暴民头子说清楚原委,那衣裳破烂的暴民头子没有文化,东拉西扯总算说了清。原来,昨夜夜半,他们就得到了消息,说高太后义女要从那条陋街过,随后又有人出了主意:抓住萧袭月,要挟官府,获得钱粮反正左右都是死于是他们就埋伏在那里等候,直到萧袭月出现
“陛下万岁,萧四小姐不但不计较我们要埋伏杀她,反而带我们去了府尹处,为我们指明了出路,得了灾粮。四小姐是好人啊”
“求陛下饶恕四小姐”
上百暴民为萧袭月求情的声音响彻平京街道,震撼着在场上千双耳朵方才暗骂责怪萧袭月的臣子,都暗暗心惊叹服。
萧华嫣震惊,心下略焦急方才她可是说过,她卯时三刻出门时见萧袭月才方醒来。可恶明明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还弄不死她到底她命有多硬
大腹便便的府尹大人也随后赶到,将原委说了一通,他之萧袭月是太后义女,也正好巴上去得个好名声,无不赞颂。
暴民里也有几个读过书识过字的,知道那阿谀奉承的本事,又说了几句歌功颂德赞扬皇帝朝廷的话,文帝及一干大臣听着越发顺耳。
“原来义妹是救济灾民去了,倒是朕误会了你。”文帝把“暴民”变成了“灾民”,想法已是明显,萧袭月帮他做了件功德,如何不好于是把萧袭月大赞了一番。“秋高气爽,秋狩还未发箭,出宫便得此喜讯官民和乐,真乃我北齐大幸”
“是陛下福泽,才保万民康泰啊。”
“是啊,是皇上福泽天下,实乃我北齐之大幸。”
“”
马屁之声,此起彼伏。文帝心情大好就算昏聩无能,到底还是喜欢听国泰民安歌功颂德的话。
萧袭月侧目对上萧华嫣,嘴角勾起一抹笑。
“四妹出门时大姐还在梳妆打扮,真是好生担心大姐会迟,没想到大姐还早到了,妹妹总算放心了。”
她在挑衅萧华嫣哪听不出那话中的讽刺和陷害,捏紧了拳心。臣子们介于大将军和郑国公府的面子,不敢微词,可老百姓没有那么多估计,夹道的百姓纷纷低声议论。“对啊,方才那个穿得跟天仙似的小姐不是说,她卯时三刻出门,那四小姐才初醒么”“是撒谎吧”“不会吧,看起来那么善良的女子怎么会”
文帝也想起来,转而对萧华嫣皱眉问道:
“你方才不是说,卯时三刻出门是才见萧袭月方醒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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