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二柱光芒大作,如同龙吸水一般,紫海顺着蜿蜒石柱而上,直通虚空。两种灵力按照不同的路径在白草折体内游走。铁刀欢鸣,如同久旱逢甘露一般,刀身颤抖,一股毁灭的气息自刀上起,却瞬间消失。
感受到这股气息,柯言方不敢怠慢。当朝新贵“安王殿下”,虽然名声不显,但能接下卢在野的一击,实力自然不容小觑。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兴奋,白色巨龙因他的兴奋而咆哮,龙眼开阖,气势攀登至顶峰。
出了烟路城的西门,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而今日已斜,天边映出几抹彩霞。城中的炊烟飘过,一点飞鸿瞬间化为虚无,剑起,归尘。
铁刀很不起眼,相比于白色巨龙来说,只能算是一个黑点。
巨龙咆哮而来,张开巨口,露出口里的獠牙。黑点时而消失,时而浮现。虚空泛起一道透明的涟漪,所过之处,一切归尘。
白色巨龙不甘心的咆哮从草原上慢慢消散,柯言方首当其冲,迎上这道涟漪。土黄色的巨熊一瞬间挥出了上万拳,那张困住山鬼的网向左右拉伸了数千丈,横在柯言方的身后,护住了烟路城。
二人交手说来长,实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风吹草原,掀起一层层的波浪。柯言方浑身是血,眼里充满了疑问。
他想问一问白草折,这是什么招式,怎么会这么强?
但方一开口,喉咙间的鲜血再也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襟。柯言方仰面栽倒,不省人事。
他身后的土黄色巨网慢慢缩小,落在柯言方的身前。
铁刀没碰到那张网,网无恙,烟路城的炊烟依旧,嘈杂如前。
随行的守城士兵将重伤昏迷的柯言方抬上马背,看向白草折的眼神里满是惊恐。柯言方是他们心里的高山,所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山的后面还是山,撇开云雾,得见真容,如何能不惊?
银色的红缨枪在白草折手中挣扎,白草折冷哼一声,双眸中映出一条黑暗巨龙的身影。银枪陡然一惊,安静下来。
大狗子嘴里叼着山鬼的那把厹,一瘸一拐的走到白草折身旁。白草折好奇的看了看这把兵器,除了有三个棱,并无特色。
真不知道,山鬼那么看重这把兵器是干嘛用的……
白草折像丢垃圾一般,将它丢到了一个人手里,此人眼神空洞,火苗由小见大,熊熊燃烧。
尖锐的笑声自军前传来,“啊哈哈,宝贝,你回来了啊!……”
大狗子翻了个白眼,鼻孔出气,哼了一声。
银枪在虚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插在了大胡子朱台的马前,枪尾颤抖,嗡嗡作响。
白草折用手指头点了点朱台,又点了点银枪,意思再明显不过,“拿去,拿去,你的了”
银枪名为雪龙枪,是人皇赏赐柯言方的宝贝。朱台用枪,有心拒绝,但鬼使神差的一把攥住了雪龙枪。
枪身雪白,光泽流转,一缕红缨随风而动。
“好枪!”朱台忍不住称赞了一句。
尖锐的笑声戛然而止,山鬼盯着这把枪,瞪着朱台,恶狠狠的说:“朱老二,老子一厹戳死你!”
说完,山鬼再也忍不住,昏了过去。黝黑的厹被他死死的攥在手里,寒光中透出一份暖意。
朱台老脸一红,大胡子抖了抖,却把雪龙枪握得更紧了……
白草折对李寒招了招手。
身为贴身侍卫,按道理说,李寒应该不离白草折的左右才是。但从昨日起,他就没正眼看过自己的顶头上司。
此刻,李寒眼中出现了无数个小星星,崇拜的看着白草折,“都……都……蔚……”,他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恰如那日掀帘入营帐时的初见。
白草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声张,扶我上马。”
大狗子半跪着,任李寒将白草折扶上马背。
马上之人捂着胸口,鲜红的血透过黑色衣衫,爬上那只白皙的手掌,在哒哒的马蹄声里,映出晚霞的斑斓。
哦,佝偻的影,跛脚的马,回头看着他们的,是不是整个天涯?
大军启程,却无人下令急行军。他们勒紧缰绳,慢一些,再慢一些……
黑色长龙跨西北。
数月后,西北战事传至烟路城,凭栏而望的柯言方,轻声自语:天净沙!
是的,那一剑,凡所遇者皆归尘,净化万方邪恶。千绝剑法第三式,天净沙!
一个月的时间,暗夜营才前行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传旨的快马已经来了三拨,领头的白草折却依旧慢慢悠悠的前行。
副都尉朱台外粗内细,硬着头皮去请示白草折,结果坠在大军屁股后面,不回来了。
经过打听,五大统领们这才知晓事情的详细经过。
新来的都尉,闲来无事,命李寒给他寻来一百名暗夜营骑兵,听说要排练一个什么刀阵。大军行军较慢,统领们也就由他折腾了。这不,副都尉前去请示,被人拿着当了靶子。本来,以朱台七品境界的修为,对付一百个二品三品的士兵,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可谁知,双方居然斗的不相上下。
朱台不信邪,又和这一百人打了两次,最后还被生擒了。没错,就是生擒!
到了这份上,副都尉哪还有脸再回军前,只得乖乖跟在大军后面,看着一百人训练。
统领们派人去请,朱台的脑袋摇的比拨浪鼓还利落,不去,不去。老子要练阵。
一百人把阵法练熟了,乖乖跟在跛脚马后面,眼里那兴奋的光芒怎么也掩饰不住。
两百人,三百人……
山鬼忍不住,策马而来。
他那标志性的笑声还停留在虚空,就被人给拍飞了。这人姓秦,名海臧,是暗夜营的百夫长。看到山鬼撮着牙花子狠狠瞪着他,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心中一哆嗦,吓得差点把刀给扔了。
乖乖个隆,自己竟然把五统领给拍飞了?
一股豪气油然而生,将心理的那份担忧冲到九霄云外去了。老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你能把我咋地!
山鬼气的牙痒痒,真想一厹戳死这家伙。有想法总是好的,但有想法实施不了,就没法子了。这不,山鬼灰溜溜的站在朱台身旁,盯着雪龙枪撮牙花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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