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郊外,一处荒林,原本人迹罕至的此地,今日却聚了一群花子,而一群花子面前,有几个营帐,有一人正站在营帐与花子之间,正是丐帮丰州分舵副舵主葛向天。
葛向天此时此刻面有悲色,声嘶力竭道:“自九月始,我丐帮创净衣一脉,几月来我帮人才不断涌入,本是一片大好形势,就在前几日,葛某却听到一个耸人听闻的消息,是以广聚丐帮子弟,以正我丐帮帮规!”
花子群中一片哗然,葛向天双手平举下压,待得安静下来方才继续道:“想必已经有很多人听说了,陆多难,丰州分舵舵主,竟然勾结官府,要将我丐帮卖给朝廷,换来他的荣华富贵!”
“什么!陆老舵主哪会做这种事情,是你葛向天想要舵主大位吧!”有分舵元老喧哗道,嘴里却是完全不相信葛向天。
“我知道你们一定不会相信,毕竟我一开始也不相信。”葛向天不住摇头,眼神涣散,仿佛他真得悲极气极,他咳嗽两声,仿佛不忍继续说,“但净衣弟子徐天一掌握了证据,诸位看!”说罢,他已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扬了一扬,接着从八袋长老起,慢慢传了下去。
“妈的,徐天一是谁?敢不敢出来跟大家当面对质!”花子群中又有人喊。
“唉,”葛向天叹气道,“本来是该如此,但当时我与徐天一去找陆多难对质时,他见事情败露,竟不顾舵主身份,一掌就要将其杀害,我虽拼死相救,但陆多难武艺高深,徐兄弟还是受了重伤,此刻仍然昏迷不醒。”
“那就把陆老舵主请出来,我们要当面问他。”
葛向天点了点头,道:“葛某正有此意,来人,带陆多难上来。”
有四人自营帐中出来,正是葛向天的四名亲信,他们抬着一个巨大的物件,上面盖着黑布,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葛向天几步走近,手一扬,已经掀起黑布,露出里面一个巨大的囚笼,笼里有一个老人,见光的一瞬间就紧闭双眼,显然是久在黑暗中,仍需要适应光芒。
这老人正是舵主陆多难,只见他原本红润的脸上死灰一片,身后是狰狞的一串铁链,看来竟是穿住了他的琵琶骨,葛向天厉声道:“陆多难,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呵呵,葛向天,没想到,你竟然打得这个主意。”陆多难缓缓睁开双眼,直盯着眼前的葛向天。
“我打得什么主意?”葛向天就似被侮辱了一般,歇斯底里起来,“你才打得什么主意!”
“唉。”陆多难叹了一口气,看向花子群,道:“我丐帮弟子虽生活不尽如人意,但毕竟是承光子弟,中原正统,我与丰州知州商量由我们花子成军以抵东蛮,难道错了吗?”
花子群一时议论纷纷,但为数不少的人却是微微点头,看来却是颇以为然。
“哼!满口雌黄!”葛向天却冷哼一声,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抖了开来,大声道:“这就是那新任知州给你的信,上面可写得清清楚楚,要你着调五百名丐帮弟子送往上京,作为劫下朝廷发下军饷的罪犯,而那笔军饷,就由你二人平摊!”
陆多难两眼怒睁,身后穿了琵琶骨的锁链也因为震怒颤动着,大声道:“不可能,这不是我收到的信!这是你伪造的!”
“哼!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葛向天看来也是气极,大声呵斥道,“要我伪造?我可造不出这知州大印!”
无数丐帮弟子原来还在诧异,听了葛向天这一声呵斥,便若油浇滚水,登时沸腾起来,而葛向天的声音更力压他人:“诸位可知,陆多难此举会将我丐帮置于何种地步,大家说说,我们要拿他怎么办!”
“杀!杀了这老狗贼!”花子群中有一人大声喊道,便如投入水中的石子,引起无数涟漪,一**的声浪袭来,无比恶毒的语言不断压在囚笼里已经重伤在身的陆多难身上,只见他不断蜷缩颤抖着,愤怒与痛苦相互交缠,让他心痛万分!
“好,今日我葛某就替我丐帮处理门户,几位舵主,你们都没有异议吧。”葛向天又压下了骚动,之后向着另一个营帐问道。
营帐出走出几个人,有见多识广的丐帮弟子认出,正是临近几州的分舵舵主,他们大概是被葛向天请来的,毕竟要杀死一名分舵舵主,在丐帮足以算得上一件大事了。
那几人看了看群情激奋的众人,终于对着葛向天点了点头,示意允许。
“陆多难,谅你也为舵主多年,葛某就给你一个痛快吧。”葛向天看着陆多难,眼中有些悲悯,手中长棍已往他喉咙处点去!
说时迟那时快,花子群中冲出一满身泥垢的中年男人,右手长棍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出,将葛向天的长棍猛地格了开来。
“是谁如此大胆!”葛向天大怒,看也不看,一棍回舞,直指冲出的那个男人!
本当自己必死,已经闭上眼睛的陆多难听得此言大惊失色,两眼猛地弹开,两股战战想要站起,却因重伤之躯,啪地又摔倒再低,只无奈喃喃道:“你啊你,为什么要出手呢?”
中年男人背靠囚笼,长棍格在身前,笑道:“陆脏脏了一辈子,唯一不脏的,就是眼睛。”
葛向天冷笑道:“早就听说陆多难还有同伙,果然被葛某一激就跳了出来,正好还我个清净丐帮!”说罢双手一招,他的一众亲信已经冲了上去!
“葛老贼,陆脏虽死不悔,不过临死前,怎么也要为丐帮除除害。”陆脏却丝毫不惊慌,大笑一声,猛然跃起,手下正是当日教习肖小三的“天泽”,无数棍影就似天降甘霖,往葛向天罩去。
“陆脏,你果然深藏不露,看来早就该给你个七八袋了。”葛向天笑容儒雅,竟还出言夸赞,手中长棍却丝毫不失凌厉,竟在漫天棍影中点中了陆脏的棍尖,力道雄浑,竟将陆脏滞在了空中,而他身边亲信已经持棍夹上,就要将陆脏击落在地!
“陆前辈!”有人失声叫道,随之而来还有一根长棍,直直飞向葛向天,而长棍之后,还有一个飞奔而来的黑影。
“哼,都来吧,看看我丐帮中究竟有多少害群之马!”葛向天虽被迫收棍,却仍不惊慌,竟然还大笑起来。
黑影接过被击飞的长棍,扶住了已经落地的陆脏,两人就这样拦在囚笼之前。
“小兄弟,你怎么也来了?”陆脏叹了口气,摸了摸黑衣人的头。
“陆前辈,还是先想办法救走陆老舵主吧。”黑衣人没有回答陆脏的问题。
“来了还想走吗?”葛向天冷笑数声,“我丰州丐帮弟子听令,一切相助陆多难之人,杀无赦!”
此刻陆多难已经坐实了出卖丐帮之名,丰州分舵弟子自然听从副舵主葛向天的命令,已经一拥而上,势要将三人一网打尽!
“哈哈哈!陆老舵主,坐稳了,我们走咯!”突然有一阵大笑声传来,而源头竟然在三人的下面!话音未落,囚笼之中的陆多难突然陷了下去,就在众人愣神间,那声音却又响起,“还有两位也一起吧。”之后黑衣人和陆脏也猛地陷了下去,葛向天这才醒神,大声咆哮着就支使丐帮弟子进入被挖空的地穴之中。
葛向天带着丐帮弟子在这里寻了三四个时辰,一条窄长的地道不知道来来回回走了多少次,却仍旧没有丝毫发现,最终也只好铩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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