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说了，把卖身契给我。”
妖月见好就收，毫不客气。
其实她是想选卿绝世来着。
卖身契始终只是一张卖身契，可是有一个太子爷在身边供她使唤，那好处多了去了，还愁弄不到一张小小的卖身契么？
只可惜，这孩子对自己似乎也忒没有信心了。
妖月将这张卖身契拿回万春园，递给君儿的时候，君儿突然一下子扑到了妖月的怀里，“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
哭的可伤心可伤心了。
这是不是代表她以后就真的自由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导致她一下子有点不能接受。
“小姐，你掐我一下好不好？”
君儿一脸神经兮兮的模样，着实逗乐了妖月，她已经记不清了，这丫头是第几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突然间妖月想起了翠果儿跟她说的那些话，神色渐渐地变得严肃了起来。
君儿似乎感觉到了妖月的变化，也不再嬉闹了，弱弱的问了一句：“小姐这是怎么了？”
妖月将君儿拉倒她的面前，与她一起坐在了软榻之上，沉思了半晌，才决定开口。
“君儿，你认识句昂吗？”
听到了这个名字，君儿的嘴角一点一点的落了下来。
她应该永远也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吧？
“小姐怎么突然说起他了？您认识他吗？”
君儿勉强又在脸上拉起了一抹微笑，瞎子也能看得出来，她笑的究竟有多么的虚假。
“笑不出来就别笑，在我这里，不用为难自己。”
妖月的话语一落，君儿的嘴角顿时又落了下来。
“是。”她真的笑不出来。
“你的卖身契其实不是我拿回来的，是另一名丫鬟帮我从羽莲雪那里偷出来的。”
妖月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君儿的表情，这个丫头，似乎有一点玻璃心，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的了这件事情。
“另一个丫头？”君儿顿时有些了然：“那就一定是果儿姐姐了，在府里就只有她对我是最好的，而且，羽小姐对她也是最放心的。”
“那就没错了，她也和我说过，你很信任她，什么都会跟她说。”妖月看着君儿的表情，瞬间感觉有些心疼她。
“是啊，整个宰相府里，也只有她会不嫌麻烦，一直耐心的听着我抱怨。”提起翠果儿，君儿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柔和。
她真的就像是她的姐姐一样，不管做什么都会想着她。
“她叫我向你转达一句话，她要对你说一句抱歉，她代替了你享受了句昂所有的感情，还让你受尽了苦楚，希望这张卖身契可以减轻她的罪孽。”
妖月一字一句的说着，语速不快也不慢，足以让君儿听得一清二楚。
她十分的不确定君儿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举动，所以此时的妖月，早已经将她的手攥在了自己的手里，握得紧紧的。
君儿的嘴角并没有落下，反而上扬的更厉害了。
知道最后笑出了声来，而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果儿姐姐怎么可以这么傻呢？这是我愿意的啊，她不用愧疚的。”
两行清泪从君儿的眼角一直向下蔓延，滑到了颧骨，脸颊，嘴角。
最后终于“吧嗒”一下，滴在了妖月的手上。
那温度，烫的灼人。
“你，都知道？”妖月的语气带着肯定，却又有一丝的不相信。
“是啊，我就是句昂哥哥的小包子，而他也就是我的稻草人哥哥。”
流淌着的眼泪，似乎并不影响君儿的笑容。
她笑起来，很美。
“你是怎么知道的？翠果儿说你们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不是吗？”妖月有些好奇。
“我在那个香囊的花样上面绣了一个与那枚柳叶一样颜色的君字，看起来并不明显，没想到果儿姐姐没有发现，却被昂哥哥发现了。”
君儿的情绪似乎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眼角的泪渍也微微有些干涸。
“后来他偷偷的来找过我，我并没有否认，可是他却说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了翠果儿，一直拿我只当做妹妹看待。”
其实那一天，句昂来找她的时候，她是非常的开心的。
府里有很多的丫鬟都喜欢句昂，她也不例外。
可是没想到，他找她就是为了告诉她，叫她不要将他们已经知道了彼此的身份这件事情告诉翠果儿。
原因很简单，就是他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所以不想要因为君儿的这件事情，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
她答应了。
因为一个是她一直仰慕的人，另一个是她最喜欢的姐姐，她希望他们可以幸福。
“你真是个傻丫头，傻得令人心疼。”
妖月才刚刚安抚好了君儿的情绪，浔姑便急急忙忙的进来了影月轩。
“浔姑，你这是怎么了？”妖月觉得有些奇怪。
浔姑缓了缓情绪，确定自己的呼吸变得通顺了之后，才略有些激动的开了口：“茗莺阁的头牌夜儿明天晚上就要开牌了。”
茗莺阁是现在的京都第一青楼，不过最近又有了一点被万春园压下去的趋势了。
那个所谓的夜儿并不似一般的艺妓，她一个月只见一次客，简称开牌，但每次都只见一个人，曾经有人为了见她一面，一下子砸下了十万两雪花银，这件事情至今还是在江湖上流传着，更是为夜儿染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茗莺阁本就在她们万春园的斜对门，平日里也只能平分春色，如今来了这么一出，那茗莺阁怕是又要独占鳌头了吧？
妖月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双目微沉，似乎在想着什么。
“浔姑，你见过夜儿本人吗？”
浔姑摇了摇头：“没有，见过她的人不多，但身份都十分的显贵。”
“那她有什么特长？”
既是艺妓，那必定有过人之处。
“传闻她什么都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江湖百态，在她眼中不过区区一尘埃而已。”
听着浔姑的话，妖月的眉头锁的愈发的紧了。
世间哪有没有弱点的人？
传言或许很美丽，可大多情况下，现实并没有那么美好。
夜儿？
呵，她倒是要去会一会她。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了，我自有主张。”
既然妖月能够说得如此肯定，那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浔姑也可以放心一些了。
“浔姑，你手头上有多少可以挪用的银子啊？”妖月用着一种贼贼的眼神看着浔姑，眼里放着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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