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井上出手
冬月十三,阴有大雪,特高课长办公室。
费了好多心思设计的安保方案,还是没能保住肖春魁的命。板垣宁次曾经说过,不能完成这次安保任务,井上芄就得剖腹谢罪。
井上芄知道由于自己的失误,没能保护好治安顾问团,团长肖春魁被一枪打中额头,当场毙命,其他四名团员除了摔伤外,还有被狗咬的伤。
那几个团员一大早就跑到板垣宁次的办公室去,要求给说法。
井上芄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必须剖腹谢罪才能替板垣司令挽回面子。
一大早,井上芄先到浴室好好地洗了个澡,红着两只眼睛回到办公室。
他先找来两块白毛巾和白酒,又从刀架上拿下一把剖腹用的军刀,又弄了一个棉垫铺在地上,双膝跪在棉垫上,把一条白毛巾铺在地上,把军刀横放在毛巾上之后,打开军服的衣扣,露出扁平的肚子,嘴里含了一大口酒,拔出军刀,把酒喷在刀刃上,又用另外一条毛巾擦了又擦军刀。
井上芄擦着擦着军刀,哭了起来。他自军校毕业就被拍到中国东北卧底,哈市奉天(沈阳)新京(长春)都是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为参谋本部关东军司令部窃取了很多情报,立了多少战功。没有军功又怎么会从一名卧底人员直接接受哈市宪兵司令部特高课的工作?
可自从接受特高课工作之后,日子却变得越来越不好过了,变得事事不顺了。这次对顾问团的安保工作,井上芄也算是煞费苦心,妙计频出,可是还是被反日份子给识破了。
最让人感觉到屈辱的是,除了狗和几具反日份子的死尸,竟然不知道对手是谁?没看到对手就被打败了,这事也没办法向上解释。
井上芄想:为了大东亚共荣,为了天皇,自己来到中国就被吓得不能行人事,好在有个秦红袖能召唤起他的兽欲,却又死在刑大头的刀下。自己好赖也算是大日本帝国的勇士,应该勇敢面对错误,一定要用武士最崇尚的办法,剖腹自杀,才能光荣地去见天照大神,还能再见到秦红袖这个**,一展男人雄风。
想到这,井上芄把刀尖调转过来,按在了腹部,就在他刚要用力刺进去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他准备不去听电话,又对自己下不了手,就对自己说:“先听电话,听完再剖腹。”
“你是不是想剖腹谢罪?先把抗日分子给我抓到,再去死。我要看到的是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不是窝囊废。顾问团的事,我去跟新京警务总局去解释。你马上去给我查,到底是谁杀了肖春魁!”板垣宁次在电话里说话语气很冷,但爱护部下的言辞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是,板垣司令,我马上去查。”井上芄收住眼泪,脚跟一碰,打了个立正,高声说道。
井上芄放下电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瘦长的脸上泪水还没干,加上笑容让人看起来有些恐怖与狰狞。
想死没死成,一定会使人变得疯狂。
井上芄一面安排特高课的人全部行动起来,对昨天学校后面的刺杀现场及火车站周边进行严密搜查,搜寻相关目击证人及相关证据;一面派人以涉嫌通敌把邢大头抓了起来。
事实证明,临时抱佛脚,肯定不管用。
躲在家念佛的邢大头等来了一队日本兵,石野松亲自带队,吓得邢大头裤子都快尿了。
邢大头哆嗦着想到,被保护的肖春魁肯定是死了。自己这次是严重失职,希望日本人念在他当年投降有功,能饶他不死。
在日本宪兵司令部特高课的刑讯房里,井上芄亲自审讯邢大头。
邢大头被绑在一个木头架子,真的尿了裤子。从1931年投降日本人以来,一直在作威作福,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落到这种地步。
井上芄赶走身边的人,低声对邢大头说道:“邢局长,让你保护肖春魁,你竟然自己跑了,导致新京顾问团团长被反日份子枪杀了。你可知罪?”
邢大头练练点头道:“我有罪,可当时反日份子人太多了,根本打不过啊!”
“人多?我的人查过了,肖春魁被刺杀附近的小树林里就有四个人的脚印,你们多少人?加上你快有二十个人了。二十个人一枪没打,四个人打了三十七枪,二十个人竟然打不过四个人,你还想狡辩吗?”井上芄蔑视地说道。
“我们的马受惊了,人都被撞飞了。人没等起来,树林里又有人打枪,一会一枪,谁动打谁,估计是个狙击手。再说他们有两条大狗,像牛犊子那么大,看起来就很凶狠。其中那条白色的狗就是咬死徐彪处长的那条。”邢大头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井上芄。昨天火车站进去一群野狗还乱咬人,站前路上他的车队也是被狗群拦住的;邢大头也说碰到了狗,整个保护肖春魁的安保计划都是狗给破坏的。
这些狗是哪来的?井上芄在脑海里深深地刻上了一个问号。
“那狗是谁的?”井上芄眯着小眼睛问道。
“整条路上都没一个人,不知道是谁的。上次查徐彪被狗咬死那个案子,有人跟我说过,徐彪就是被一条鼻子上有条金毛的大白狗咬死的。我记得当时那条狗是那家药铺的那雨琪牵到你的樱花剧园的。”
“就凭你一面之词,就要诬赖那雨琪?”井上芄以为邢大头在瞎咬,反问道。
“你可以问问昨天在现场的人啊!我真看到了。”看到井上芄不信,邢大头急得屁都快出来了。
石野松进来趴在井上芄的耳边说道:“昨天在现场那几个警察我都抓来了,他们都交代说,刺杀肖春魁的现场有狙击手,还有一黑一白两条大狗。”
“派人把那雨琪给我也抓来。再派一队人去把邢鹿南的办公室查封。”井上芄疯狗一样,绝不放过一丝线索。
石野松答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邢局长,还有个事需要和你确认,龟田弘一是不是你安排苏退杀的?”井上芄瞪起小眼睛,里面射出凶光。
“不是,真不是,我哪敢杀日本皇军呢?”邢鹿南蒙圈了,耷拉着脑袋说道。
“不是?苏退用的枪是你配枪,龟田弘一中的子弹就是从你的枪里打出来的,这是尸检报告。你把秦红袖也杀了,是你用你的警用匕首割的喉,你这样草菅人命,是不是该死?”
“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没有。”
“你说秦红袖和苏退一伙的,还要刺杀你?一派胡言。秦红袖是我带过去,她根本不认识苏退。你用你的警用匕首杀死秦红袖,就是因为他跟我出现在妓院里,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那个**和你好,要是知道我早就给您送过去了。”邢鹿南带着哭腔说道。
“**,**。你还不如**!”井上芄连扇邢鹿南两个耳光,一个**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就是一条没有脊梁的支那狗,一个软骨头的败类。”井上芄恶狠狠地骂道。
邢鹿南吐着血水,喃喃自语道:“我是狗,我是败类。”
这时,石野松进来,趴在井上芄的耳朵边说了几句,又出去了。
听了石野松耳语,井上芄气得快跳起来了,一拳打在邢鹿南的大脸上,嘴里骂道:“八嘎,哈市军火黑市都被你控制着,居然还敢把军火卖给反日份子。”
“我没有啊!”邢鹿南在狡辩。
“你办公室保险箱里有一个蓝色日记本,是你自己记的吧。你还敢狡辩?在站前路死的那几个反日份子用的枪还有警用编号,你怎么解释?”井上芄说完又是一个大耳光。
这回邢鹿南彻底是崩溃了,自己的老底都被掌握了,只有死路一条了。
“就得把你喂狗!才能让那些反日份子感到恐惧!”井上芄小眼睛里射出狠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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