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南郊遇袭
“老，老，老板娘来了！”那清安推门进来急急地说道。
肃卿感到疑惑，这巫医素来稳重，怎么老板娘来了，就急成这样。
谢无尘也扭头迷茫地看着那清安。
“我给你们加个菜，溜驴胸口，给你们下酒。我来了，好像不欢迎啊！”老板娘聂怀柔端着一盘菜，袅袅婷婷地走进小雪包间，说话声音清脆悦耳。
聂怀柔看上去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瘦瘦的瓜子脸不施粉黛也粉里透红，眉目含春，小嘴殷红，不高也不矮，一袭素花棉长裙衬得身材更是凹凸有致。
谢无尘看到聂怀柔火辣辣的眼睛，不敢直视，低下了头，脸好像有点红了。
肃卿的微笑一直挂在脸上，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只是点头示意一下，没有接话茬。
那清安看没人接话，连忙说道：“老，老板娘，你太客气了。我们基本都，都，都喝好了。”
聂怀柔看起来是个弱女子，性格却是很泼辣的，据说拳脚功夫了得，否则一个女人开店什么事情都会遇到，更别说一个漂亮女人了。
“才喝多少啊？就喝好了。都是东北爷们，一点不爽快，来我敬各位一杯，不就是酒嘛！”说完给大家倒上酒，“先干为敬！”说完举杯干了。
肃卿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哑然失笑，端着杯都喝了。
“老板娘，不愧女张豪杰。”肃卿放下酒杯，对着聂怀柔竖起大拇指说道。
“不敢当，都是东北人这点豪气还是有的。”聂怀柔略微腼腆了一下，接着对谢无尘说道：“谢哥，喝多了还是讨厌我？从我来你就没看过我一眼，头都不抬。我长得很磕碜吗？”
“不，不，我是，是喝多了。”谢无尘有点语无伦次了。
“呵呵，你这老爷们咋还比我这姑娘还害羞！”聂怀柔笑着说道。
看到这种情景，肃卿懂了，俩人开始打情骂俏了，再不走，就太不开眼了。
“天太晚了，一会该宵禁了，我俩得回去了。你俩慢慢聊，老板娘，一会让谢哥算账。再会。”说完没等聂怀柔和谢无尘说话，就和巫医那清安一前一后走了。
谢无尘站起来刚要说话，就被聂怀柔拉住，又用眼神示意他坐下。谢无尘呆愣了一下，乖乖地坐了下去。
老板娘走出包间对着外面喊了声：“俩位慢走，不送了，欢迎下次再来。”喊完返身走进包间，并把门关得严严的。
肃卿和那清安走出酒店，角落里一辆带蓬的马车赶了过来，赶车的正是长啸。
肃卿俩人上车后，马车顺着小路朝市里走去。
坐在车棚里的肃卿，拿下眼镜擦了擦，手指娴熟地摆弄着镜腿，嘴里说话的声音却有些冷冷的。
“去查查这个老板娘聂怀柔，此女子不是个简单人，我看她手掌的老茧很厚，是个双手握刀的练家子，双手握刀的武术，多数是日本人的刀法。”肃卿淡淡地说，语气里的寒意很浓。
“你说的也是，这样漂亮的女人开的酒馆，居然日本人来了也不闹事，有点意思。”赶车的长啸坐在车辕上粗着嗓子接着说道。
巫医那清平开起了玩笑，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前没，没，没注意，被这个漂，漂，漂亮娘们的样子给忽悠了。你们年轻人行，我这老头子咋也这么完蛋呢？”
肃卿没有笑，声音依旧很冷。
“尽快查清楚，谢大哥是个性情中人，别让她陷得太深。感情这个事情，太伤人。”肃卿不敢提起感情二字，自己妻儿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可阴阳相隔，再也见不到。他用手背擦擦眼睛，把近视镜戴了上去。
“好的，我，我和长，长啸尽快查清楚这事。”巫医那青安答应道。
“谢无尘倔强，重感情，但心机不深，而这个聂怀柔就不一样了。”肃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一个女人直接找我给她做媒人，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关键是我就去过几次酒馆，和她不是很熟！她这么做就是要引起我的注意，希望介入到我们中来，获得我们的信息。”
乱世之中，敌友本来就难分。在日本统治下的伪满国，又有谁能分得清呢？在高压恐怖的统治下，仍然有许许多多的人不肯当亡国奴，不肯奴颜婢膝地苟活下去。他们在挣扎，在奋争，不惜抛头颅洒热血。
哈市本来就是伪满的边陲重镇，**国民党日本人苏联共产国际抗日义勇军伪军匪帮流寇等等，种种力量充斥其中，这些力量的碰撞，更让哈市的生存环境变得凶险异常。
狗爷肃卿身子弱，但有根神经却绷得很紧，面对陌生人和环境，他总会用第三只眼睛去审视，这也可能是直觉，可是经常很准确。
“长啸，停车！”肃卿感觉到车外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袭来，至于是什么他也说不清。遇到危险特有的敏感，可能是他身心受过重挫后的神经质。
长啸跳下车，一把拉住马的缰绳，用小偷特有的敏锐四处看着，因为她听出来狗爷让他停车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天已经黑透了，道路和天地里的积雪泛着微光。直通市里的马路两边都是挺拔的白桦树防风带，北风吹来，已经没有树叶的枝条在空中无序地飞舞着，发着‘呜呜’的声音。
长啸低下身子瞪大眼睛四处看着，真的在白桦树后有人影在动。
“谁？”长啸低声叫了一句。
“哼，打劫，兄弟们，跟我上。”白桦树防风带里转出十几个人来，都穿着夜行衣。走在最前面的身材高大，手里拿着把厚背砍刀的汉子粗声说道。
长啸知道遇上了强盗，但也没害怕，反而迎上去一步，大声说道：“哪个道上的兄弟？在下袖手堂的小兄弟，借过此地，请高抬贵手。”
领头的大汉用粗重的嗓门笑了几声，嘲笑着说道：“什么堂？不知道，爷就认识钱。把钱和马车留下，人滚蛋，否则我让你们人财两空。”
“大哥开玩笑，我们的钱不好拿，咬手。”长啸耸着瘦弱的肩笑着说。
“小崽子和爷这么说话，我先剁了你。”这个汉子脾气倒是火爆，说完拎刀就冲了过来，挥刀就剁。
长啸低哼一声，闪步躲开。以长啸的身手，大汉想碰到他也不容易。
那汉子左一刀右一刀连砍了十多刀，也没碰到人，累得粗气直喘。长啸的身子像树叶似的，随着刀风飞快地移动着。
那汉子心里气急，火冒三丈，挥刀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嘴里大声喊着：“你们这帮混蛋看啥呢，给我一起上，杀了他。”
那汉子身后十几个人手里都拿着刀枪棍棒，听到大汉的喊声，都舞动着刀棒喊叫着围了上来。
马车里，狗爷肃卿一直注视着外面的情况，看到十几个人围了上来，只听他嘴里狠狠地咳了下，接着一声急促的哨声从他的嘴里传了出来，那哨声高亢而尖锐，刺得人的耳膜都不舒服。
哨声刚起，两个高大狗影从车后闪出，‘汪汪’叫了几声，随即弓着身子飞一样扑入战团。这俩条大狗正是睚眦和貔貅。
加入战团后，两条狗的血盆大口专咬人的小腿，一口放倒一个，转瞬间，十几个人除了那个汉子外，其他人都抱着腿躺在地上哭爹喊娘。
战况瞬间扭转，十几个人都倒下后才发现两个庞然大物喘着粗气站在他们面前，威风凛凛，就像远古的战神。
俩条狗掉转头，对着那个汉子低吠一声，身子慢慢弓了起来，一副要扑上去的样子。
那汉子有些骨气，舞动着厚背大砍刀，不肯服输。
睚眦和貔貅只是弓着身子准备进攻，但始终没有进攻。
那汉子不停地耍着大刀，累得呼哧带喘，臭汗淋漓，实在舞不动了，坐在了地上，嘴里还是很不服气地说：“你俩倒是过来咬我啊！死狗！”
睚眦和貔貅身子往前一动，那汉子吓得妈呀一声。
长啸手扶着车辕子，看着眼前情景笑得快岔气。
巫医那清安先跳下马车，扶着狗爷肃卿下来走到那个汉子面前。
肃卿环视了地上躺着的一些人，冷冷地对那汉子说道：“好汉，怎么干上了这个勾当？”
那大汉不服，呼哧着把头扭到一边不看狗爷。
睚眦和貔貅紧跟在肃卿身后，看到那大汉的样子，呼地扑了上去，狂吠不止，血盆大口张得都能看到嗓子眼了。
那大汉闻到狗嘴里的腥味，吓得脸色苍白。
肃卿又问道：“好汉，怎么干上了这个勾当？”
“你让它俩离我远点，在说话。”那大汉指着睚眦和貔貅说道。
“去后面！”肃卿对着狗说。两条狗很听话转身跑去车后，又没了声息。
“说吧！”狗爷肃卿看起来很有耐心的样子。
“我们是城南七星山聚虎堂的人，我是二当家猛虎司徒笑，我大哥是病虎南宫宇。”
“东北人哪有姓这个姓的？”肃卿笑了，这慌撒地太不巧妙。
“你以，以为武武侠小说呢？”巫医那清安也跟着笑了起来。
“军师说，这么报号能唬住人！像水浒里的好汉。”那大汉嘟囔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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