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汪处长!”明诚挡在了明镜与我之间,扬声说道,“我大姐不过是个普通商人,明台也就是个学生,不比汪处长,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对你来说,刚刚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却会吓到他们的。”
“谁告诉阿诚,我是在开玩笑?”神色不悦的看向他,“而且,阿诚既然叫我一声汪处长,那么,我做事,还轮不到你一个管家司机来过问吧?”
“我的家人,似乎也轮不到汪处长来审吧?”明楼站在我身后说道:“汪处长,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的长官?你的行事要经过我的批准?”
“是吗,明长官?”似笑非笑的转身看着明楼,“那您知不知道,别说是您的家人,就是您,特务委员会的明副主任,只要有嫌疑,76号都有权请您配合调查?”
“而且,明长官的家人若真是有什么问题,您更应该避嫌才是。”脸上的笑冷了几分,“这个道理,明长官不会不明白吧?”
看着明楼被我给堵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心情顿时好了几分。露出了进门以来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转身面对明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来给她看,柔声说道:“大姐,这是曼春送您的礼物。本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不过就是我母亲当年的陪嫁的一枚胸针。但是因为它状似梨花,古诗有云,“总向风尘尘莫染,轻轻笼月倚墙东。” 我想,也只有大姐才衬得起它。”
“既然是汪……汪处长母亲的陪嫁,更应该妥善保管才是,我怎么好意思收呢?”明镜笑得有几分躲闪,固执地护在明台身前,不让我靠近。
“我母亲在世时,就很欣赏大姐,总说大姐气度不凡,颇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宝珠配美人,我想,母亲也不会反对的。”笑着说道,顺便朝明镜走得又近了些。
“今日,就当是我还了当年汪家欠你们明家的三条命。”借着给明镜带胸针的动作,与她耳语道,“从此,我汪曼春,再不欠你们明家分毫。”
声音极轻,肖剑几人离我有些远,我又低着头,除了我和明镜,也只有躲在明镜身后的明台知道我在说话。
说完,若无其事的向后退了一步,细细打量了一下,“我就说,大姐戴上一定很好看的。”
像是感觉到周围有些紧绷的气氛,无辜的眨了眨眼,“行了,我不过就是跟你们说了句玩笑话,都这么紧张做什么?”
看着明台,笑了笑,接着说道:“明长官可是新政府的重要官员之一,明台若是抗日分子,难不成他还要对自己的亲哥哥动手不成?”
“是呀是呀,曼春姐,他是我大哥,你是我未来大嫂,我怎么会给你们惹麻烦呢?”躲在明镜身后的明台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你未来大嫂应该是温柔可人的大家闺秀,平日里在家相夫教子的,可不会像我这样每天跟尸体打交道,一身的死人味儿。”
眼光流转,扬起一个蛊惑人心的笑来,“不过,明台小少爷,就冲你这几声情真意切的曼春姐,只要我心情好,不出事,姐随时罩着你。”
所以,明长官,你也最好能保佑我安好无事。
明台正待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耳畔却传来一个苍老怯懦的声音。
“大小姐,门口怎么守着这么多人?”
转身望去,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妇人挎着一个菜篮子站在门口,似是被屋内屋外的阵仗吓到了。
“正主都出场了,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是不是让我亲自动手?”既然桂姨已经回来了,我也不必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你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抓我?”桂姨的手被反扭到身后拷了起来,她面上有些激动,奋力挣扎着,“大小姐,你救救我!阿诚!阿诚……”
“汪曼春!”身后,明楼的呵斥声传来,“凡事都要讲证据。桂姨不过就是我们家的一个下人,她如何就是抗日分子了?我看你抓抗日分子是假,针对明家是真吧?”
“抗日分子?抗日分子……”桂姨似是被惊到了,嘴上哆哆嗦嗦的重复着这个词。然后突然像是突然醒过神一般,“汪处长,我怎么会是抗日分子呢?我在乡下的房子被日本人炸了,迫于生计,才回到了上海。也多亏了大小姐好心收留我,我才有了容身之所……”
我好笑的看着她这一番做作的演技,语气轻柔的好像相信她的话了,“这么说来,桂姨倒是无辜的了?”
“汪处长,医生说我风湿病越来越严重,快要瘫痪了。”眼泪似是被吓得都快要流出来了,“我哪里有能力参加抗日行动呢?”
“是吗?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呢,一向都是好脾气的。你既如此说,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证明自己是否真无辜。”
示意小李小陈松开桂姨的枷锁,指了指肖剑,“这位是行动队的队长,抓你的人都是他的下属。不如,你跪下求求这位队长,他若是相信你了,我这个情报处的处长也不好再多管闲事。就放了你,如何?”
“汪曼春!你觉得这样作践别人很有意思吗?”桂姨还没说什么,明诚倒先跳出来了。
“哟,我从前倒是没看出来,阿诚你这么重情重义。”含冰带刺的话语甩了过去,“你别忘了,她从前是怎么虐待你的,我这可是再替你报仇!”
“我跟我妈……桂姨的事情,用不着汪处长操心。”眼瞅着桂姨眼泪汪汪的看着明诚,明诚像是闹别扭一般转过脸去。
“阿诚,你终于愿意叫我妈妈了!”桂姨眼角带泪,颇是欣慰的笑了,继而神色坚定的看向我,“好,我跪!”
说着就弯下膝盖,扎扎实实的磕了一个响头。
肖剑有些不明就里的看向我。
“行了,起来吧!”冷眼看着阿诚大步向前,搀扶起桂姨。
“瞧瞧,还真是母子情深。”不屑的冷哼一声,“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新政府的官员,桂姨您还非要投靠什么抗日分子。这份爱啊,我要是阿诚,可受不起。”
“汪曼春!”阿诚的眼神像是夹着刀片一般向我望来。
明楼适时的截住了他的话语,语气平静的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汪曼春,什么叫适可而止,不用我教你吧?”
“师哥,我做这一切可是都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做出一副小女儿柔弱的姿态来,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委屈,“你看桂姨腿脚利索的,哪有半点要瘫痪的样子呀?还有啊,你瞧她,描眉画脸的,是一个仆人该有的样子吗?”
也不待他说话,回过头轻蔑的看了桂姨一眼,“如今的抗日者啊,竟然连这种无用的老妇人都拿来执行任务了,伪装都伪装不好,真是丢人!我要是你,现在就撞墙,自我了断算了,省得进76号受罪。”
桂姨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眼中的怨毒一闪而过,若不是我一直盯着她,只怕是要错过了这么精彩的眼神。
“不舍得死?那就怨不得我了。”随手在指了几个行动队的的青年,“你们几个,把她给我铐起来,嘴堵上,免得她路上突发奇想,给我来一出咬舌自尽,以死明志。”
“那么,今天就多有打扰了。”说着,冲明家四姐弟深深鞠了一躬,“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抬头就看见明楼站在明镜身旁,半扶住她,看向我的眼神冷得像带着冰渣。
这厢,阿诚跟行动队的小李僵持着。
“阿诚,你原谅了妈妈,妈妈就算是死也瞑目了。”桂姨慈爱的看着阿诚笑了,“不要因为妈妈再拖累你了。而且,我不是抗日分子,我相信,汪处长不会错杀无辜的。你在家里等我,妈妈还没有好好补偿你,怎么舍得死呢?”
阿诚唇角有些发颤,似乎是极为不舍,手也向腰间摸去。
“阿诚!”明楼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安抚性的拍了拍明镜的手背,朝我走近了两步,“既然是汪处长的职责所在,我跟阿诚自然不会多言。但是,若我查出桂姨是真无辜,还请汪处长好好地向桂姨赔礼道歉才是。”
“好,师哥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完,也不顾他的抗拒,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踮起脚,在他侧脸处轻轻落下一吻,“师哥,新年快乐!”
看着明楼脸上明显的红唇印,脸上的笑意愈深,这才满意的朝门口走去。
一出了门,从怀中掏出洁净的手帕,在唇上狠狠地擦拭着,一直擦到有些火辣辣的痛感传来时,才停下。
厌恶得将手中已经红白混乱的手帕丢弃。
让我不开心?
跟我话里带刺?
还嫌弃我?
我不让你难受的几天吃不下饭,你都不知道我汪曼春属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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