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这样一句话:‘青山不改,绿水流,不求与世绝!但求山水并。心无念则无忧,如若是缘何愁聚?不闻不惊不扰,何处不是与世绝!’。‘剑奴’你知道吗?我一直想像词中人一样,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可是我终究还是做不到!”。
说话者是一个五旬有余的人,凉亭里,这人正盘腿坐在地上,身前放有一张落地桌,桌上有未下完的棋,不有未喝完的茶,除茶具是刚刚摆放的以外;棋子和棋筒上都已布满灰尘,犹似许久不曾动过一样。只见他右手握杯,刚送至嘴边却又放回了桌上,说出适才那句话。
这人年纪虽有五旬但身形却一点也不输于江湖上的小年青,这人身穿粗凡布衣,虽是农人装扮但身上却无染无尘,灰白分明;头发罩于灰色帽中,右眼珠却与常人有些不同!似有浑浊,嘴边的胡须也似昨日才刮去。这反倒让人觉着,他不像是个普通的农人了。
和农人相对而坐的是一书童装扮的年轻人,这人约莫有二十一岁,书童身前虽有茶杯但却无茶!里面反倒是布满了灰尘,因为这书童并不喜好喝茶。
天上有几只白鹤在空中盘旋,凉亭和木屋是相连的,中间有条长长的通道,呈倒拱形!凉亭虽简陋但木屋却和南都的客栈布局有所不同;这有宽敞的大堂,左边开门是厨房,右边开门则是奇花异草!楼梯在大堂的右侧,楼有三层,但屋却都是单间!呈塔形。
凉亭和木屋都是造于两块不同大小的石块上,大石虽与地下的基石相连,两块大石的周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水,放眼望去四方皆有一千丈余远!一般人若没有极好的轻功也是很难从对面高高的山峰上飞到这的。这些山与山之间竟无空隙,看起来这山就像是人有意开凿一样,但山内却看不出一丝人工开凿迹象;木屋的主人平日里都是以鱼藕为生,以花叶做茶!而于书童来说,这以成了每日的习惯。
书童和农人都不知道今昔是何年,只知道黑为夜白为昼,水里荷花为春,水里寒冰则为冬!农人只记得,三人刚到这时,那一年是:北国开宗三十五年。
“这里不已经是与世隔绝了吗?”书童虽看上去是有文之人,而实认识的字却不多!只见他正空手在棋盘上来回比划着却又一直解不了迷局,因为黑子无论放在那,都是死棋!正值思索时忽听农人说话;而像这样的叹息,书童还真是第一次听!
“我人虽在这深山之中,但心却还在江湖!”农人站起身看着满池的荷叶,喃喃而道。
书童也是站起身:“噢!?杨三哥你不是答应过嫂子,从此要隐居在此,不再过问外面的事吗?”“你有所不知!!!”
书童上前急道:“三哥,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农人顿道:“剑奴,难道你就不想去外面走走?”
“外面再好,也比不上我和三哥在此喝茶论道啊!”农人原以为剑奴早以厌倦了这里的生活,能听到这样的回答!已是放心,忙欣然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江湖上的女子…。”。
“三哥,这是要赶我走吗?”剑奴平日里常见三哥和嫂子起纷争,嫂子每次总会说一句:“你走,走了就别回来!”;剑奴也学着说了一次。
“这是什么话,我怎会赶你走呢?!”
“我不要什么女子,我只求能一直跟着三哥!如若是我打扰了哥嫂,我这就搬到山上去。”剑奴说罢就告辞向桥上走去。
剑奴跟随农人已多年,两人性恪也早已相差无几,农人罢手笑道:“剑奴且慢!!!”剑奴立时转身回道:“我就知道,杨三哥是不会狠心赶我走的!”
农人闻言严肃道:“我跟你说正事,若是我去江湖,你去不去?”
剑奴一听,脸立时回复了原样,并慎了慎道:“三哥去哪,我便到哪!”。
两人正说话时,忽闻身后传来一句:“爹,吃饭了,”。
转过头时,只见桥上正有一女子缓缓走来,这女子虽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但却颇有几分姿色!只见她身着一副小姐装扮,桥是悬空的木板桥,但两边的铁索却并未和脚下的木板相连!只见她双手虽扶着两边的大铁索但脚下的木板却仍是左右摇晃。
以前这女子从来都到不了这边的凉亭,今天却不声不响的走到了一大半!再差九步就可以上凉亭了。虽然看上去有些费劲但剑奴却还是暗暗担心,而农人转过身时,却面露欣慰,左手在腮上轻轻扶过,而农人之所以会这样,只是因为以前手经常这样摸胡子!而农人此时早已没有了胡子。
农人道:“冰儿,就站在那别动,”说着便以越身飞出凉亭!
剑奴见杨三哥一瞬便以飞至桥中央,也紧跟着也是越身而起。
那个被唤作冰儿的女子原以为爹是来拉她返回屋里,没想到转过身却见爹竟独自一人上了屋!就在这时冰儿只觉脚下一打滑,已然松开双手便向后滑去。
剑奴闻声忙转身而下,但却还是有些稍迟,剑奴拉起冰儿的手顺势搂住她纤细的身体,起身便向屋内飞去!
而此时的农人已然站在大堂内,桌上已放了些菜;农人虽然年龄已不小,但凡是有色香味俱全的菜,自是如小孩子一样,更是想要急着伸手去拿一块肉。
剑奴放下冰儿后,冰儿看着已湿了的梅花鞋,抬起头便迫不急待的挥起右手给了剑奴一耳光子:“谁要你救啦?”,声音虽不响但剑奴的鼻子却流出了血。
剑奴一脸茫然的看着冰儿走到农人面前道:“爹爹,我还是不是你女儿!”
农人放一块肉在嘴里后边嚼边道:“你,一直都是我的女儿阿,怎么啦?”
“那女儿刚才掉到水里,怎么不见你来救我?”。
“冰儿,你说什么!你落水了,没事吧?”农人刚才本是想看冰儿是如何过来的?但刚一落地就见屋内有菜,于是就直奔屋而来!见冰儿的衣服并未有湿水,这才稍放心。
“什么没事?女儿早上才换的鞋子,现在都湿了!”冰儿话音未落却见爹又以转过身,伸手去拿菜。
剑奴走到农人身旁:“杨三哥,都是我照顾不周才让小姐”
农人抢过道:“剑奴,快尝尝这菜,可好吃了!”
剑奴吱唔道:“我!!!”。
冰儿见爹全然不顾她的存在,心里自是有些不高兴!这是只见一个中年妇人从厨内走出,左手抱着一坛酒右手拿着竹筷;虽说是妇人,只是穿着像罢了,因为她的脸上没有一条皱纹,给人一种素颜的感觉。
冰儿上前挽着那妇人的右手:“娘!!!”,妇人微笑着看了冰儿一眼!把酒给了冰儿,然后妇人脸色便突然沉了下来!
农人和剑奴却全然不知妇人已向他俩走来,两人手里皆有菜,突然两人只觉眼前一晃,又觉手上一酸一麻!手里的肉便随即掉到了地上。
妇人道:“说过多少次了,‘吃饭前要先洗手!’你们这一老一小倒还真是不客气啊!?”剑奴一惊连声道:“是,是,是,”。
妇人看着农人不以为然,便又尖声道:“杨三哥,你呢?”
农人道:“我的手很干净的,不用洗!”。
这时冰儿已把酒抱了过来,正欲放在桌上,妇人忙拿起酒揭开布就欲把酒往地上倒!农人见状连声摆手道:“我洗,我洗!”说着就往厨房走去。
妇人对正欲坐下的冰儿柔声道:“冰儿,你去把鞋子换了再来吃饭,”
妇人摆齐了筷子坐下自语道:“你三哥啊,就是吃硬不吃软!不常给他点颜色,他就不知道厉害。”说着就以夹了一块鱼肉在嘴里,又道:“剑儿,你的脸是怎么一回事?”
剑奴道:“啊?没事,没事!”。这鱼是外面少有的,这种鱼无乱刺!剑奴刚才正欲吃却被打落在了地上,这时不禁有些咽口水。
妇人平日里虽不怎么喝酒,但今却以倒了大半碗饮下,然后又倒了相同的份量放至桌子的上方位。
妇人见剑奴还站着!当即道:“剑奴,你怎么不坐?”
“坐,坐!坐!”剑奴说着这才应声而坐。
“嫂子,客气了”妇人夹了一块肉到剑奴的碗里,剑奴以前从未见嫂子给他夹过菜,今日一见不禁有些吃惊!
“嫂子,我从没给你夹过菜!这次,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剑奴听嫂子的语气断断续续,就像是做了一个坚难的决定似的!不禁笑呵道:“嫂子,这话严重了,应该是我给您夹菜才是,不止是今天,而且还有以后!”说着便以向嫂子的碗里菜,话音刚落时,嫂子碗里的菜便已堆积如山!他也没想到才一会便以如此,赶紧放下筷子,低头不语。
妇人暗自心道:“没想到三哥已将自己尽数的武功交与了这小子,而自己的女儿却一点也不肯交!”想到这处,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妇人坚定的说道:“这确实是最后一次!”剑奴看着妇人道:“噢!?”妇人又道:“我明日一早就要离开这了?”剑奴一字一顿道:“嫂子,要离开这!去哪?”。
妇人若有所思:“去江湖走一圈!”
剑奴一听喜道:“三哥也说他也要去江湖,那正好!我们可以同路,”
妇人惊疑道:“他也要去,什么时候?”
“这,他没告诉我!怎么!三哥没有跟你说过吗?”。
“他又怎会告诉我!!!”妇人适才经过大堂时,忽见杨三哥和这小子在凉亭说这什么?所以这才一试,方才得知原来大哥又想离开这!心里不竟有些不快。
由于妇人这一句的声音极小,剑奴没听清,心里还道嫂子一定很高兴,所以这才会又瞪眼又说话得。
这时冰儿已从楼上下来,妇人道:“冰儿快点!菜都凉了,”。
“爹怎么还没来?”
不一会农人便走了出来!剑奴道:“杨三哥,你洗手这么去了这么久啊?”
“是啊!爹,女儿换一双鞋都比你快,”冰儿说着便夹了一块菜在嘴里;农人坐在上方,见妇人瞪着他,便不再语。
“杨三哥,嫂子也要…。”见农人正要喝酒时,剑奴欲想说什么?
而妇人却突然打断道:“剑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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