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臣给她伏在身上,脸颊贴着额头,双手环着纤腰,触手温软,神魂飘荡,低头往她唇上吻去。他生平第一次亲吻女子,只觉她气若兰香,久久不愿舍去。直吻得旱魃气咽声丝,方才止住,抬起头,痴痴的瞧着她美丽的脸庞。旱魃给他一吻之后,芳心乱跳,顿时娇羞无限,本来苍白的脸上更增三分艳丽。
她此时心中柔情蜜意,又见将臣深情款款地望着自己,心中一荡,情yu暗生,伸手抱住他的脖颈,闭上眼睛,将嘴唇凑了上去。
将臣也是意乱情迷,以口相就,一面亲吻她的面颊,一面替她宽衣解带。旱魃伤后失血过多,本就全身乏力,只得任他所为,心中却又是惊喜,又是紧张,直到一阵疼痛之感遍及全身,二人合而为一之时,才化身柔情似水。
彻夜无言,春光消逝。旱魃软绵绵的趴在将臣身上,道:“相公,我如此轻易的便给了你。你会不会当我是那种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下贱女子?”
将臣道:“不会。我昨日不是便已说过,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决计不是丧德败行之人。只是我现今落魄江湖,让你受委屈了。”心想:“魃妹,待我功成名就之时,必风风光光娶你进门。”旱魃虽听不到他心中所想,但只须那一句“你是我的妻子”,已是心满意足,摇头道:“我们江湖儿女,哪有这许多繁文缛节。只要你心中有我,便足够了。”
忽听楼下砰地传来几声响动,将臣一惊,将神念释放出来。他已是圣级初阶的修为,跨越天人之隔,可任意释放神念,探查周围一切事物。虽只能及至十余丈内,此时客栈之中,探查来人,却是轻而易举。
将臣察觉到来的只有一人,全无修为,心念一动,道:“魃妹,我听得下面有人,想是乌戈国那矮汉子寻了草药回来。你累是不累,还是先休息一会,再才下去。”
旱魃打了个哈欠,道:“身子是有些疲倦,只是人家为了我的伤,出去寻药,彻夜未归,此番回来,总不好教人长久等待。”说罢,便要起身,才支起身子,浑身一酸,又趴了下来,无奈道,“相公,我浑身无力,你给我穿衣吧!”
将臣心想:“人家哪是出去寻药,分明是去避嫌。”只是这话却说不得,见她内外衣服都有破损,已不能再穿,从背囊之中新拿了衣服给她换上。这才扶着旱魃,缓缓从楼上走了下来。
两人下到楼下,果见矮汉子回来。他拿了些草药,正兀自捣烂,见将臣扶着旱魃下来,旱魃虽面上苍白,然娇羞无限,双腿走路之时颇不自然,便知二人昨晚已成好事,笑道:“恭喜二位,双喜临门。”
将臣奇道:“哪里来的双喜临门?”矮汉子道:“姑娘尸毒得治,终于幸免于难,此一喜也。二位喜结连理,自此白首相携,此二喜也。在下适逢其会,不知可讨得一杯喜酒吃?”心中羡慕万分:“这两人,男的本领高强,女的美貌绝伦,真是一对璧人。”
旱魃闻言,轻呼一声,满脸飞红,低头埋在将臣肩膀之上。将臣却是哈哈大笑,道:“我们夫妻正愁没有祝贺的宾客,兄台来的恰是时候,只可惜自昨日之事后,这客栈已是人去楼空,无人为我们准备酒菜。”
旱魃满面通红,转过头去,道:“你们且先坐着,我虽不会炒菜做饭,但想客栈之中凉菜熟食总是有的,我为你们归拢一些,便当下酒菜罢。”说完,飞也似的走了。将臣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中尽是怜爱之色,摇了摇头,叹道:“我这妻子,初见之时,行事古灵精怪,此番定下终身,怎的竟害羞起来。”
矮汉子笑道:“侠士性情豪迈,女儿家的心事又是百转千回,自是不知。”将臣点头称是,邀他席上坐下,自行打了一坛酒,倒了两碗,道:“我将臣是个粗鲁汉子,你我又只是初识,相互之间并无因缘,怎当得起你这‘侠士’二字。我看你这人十分直爽,值得结交,你若当我是好朋友,休得再提此话。”矮汉子也不与他客气,端起酒来,一饮而尽,道:“兄台既如此谦逊,我若再提,便显得生分了。”
说话之间,旱魃端了一盘熟牛肉一碗酱肘子一小碟花生放在桌上,坐在将臣身旁,道:“我四处都看过,就只这些了,你们将就将就罢。这家店的掌柜酒保却是去了哪里,偌大的家业,说不要便不要了。”
矮汉子摇头道:“少夫人有所不知,我乌戈国僵尸为祸,历时久矣。僵尸不图钱财,不要珍宝,只吃活人血,是以国人但凡遇见僵尸,俱都弃财丢物,孤身逃命。待过得三两日,僵尸离去之后,再回到原地,将财物拾回。”将臣点头道:“正该如此,钱财乃身外之物,怎及得上性命重要。乌戈国百姓能路不拾遗,不贪他人财务,足见秉性纯良。”
矮汉子却叹道:“哎,只是世俗之人,目光浅薄,只看得眼前,却不思将来之事。终有一日,必亡于僵尸之手。”将臣与旱魃对望一眼,俱各一愣,奇道:“这话从何说起?”
矮汉子道:“且不说中土凡人世界,单讲我乌戈国,地域之辽阔,横跨数十万里,人口之多,不下十万万之众,只边界镇守边关的将士,就以百万计。如此人多势众,比之僵尸一族,多上万倍,乃至于数十万倍。咱们一万个打他一个,如何不能胜?我便不信,他僵尸一族皆是能以一敌万的无敌强者。”
将臣听得此言,心中激愤难当,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只拍得碗筷尽皆跳将起来,才倒满的一碗酒洒了大半,恶狠狠地道:“正是如此。只恨国民不齐心,不能同仇敌忾。”旱魃身为辛夷国公主,自幼成长于皇宫之中,国家大事略有听闻,知那矮汉子所言不假,也是唏嘘不已。
矮汉子将桌上的酒添满,与将臣对饮一碗,道:“只恨我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僵尸当真来到之时,也只能抱头鼠窜,徒有一腔热血。将臣兄大好男儿,本领更是高强,正是一展抱负之时。”
将臣心念一动,暗道:“他昨日几次说有事相求于我,甚至不惜屈膝跪地,今日好容易只我夫妇在此,却并又不直言相告,只喋喋不休说了许多僵尸之事。难不成他所求之事与僵尸一族有莫大关联,莫非竟是求我给他大哥复仇?倘使他果真如此,我是该答允,还是拒绝?”
只听矮汉子续道:“兄台可知这中土世界为何只有乌戈古丘辛夷三个大国?虽也有几个小国,也只如爪洼国一般,只是不入流,与这三个大国相较,如萤火之比皓月,全不值一提。”将臣摇了摇头,却是不知。
旱魃忽道:“这个我倒晓得一些。只因为这三个国家分别与三个强大的异族签订盟约,乌戈国与精灵族,古丘国与神族,辛夷国与龙族,盟约之中有此一条:契约双方,各取所需,相辅相成,但有所求,必有所应。其他国家并无如此强横的后盾,是以始终不能发展,以至被这三个大国或是吞并,或是覆灭,终于消亡殆尽。”
矮汉子一惊,暗想:“寻常人知道结盟之事,并不奇怪。只是她竟知道盟约条款,便是我大哥,从前尚在之时,身为乌戈国靖边大将,尚不能得知。这女子身份不一般。”赞道:“少夫人所知渊博,在下佩服。”
旱魃回礼道:“贵客言重了。我也只是略有耳闻罢了。”她自与将臣结为夫妻,便唯将臣之命是从,先前将臣说“我们夫妻正愁没有祝贺的宾客”,虽是玩笑话,但她心中却已将之当成宾客。将臣奇道:“魃妹,你怎的知道那么多?”旱魃笑道:“我就是知道。”
矮汉子道:“诚如少夫人所言,乌戈古丘辛夷三国有精灵族神族龙族背后扶持,国力发展迅猛,很快吞灭弱小,成为中土世界的三大擎天柱。”叹息一声,又道,“只可惜好景不长,这几百年以来,先是神族自闭,后是龙族封锁,跟着是精灵族消失,三大族先后从大陆上销声匿迹。僵尸一族抓住机遇,趁机壮大,终于而成声势。然三大国皇室依然不能正视,只当他山中匪患,等闲视之。”
旱魃摇头道:“皇室未必不以为然。纵使高高在上的帝王,也只是凡夫俗子,论武学修为,尚远不如普通地级武者,讲文采涵养,也及不上文人墨客。你如何知道他们心中是否害怕,只是他们身为上位者,善于隐藏情绪,其内心懦弱的一面,不被人所知罢了。”
矮汉子心中凛然,暗道:“这一番话,虽不见得如何出奇,却是人所不能想。她一介女流,怎有这般见识。”道:“少夫人见解独到,非常人所及。将臣兄能娶到少夫人这样的奇女子,当真福缘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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