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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章 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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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薏眼风睇她,她眸中一缕哀伤,虽然只是一晃而没,却是被她牢牢捕捉,或许她心中是凄楚的,从小一处长大的视为姊妹的亲信,到头来,是否无一可信?

    苦薏牵起凝紫,二人明眸相视,各自泛了苦色。

    胧纹默默抱着胧粉,瞳中露了迷惘,凝了刘陵,凄凄一笑:“翁主,是我太傻,上了别人的当,又连累了姊姊,我该死。只是,我不懂,翁主为什么不肯给我改过的机会?”

    “王宫之中,就是我犯了错,也是与民同罪,何况是你?”刘陵淡漠一语,再也不想看她一眼,愚蠢的人不值得她费唇舌。

    胧纹唇畔慢慢延了一层哀凉,弱弱道:“是,我愚蠢,却也妄想当了一等宫女,好陪着姊姊一起消磨深宫寂寞时光,可惜,翁主看不上我,我活着,也是无趣。我不怪翁主,翁主,我想通了,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陪着姊姊做普通的百姓,再也不来宫中讨活了。”

    语罢,拿起地上的匕首,咬牙一横,魂断人亡,姊妹同去了。

    众人不忍多看,所谓兔死狐悲,唯剩悲怆而已。

    刘陵幽幽一叹,凝神望了胧纹许久,低声道:“或许真该让你当了一等宫女,笨的有笨的好处,聪明有聪明的可恶。”

    语中寂寞,一滴泪从腮边滚落。

    刘陵挥挥手,不许一人伺候,掀帘入内,重重关了门。

    苦薏与凝紫双双掩面,默默离开,心,比山沉重。

    二人脚下灌铅,回到偏殿燕居,各自伏榻痛哭。

    逯羽跟随而进,轻轻掩门,低低叹气。

    他深知,苦薏因自责而泣。

    慢慢上前,落坐锦榻,抚了她的发髻,柔声道:“胧纹不会怪你,都过去了。这是她们的命数,你已经尽力了。”

    苦薏抬眸,泪眼如雾,晕晕一片。

    再也忍不住辛酸,把头伏在他膝上,哽咽道:“都怪我,早知如此,至少保得住胧纹。”

    “胧纹迟早要来宫中找她姊姊,也是难逃一死。我遇见她时,她本已是奄奄一息了,银子被人抢了,四处流浪,也不敢抛头露面,有一顿没一顿的,若是没有人相助,她也要死在外面的。就当她多活了几日,终于姊妹相见了吧。丫头,别这样,我看着难受。”逯羽拥她在怀,温柔搂紧,想让自己的胸怀温暖她破碎的心事。

    苦薏默默无言,依在他怀内,心中无比安实,只是那无边的痛苦,却是无计可施。

    逯羽待要劝说,苦薏以指压住他的唇,低声道:“黑小怪,什么都别说,陪陪我就好。”

    逯羽紧紧手力,二人相拥无语。

    窗外,月色通明,繁星点点,树影摇月。

    一股花香飘来,漫延室内,仿佛醒却人的心意。

    提醒人,明日依旧安然。

    今日的苦楚,随着时光的流逝,也终将只是一种记忆。

    未来,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她,没有太多的力量去伤感去自怨。

    苦薏眼中泪水洇洇,瞳华渐渐平静,双手紧紧抱住逯羽,慢慢闭上眼睛,如果能够这样到永远,也是安好无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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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妙夫人因与瑶池宫侍卫通奸被淮南王抓了个现行,虽然她百般辩解,中了**幻药,误当侍卫是大王,可惜淮南王新人在抱,恨她无耻有辱妃德,立即处死了。

    佳音传来,刘陵眉目舒朗,撂了手中的折子,粲笑道:“苦薏,你的计谋可行,修鱼翦篁怕是要气疯了。”

    苦薏刚要回答,刘陵冷哼道:“阿房是愈加春风得意了,也是心机九转了,竟然在父王省安之时做了一手好玫瑰糕献上,父王闻香识味,怀念召夫人起来,父王满心宠溺,二人又哭又悲的,惹得太后也是泪眼涟涟。她借机求了父王与乳母一见,父王一时情动,许了她乳母放出,一介罪婢,也值得劳动父王。”

    苦薏胸中大石一落,平心静气道:“翁主,七翁主与乳母情深,放她出来有个倚臂也是理解的。”

    “哦?倚臂?难不成那么多宫女没有一个心腹可依么?”刘陵冰瞳剜她一眼,唇齿间蕴了寒意道:“苦薏,莫非你与阿房有结义之情,所以偏向她?”

    苦薏心底一沉,眉头微转,笑道:“苦薏不敢!苦薏只是想,七翁主母妃逝去,也是可怜之人,深宫寂寞,难免思亲,有乳母在她身旁多少解了孤独之苦。翁主,七翁主也不小了,不如早些替她寻一门亲事,让她嫁入好门楣,有夫君疼爱,生活安宁,二来也免了对景伤情,她定是对王后翁主感激涕零。”

    “你这主意不错,好,我这就去求父王,恩准我在周边诸侯间寻了年轻英俊世子,也算是对得起手足之情。”刘陵眉头一松,推卷立起。

    她一袭天青色盘螭长裾,腰间挂了一枚夔龙纹玉佩,依然是男子装扮,显得英武飒爽,又不失女子妩媚之质。

    天青色,是皇帝家常衣着的颜色。

    刘陵不可能不晓得这是皇帝嗜好。

    而夔龙纹除了皇帝之外,唯有王者可佩戴。看她的背影,如修竹一般的挺拔,甚至负手而立的姿态,恍惚间,颇似皇帝的影迹。

    苦薏眉意朦胧,些许叹息。

    刘陵带了一般宫女走了,她并非宫女,不便相随,也相应的得了自由。

    苦薏出殿下阶,走至中庭,一眼看见刘迁大步走来,眉上隐隐怒火十足。

    苦薏止步,温婉一笑:“太子殿下有何贵干?”

    “你做的好事,那安灵儿得了太后的宠爱,太后对三姊姊赞赏有加,赏了许多物事。父王更不说了,已经把国事全权移交三姊姊掌理,我身为太子,也得听命于她。你想害我么?”刘迁伸掌扼住苦薏的手腕,眸中喷火,有如噬血。

    苦薏被他捏得生疼,皱眉道:“太子殿下,事情要一步一步做,你急有何用?”

    “你是不急,孤如何不急?太子名义好听,不过是个傀儡罢了,任人宰割,一分自由也无。而她愈加青云直上,只怕到时整个淮南国都是她的。”刘迁恨得牙尖疼,用力甩开她的手,一脚踏倒一株开得明丽蕃艳的月季。

    苦薏推开他的脚,伸手轻轻扶起委屈的月季花,叹道:“太子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等你娶回金娥做太子妃,三翁主能耐你何?”

    “怎么说?”刘迁眉头一拧,睇她一目,不耐烦道。

    苦薏折了朵月季手中把玩,一壁粲笑:“金娥是当今宠爱之人,嫁她于你,自然想让她永享荣华富贵,而淮南王又是当今敬重之人,素以无为而治治国,名声在外,当今也是有所耳闻。无为之心者,当然清心寡欲,不会危害当今江山。然而金娥一至,必当为之一转,因她是当今至爱,焉能不把刘陵掌国之事禀报当今,大王却是一心贪恋长生不老之术,也必不会放弃整日炼丹重事,既不能不理国政,刘陵又在太子妃眼皮底下,他总得取个折中方案,如此一来,太子殿下理当掌国,太子妃眷念于你,哪里还有异议?”

    刘迁恍然大悟,舒眉笑道:“的确如此,是孤未能思虑周全。”

    他面色一凝,冷声道:“可是三姊姊只要在一日,她必不安于当个闲散之人,势必暗中要与我为敌。我讨厌身旁有觊觎之人,你替我想个万全之策。”

    “你去求安暖儿,她必帮你。”苦薏笑意盈盈,指尖月季红艳如霞,映得她粉面如花。那软软笑容里,有着笃定与安然,仿佛有十分的把握。

    刘迁蹙眉道:“我如何求她?”

    “你只消许诺,当你坐上淮南王宝坐之时,她依然安枕无忧,永享荣华富贵,为了淮南国安危着想,刘陵必须前往京都去探帝心。如今当今对诸侯怀有不信之意,再则推恩令一施,允许各诸侯国分封嫡庶子弟土地,归属郡守辖治,不过想要让各国分崩离析罢了,大王深谙其道,不肯分封国土,所以大王子刘不害依然幽居深宫,无侯号之贵,心里怨恨至极。久之,传入当今耳中,少不得当今责怪大王不施君恩。唯有派遣刘陵去京都侍帝,以保淮南国万无一失。刘陵慧才善辩,必能与当今周旋得体,大王也深信无疑。”苦薏娴娴道来,这些日子,在心中盘旋许久,才想出如此计策,既调开刘陵,又达到刘迁之意,也让淮南王损失一臂地,或许他谋逆之心也渐渐消了,阿房也得安然度日了。

    刘迁渐闻渐喜,听罢,抚掌叹道:“卓苦薏,你果真慧女也。孤它日得登宝殿,必要十倍酬谢于你。”

    苦薏施施然一笑:“不必,太子殿下爱民如子便可。”

    语罢,行礼如仪,不等他再话,翩跹离去。

    刘迁看着她袅袅动人的背影,瞳华灼灼,有些微的惆怅,旋即,自嘲一笑,大步离开。

    苦薏走上雅山之间,各色奇石怪状,令人遐想无限,也是风景绮丽,养目的很。

    突地,一影荡来,雪白色长帛迎面卷至。

    苦薏骇了一跳,侧身避开,绕着山石逃帛,一壁抬眼细看,原来是修鱼翦篁。

    苦薏住脚,俏俏笑道:“原来是嫡母,是来凭吊妙夫人的么?她如此愚蠢,哪里值得嫡母伤心欲绝的?”

    “臭丫头,你少幸灾乐祸,若不是你,她如何失算?”修鱼翦篁攥紧长帛,指节发白,恨意深深。

    “嫡母差矣,妙夫人不过琴妙罢了,实则心骨比猪还蠢,根本当不得大任,不消几个回合,便是身败魂亡,怨不得我,是三翁主的主意,只不过借了我的琴技而已。”苦薏笑意泠泠,心中警醒如兽,一壁说,一壁暗暗抠了把碎石子握在手中。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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