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陈塘关。
东海的海浪无情的拍打着那海岸边,发出惊涛骇浪的声响,轰隆之声响彻不断,但是却并不会影响关内的百姓入眠。
若是换了过往,那些百姓听到海浪声,必定会从梦中惊醒,跳下床,来外面看看情况,可是,如今的他们不会了。
这一夜,浩瀚星空,繁星点点,那一些百姓,有的一家人都坐在家中院子观赏着天上的星星,有的老人则是对自己身边的孙子讲说,如果人死去了,天上的星星就会多增加一颗。
同样是在这一夜,星空点点居然不可思议的在那些百姓的眼中渐渐的隐去,天空被一层真正的漆黑之色所代替了。
百姓们看着星星隐去,心想或许会下雨了,天气总是这般变幻莫测,谁也不能料定,这一刻晴空万里,下一瞬就依然如此的晴天碧绿。
在那一层黑色掩去的天空里,有一个黑袍人如履平地一般,行走在星空下,他不急不缓,仿佛漫步一般。
而此时,李家,却是开始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原因是李夫人要临盆了。
因为府中有夫人临产,这个可是一件大事情,在加上府中各处走廊都灯火通明,自然谁也顾不上天空日夜的变化了。
李靖站在那房间外,焦急的走来走去,他的目中露出的是煎熬,露出的是心疼啊,要是可以,他恨不得去替换她夫人进行生产。
房间内,李夫人痛的开始撕咬起被子来了,她的牙齿深深的陷入被子里,额头上更是布满了汗珠,那些丫头在一旁帮忙擦了一次又一次啊。
产婆在一旁也是边对着李夫人加油鼓劲,自己则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下面,过了一会,产婆高兴的说看见头了。
过了一会,头出来了,李夫人此时已经痛得不能叫喊,她只是默默的流着泪,默默的用着自己的双手抓着床沿。
过了一会,已经出来了一半,而李夫人已经痛的昏厥过去了。李靖在外面听见李夫人的叫喊声和婴儿的哭啼声,心中是百感交集的。
当没有听见李夫人的痛喊声,只有婴儿的啼哭声,李靖是多么的想要冲进去啊,要不是大儿子和二儿子在一旁劝阻,他肯定已经冲了进去了。
过了一会,一个丫头出来了,她叫李靖进去。
听见可以进去了,李靖反倒踌躇了起来。
他害怕进去之后,看见的是冰冷,又看见的是一个可爱的面孔。
可是,他是李靖,他是她的丈夫,他不能不进去。
李靖进了房间里。
产婆怀里空无一物,手中布满着的是她夫人的鲜血。
看着产婆的神情,李靖一个箭步向着自己夫人的床边去。
整个人都颤抖着,他害怕面对最坏的结局,他害怕从此就一个人啊。
当他冲到床边的时候,却是看见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孩童站在了床边,稚嫩的双手紧紧的握住自己夫人的手。
他并不高,头可以刚刚和床沿持平,他伸出自己的手都有一点费力。
“娘,你别丢下我。”
那个孩童这般开口,李靖惊讶的望着那个孩童的背影,心想,这就是他夫人孕育了将近四年之久的怪物吗?
一想到这四年来的苦楚,李靖怒火心中燃,用力的将那孩童从床沿边丢开了,孩童倒在了地上,眼中有着不明之色,为何他的父亲会是这般对待他呢。
孩童再次爬了起来,走到了床沿边,他的手,伸向了床底,一个红色的布条被他提了出来,挂在了他的脖颈处,同时,又拿出了一杆枪,在最后,他的脚下,又多了两个圈子,发着火光。
李靖坐在床上,丝毫没有发觉到床底下孩童的动静。
一拿到那些东西,原本只有四五岁的孩童,身体竟然用着可见的速度成长了起来,一会之后,他站在了床的边上,坐在了床上,拉起了李夫人的手。
“你是谁?”突然看见自己夫人的手又再度被拿了起来,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没有见过的少年,李靖惊呼道。
“爹。”那个少年开口道。
而此时,房间里,就已经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个,和躺在床上生死未知的李夫人了,那些丫头产婆都已经昏厥而去了。
被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喊叫自己做爹,李靖是不喜反而怒了起来。
“你是来拿我开玩笑的吗?”说着话,就要动起手来。
但是,那个少年却是惊喜的喊道:“娘。”
原来却是李夫人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在两父子的注视下,李夫人的眼皮微微一动,想来有要苏醒而来的征兆了。
李靖站了起来,想要喊人去做一些东西,但是,一看,那些丫头产婆都已经昏倒在地。他想要喊自己在房间外面的两个儿子,但是却被睁开眼睛的李夫人制止了。
李夫人醒了,口中的被子还没有移开,李靖有点不好意思的将那被子移开,温柔的说,夫人你辛苦了。
李夫人尚不搭理他,而是看着那个少年,眼中似乎有着疑问之意,那个少年轻声的再一次叫娘。
李夫人眼中有着不可思议的神色,但相比于李靖目中的惊恐,李夫人的目光就柔和了许多了。
她因为流血过多,没有死去就已经算是万幸了,要她开口,实在是有点难为。
李夫人看着李靖,眼神中似乎有点想要李靖出去的意思,李靖只好出去了。
李靖出了房门,看见两个儿子还在等候,心中稍暖,和两个儿子说,明天再来看望母亲,便自己先走了。
房间内。
李夫人有气无力的拿着那个少年的双手,满目的慈爱,这是她孕育了三年多的孩子吗?一生下来就是一个少年了。
“娘。”少年看着李夫人,轻声的喊道。
惨白的脸庞,终于是有着一抹笑意出现,李夫人努力的做出点头,算是回应吧。
少年看着那一抹笑容,自己也笑了,可是,他却感觉到了,拿着自己双手的母亲的手渐渐的无力了起来。
少年慌乱了,他紧紧的握住了李夫人的手,可是,毫无作用,那双世界上最慈爱的手,渐渐的变得冰凉了起来。
少年大喊了一声娘,喊声震动了整个李府,那些昏迷的丫头以及一个产婆,纷纷苏醒而来,看到了少年抱着李夫人失声痛哭。
李靖原本在另一个房间里喝着闷酒,一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心中大感不妙,用着的速度来到了李夫人的房间里。
他看到李夫人苍白的面容中有着一抹满足的笑容,无力的随着那个少年的身体摆动而摆动,便知道,他将从此一个人。
李靖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一个面对这波涛海浪而面不改色从容面对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夫人死去,竟是这般无力。
李金吒和李木吒走进了房间内,看到了父亲坐在地上,面容竟然苍老了许多,他们心中怀有希冀,走近了少年,轻轻的看着他们的母亲,没有丝毫的生机。
两个青年,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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