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官兵睡眼朦胧,自己正做着黄粱美梦,忽然被人叫醒正要发怒,入眼的是县令大人的通行证。再看来人原来是城北李员外。
李家公子没多久便会失踪一次,自己也亲自参与寻找过几回,此番深夜前来定是那小猴子又跑丢了。当下起身揉了揉睡眼打趣道:“员外,今日我一直在这看守,这城门紧闭,令公子除非是天上的雀儿,否则定然不会出城的。”
李员外心急万分,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道:“深夜还要打扰,实在过意不去。我那犬子不但是天上的雀儿,还是山里的猴,地下的鼠呢。还劳烦开一下城门,我们一会儿便回。”
城门打开,叫喊声由远及近,常贵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前带路道:“白天那三位老人就说住在这城隍庙中,料想公子一定在此。”
“这次回去非把他用铁链锁着不可,这气人的逆子。”李怀忠怒气冲天道。口中虽如此说,待李法缘糯糯地喊上几声“爹爹”,这股冲天怒气也便化为乌有了。
远远看见城隍庙外鸟飞兽走,李怀忠自然不敢耽搁,加快脚步。待来到庙门时,鸟兽已经走尽,只李法缘在破旧的庙案上熟睡着。庙门一开,山风袭来,也许是感觉到凉了,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口中呢哝几句,便翻个身子又沉沉睡去。
时光总会拖着长长的印记走过,在人的额头上刻上皱纹,在娇美的面容上留下沧桑。而张家的朱漆大门依如两年前那样的鲜红。院内丫鬟扫地,小童弄花,俨然井井有条。
已到了正午时分,大家都要忙完休息,只听见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巍巍昆仑,迢迢生尘,朱门府上,接有缘人。”那丫鬟听见声响赶忙去开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手持拂尘的少年道人,生的是面目清秀,一双星目两道剑眉,端的是英气逼人,不似凡家少年。
丫鬟轻声道:“小道长,打斋在后院。”小道人向丫鬟施了一礼道:“小道从昆仑而来,是来接引你家公子的,烦劳姐姐通禀。”
丫鬟一听,喜出望外,赶忙引他进来前去禀告。李怀忠经昨天一事,正愁着两年之期已至,昆仑门人怎么还没到来。反正在自己手下儿子却是难以成材,不如投进山门,让他吃几年清苦,磨磨性子,来日也好继承自己的家产。
李法缘被禁足屋内,拿着几本经书正百无聊赖的看着,忽然看到常贵鬼鬼祟祟地来到窗前。李法缘连忙丢下手中书卷爬上桌子问道:“可是父亲有意放我出去了?”
常贵道:“昆仑山来了个道童,说是要引少爷入山的,正在前厅被老爷接见,料想一会儿就会有人前来唤你了,我先偷偷过来给你报个信。”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丫鬟前来唤李法缘到前厅。李法缘急忙丢掉装模作样的书卷,飞也似的飞出屋去,那速度真如燕子掠空。
来到前厅看见父母正在陪同一名身着青色道袍的少年谈笑,李法缘忙上前施礼后走到李怀忠身旁小声问道:“父亲,这位就是仙人坐下的仙童吧?那神仙怎么没来?”
那道童耳朵极真,脸色一红道:“这位便是法缘师弟了吧?师弟谬赞了,我哪是什么仙童,能入得师叔祖的法眼,只怕师弟以后修为身性更在我之上啊。我姓陆名非尘,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你叫我师兄便可。至于道过师叔祖,他云游天下,行踪不定,日后你定能见到他。”
李法缘仔细打量一番,只见那道童唇红齿白对己微笑,神情让人莫名就多了几分亲切之感。便道:“非尘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
李员外闻言道:“贵客登门怎么也要多留几日,好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
陆非尘笑道:“来时师傅吩咐过不必着急,等明日再走不迟。对了,来时师父特意让我给你带了个礼物,要知道师弟你是唯一一个刚入师门就有恩赐的哦。”说完从腰间取出一方玉佩。李法缘连忙接过,只见那玉佩通体圆润,里面星光流转,上面刻着一轮明月在云彩后探出一角,玉佩上有看不懂的铭文,背面刻着两个看不懂的文字,样式古朴。摸在手里一丝凉意直达全身,让人灵台通明。法缘得到一个宝物,把玩的爱不释手,口中连连道谢。
当晚月亮正圆,李家上下灯火不熄,如同过年一般。而李法缘与家人终将别离,母亲姐姐依依不舍,直谈到蜡烛泪干,东方晓明才被父亲赶走休息不提。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法缘随同陆非尘启程离去。一家人恋恋不舍,李员外命马车随送到西郊十里亭处才依依惜别。
李法缘初次离开父母远游,不由得心内难过,但毕竟十多岁的少年脾气,经昨日一见与非尘甚是投缘,不一会就把不愉快望到九霄云外了。
马夫策马西行,马车中法缘问道:“师兄,昔日我经仙人搭救之后就喜欢了道学,看了不少道家学藏,也听了不少奇人异事。想那说书人口中仙人总是或腾云驾雾或凭虚御风好不潇洒,怎的我们今天却要窝在这马车之中,你何不施展神通带我飞到昆仑上,岂不爽哉。”
陆非尘吃着车里李夫人陪送的糕点,听了此话差点没噎着,好不容易咽下去回味到:“真是美味,跟老伯的手艺相比各有千秋,但比山中的地精野果好吃多了。说书人的话也能信?凭虚御风,腾云驾雾恐怕得掌门与后山的四大长老才会吧,不过我入门十多年却从未见过。但是若要想飞也容易。”说着口念真诀,右手食指一伸,竟然凭空之中出现一把青光萦绕的古剑。
转头向李法缘说道:“但凡世上飞行无非得有媒介支撑,最好用的就是剑了,当然别的什么也行,假如你真力强大用座房子也不是不可以啊。我知道的御剑飞行首先选择一把质地精良的宝剑,然后打上自己的烙印练到与自己心意相通,飞入高空之后还要运起护身真气来抵御天地间的罡风,假若真气不济,那猛烈地罡风能把**给撕成碎屑。”
李法缘闻言惊道:“这么可怕?”
陆非尘道:“一般是不会发生的,自己真气少了可以降落嘛,护身真气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透八种,依次为最厉害,你看我的。”说着那剑上的青光更胜了一些,把小小的车厢照的诡异十分。然后又道:“其实飞剑也没什么好玩的,我在山上有个朋友,是只灵鹤,我叫它“红顶商人”。平时里碰都不让人碰,我若想让他带我飞行还得到山上找些地精,何首乌之类的孝敬它。这次本想带它下山只怕师傅不允。这些点心留些给它,说不定它会让你坐上耍耍,那种感觉是御剑飞行没法比的。”
李法缘满脸殷羡,笑道:“红顶商人,真是鹤如其名,真是有趣的狠啊,真想快点去看看。”这些都是法缘在俗世中闻所未闻的。此刻的他真想立马飞到昆仑见识一下仙人,仙鹤,仙山。正恍惚间听见马夫道:“少爷,道长坐好了,前面进山就是山路了,会有些颠簸。”
一车三人悠悠进入这绵延的绿色大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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