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个地方,最长打交道的回收站有五个,我都圈出来了。”
“齐老板诸老板蒋瓜头红马甲大木木。这五个平时关系都还不错,和我叔叔处了十几年大家也算相安无事,各有各的地盘,偶尔的遇上什么矛盾大家也商量着办。”
“那很好啊。”
“是很好,可大家都一成不变的相安无事,这创业到一定程度就扩展不起来了,出了这个区不是我们的地方,可在这区里我们大家也谁那谁没办法。”
一阵寒风吹过来,吴克振手上的汽水喝完了。
“我准备和他们一个个谈。”
“我和你去咯。”
“我开车。”
“嗯,我们放弃其他狗屁倒灶的东西,专干家电电子类回收,把原本的金属回收木材回收塑料回收部分让出去和他们作为交换条件,让他们让出家电回收这块。”
“钟信这行你最懂。”克振说,“这几样东西哪样是最赚钱的?”
“当然是金属,镁铝铜铁锡,不过那还要看你和钢铁厂回收办公室的关系,关系越好越赚。”
“那家电回收赚不赚?”
“不赚。”
吴克振哑口无言,用一个赚钱的资源交换不赚钱的,是疯了吗?
“克振你别急,里面的奥秘我和周钺会慢慢告诉你的,家电回收不赚钱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别跑题了,先讲刚才的事。”周钺提醒一句。
“对,我打算用咱们手上的其他资源交换那几家的家电回收资源,而这里要怎么换,比例多少,怎么谈,这都不是一次就能成的事。”
“那图上这五个人谁比较重要?”
“有两个,一个是大木木,大木木有从林森路到花兰路的这片地方,这里大多数是中高档住宅区,家电淘汰快,回收比例高。和他先谈妥了对我们的计划最有帮助。”
“接下来就是蒋瓜头,长门路到永兴路这块是他的,这里是商业办公的地方,主要是回收商场的废纸箱与废塑料,不过这里的小商家更新率很高,公司开个半年几个月就倒了,倒了后里面的家电,冰箱微波炉电脑电视,要么贱卖要么搬走,大多数是卖的,之后商铺再出租,小公司小买卖再进来,然后又倒又卖,所以这里也是块油头。”
“然后就是红马甲的地方,广安路到荣发路这里也是住宅小区,只不过住的人比较穷,加点的更新率就慢,不过还是有画重点的必要。”
钟信和周钺如此讲解,除了讲给对方听之外也是将给自己听的,在和这些同行老板交涉前,总该尽可能的了解对方有些什么,想要什么。
一无所知的往上冲,心中不但没底,谈成的机率也不高。
没人会做亏本生意,让出利多资源,换的利少资源,这是需要勇气与胆识的。
而年轻人最不缺的就是勇气与胆识。
几天后钟信找大木木一起喝酒吃饭,周钺也一块来了,他打着年轻人向长辈讨教学习的幌子,在饭桌上套近乎活跃气氛,畅谈外地人来上海奋斗的故事,夸耀能在上海混出片天地有多么不易。
一阵酒酣耳热,看似年轻后生与长辈打成一片的场面后,正题才慢慢切入。
“大木木,你那儿最好赚的就是白塑料和黑塑料噢。”
刚刚还在畅谈过往的打拼史,一句现实的话将眼前这位五十岁的回收站老板问的警觉起来。
“现在塑料的价格一直在涨啊,这两年就没停过。”
“钟信问着干嘛?”
“其实今天来这里不光喝酒听教训的,还想谈谈生意。”
“谈生意?”大木木有点不解,眼球充血,点上烟一副毛还没长齐的小子,还想谈什么生意的架势。
“那和大木木谈生意我们一定是班门弄斧啊,可我还是想谈谈,我想在我叔走之前做点成绩给他看。”
“钟信啊,小年纪心别急,不过你也不用客气,你这顿饭大木木我不白吃,说说想谈什么?不好可别怪我扭头走人啊。”
钟信抹了下嘴边的油,又为大木木的透明小杯倒上白酒,边倒边说:
“塑料价格现在这么好,如果大木木有意思想做大点的话,我那儿的塑料你也可以拿去,以后有塑料来别往我这送了,直接开到你的回收站去。”
“哟这是好事呀,那钟信你的条件是啥?”
“明人不讲暗话,大木木,我听说你那的家电回收一直很旺,我想要家电那块。”
“塑料换家电?那你可亏大咯。你想要气死你叔吗?塑料现在每顿都上万块啦,家电那块才什么价?”
“嗯,我知道。”
“钟信啊,大木木也不想坑你,家电你懂多少?打个比方好了,一台冰箱来能回收换钱的就那几样,冰箱里的铁架子,压缩机,小灯泡,电线板路还有线圈,这些统统加上能卖多少钱?顶多几百块吧,可你回收一台冰箱要多少钱?那里面的利润很低啊,你懂不懂?”
“别把你叔半辈子好不容易撑起来的事业给毁了。
钟信静静听着这番教训,大木木所言没错,一台冰箱从贩子手上收回来砸了有用的部件来卖,其中的利润很低,远不如回收塑料或纸制品好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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