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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五章 被贼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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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省城之旅,似凌空踏步,若梦若幻,极度不真实之感。水军天的话犹在耳边,任何时代想生存下去,你必须成为强者,否则所有的梦想都是别人的梦想。手机将我拉回到现实,一看罗雪的号码,跑去阳台接了。

    罗雪道:“哥哥,你在干嘛?有没有想我。”

    我压低声音道:“想了,还使劲的想。”

    罗雪咯咯地笑,温柔地道:“我也想,可惜出不来。”

    我很是疼爱地道:“找个借口逃之夭夭,这可是你的强项。”

    “好吧!”罗雪鬼鬼一笑,啐道,“我去试试看,你等我的电话。”

    “好。”我干脆地道,眺望高悬的明月,想起苏轼的《水调歌头》,觉得他老人家真是震古烁今,孤独寂寞之时还在憧憬人生,境界直逼仙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如此绝美之事,现实恐难实现。忘记?难。不忘。亦难。鸟儿的影子盘踞在心,难于消散。去年的今日,我们在人烟罕至的山顶赏月。明月皎洁,卿卿我我,而今伊人已去,我独惆怅。回到餐厅,再无半点食欲,坐下与双亲聊天。老妈问我谁打的电话?我继续讲述故事,貌似合理的故事。我是一个优秀的讲述者,很想古希腊的行吟诗人,与伟大的荷马成了兄弟。月色更深的时候,告别双亲回凤凰小区。罗雪没了下文,全无消息,肯定是故事编撰的不够好,被罗大明禁足了。那厮太爱罗雪,管得过死过严,今晚的约会眼见泡汤,心情更是压抑。果然不出我所料,到达小区的时候罗雪打来了电话,柔柔弱弱地说不能来了,我失望之极,安抚她一会儿挂了电话。她是黑雪,我无法见光的黑人,我们的故事注定是悲剧。

    街道冷冷清清,空无一物。进入房间,浏览墙上的照片,千奇百怪的鸟儿鲜活透亮,幻化成神,翩然起舞。我打开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观看鸟儿的生命证据。不管看了多少遍也不觉的腻烦,总感觉鸟儿还在这个家里。也许,我和她被分割平行却相悖的空间内,只能相望,无法相守。拔下U盘锁塞进皮包,关闭电脑,从酒柜里找出瓶好酒,独坐阳台自斟自酌。苍穹若海,繁星低垂,硕大的圆月高悬,山川河流化为梦境中的天国。几杯下肚,浑身火烧火燎,热汗淋漓。茶几上的手机浅唱低酌,廖云的大名星辰耀眼,我想直接断了她的邪念。然而,我觉得孤独,源自灵魂的那种孤独命令我接听。

    解锁,确认,不言不语。廖云的声音裹挟着怨恨,风一般飘入耳膜,传入至大脑皮层,产生一连串的化学反映。读书的时候,我们伟大的老师告诉了憨憨的我们一个伟大的秘密。人类来源于细小的分子,抑或称之为元素。当时,全班同学极为震惊地望着邋遢的化学老师,以为他被无数的实验折磨成白痴,还是那种很白很白的白痴。

    “你不愿意接听我的电话吗?”冷寂萧索的声音绞碎往昔的画面。

    我冷冷地道:“有事?”

    廖云同样冷冷地道:“我想知道你在干吗?”

    “独醉空山,观天赏月。”

    “无聊。你和谁赏月?请老实作答。”廖云语调与月华交融,唯有永恒的冷,没有一丁点热气。她还活着吗?为何想死了一样,我在心里恶心地想象。

    “一个人。”我淡漠地道,这事我们对话的基础,淡漠,表示关系很远很淡,可以不用聊,因为我们是陌生人。“无聊,你不是吗?”我撕去了廖云虚伪的面具。

    “我不观天赏月,自关注自己的内心,自然没你无耻般的无聊。”前面的唯美的词句皆是铺垫,为后面的最具杀伤力的话语铺垫。为了打击我,她创造了一个新短语。

    “请问,无耻般的无聊何解?”我不耻下问,耐心等待大师的教诲。

    “还是无耻。”廖云道。

    我慢慢伸腰,懒懒地道:“无聊就是无意义,再说也没意义。他呢?应该不在家里。”我不敢说那两个字眼,省的刺激她。

    廖云懒洋洋地道:“跟你一样,与人喝酒赏月。”

    她还斜躺在那张极度奢侈的沙发上,莹玉般的大腿慵懒地交叠,面色酡红,神虚人乏,百般无赖地骚扰我的安宁。我打包联系,不痛不痒地问道:“为何不去?抑或迷醉于孤独。”

    廖云语调重归冷寂的意味,高傲地啐道:“我绝不会与无品之人虚与委蛇。”

    “我很无品,也很无良,为要与我虚与委蛇呢?”我轻轻地问,好似面对空濛的雾气交谈。

    “敌人嘛!自当虚与委蛇。任鬼,你就像一只狡诈的黄鼠狼,但我不是传说中的鸡。因此,你的小算盘对我无用。”廖云的话出现了明显的破绽,我淡然而笑,打算反击。

    我惫懒地道:“我的亲妈啊,最近过得可好?”

    廖云听闻虚火大窜,尖声喊道:“闭上你的鸟嘴,谁是你娘?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我得意之极,差点唱起了歌。气急败坏,终于落到了她的头上。我淡然地道:“母子,就是我们真实的关系,你想改变也改变不了。毕竟,人可以颠三倒四,但辈分绝不能乱。”

    “嘿嘿,是不能乱。”廖云干笑,亦如干冷的空气,无端扬起一阵妖风。她恶毒地道,“我的乖儿子好儿子,你连亲妈都敢下手,还真是个人才。我现在好冲动,打算立马打电话给叶大伟,把我们的故事添油加醋讲述一番,他或许很有兴趣了解下去。”

    “你…你,”我结巴半天,还是说不出话来。她的无耻超越了我的认知,直接粉碎了我的防守。酒微微凉了,月亮还是如此之圆。我骤然想起鸟儿,对于她的威吓混不在意。我淡淡地道:“廖云,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你的威胁对我无用。我之所以让着你,并非怕你,而是出于对你的尊敬才避开。你若真要与我为敌,那也不是我能掌控的事。你想就来吧!最好能要了我的小命,实话说我还真的很像鸟儿,特别是这样的夜里。你让我和鸟儿相聚相守,谢了。”

    廖云怔了怔,旋即陷入了沉默。我浅浅呷酒,骤然觉得轻松,一个人既然连生命都不在乎,这世上还有他恐惧的事物吗?廖云找到了我话里的弱点,带着阴冷的意境道:“我知道你不怕死,毕竟你曾经死过。但是,你就不想想月奴和她肚里的孩子。你若走了,她的天会不会垮掉。”

    “碰。”我重重一掌砸在茶几上,震得手臂骨头直颤。她什么意思?拿月奴和孩子威胁我,被强行压制许久的愤怒突然爆发,咬牙切齿地道:“记住,你也有孩子,虽然和我关系不错,但我不介意让他提前去阴曹地府等我。”

    “咯咯咯。”廖云大笑,其音清冽幽深,脆若冰啐龟裂。这是我第一次听她笑,只觉得动人心魄,令人骨头碎裂。笑完了,她淡淡地道:“终于有点男人的气概了,我很喜欢。任鬼,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那就过来,我等你。”

    我无话可说,沉默片刻道:“我不会杀你,因为我可怜你。”

    “你可怜你自己去,王八蛋。”我终于成功激怒了廖云,估计她暴粗的模样有碍观瞻。说真话,很容易受伤,更能伤害人的自尊。月亮依旧圆浑,好似小女孩的脸,四周泛着金黄的光斑。我不带感情地道:“天凉夜深,你少喝点酒,安安静静地睡吧!今日,本该是团聚的日子,你我二人皆为孤独之人,争斗有何意义。你想恶心虐待我,或者是要我的命,令择他日可好。”

    我说了真心话,也不怕廖云的怒火倾泻。她没有争辩,没有愤怒,没有冷言冷语,只是沉默地听完,然后深深地叹息,然后挂断了电话。

    枯坐。发呆。饮酒。静心。廖云走了,突兀而走,亦如她突兀而来。手机微震,跳出一行字。“孤独。宿命。结局。死。”廖云发来的词组,意义隐晦不明。我继续喝酒,她想怎样就怎样?此刻,我的世界里只有我,再无别人的位置。许久,手机又闪动,另一行字显示。“云端之上,我心若雪。云端之下,我心若海。魂之深处,全是泪海。落款,念你恨你不敢爱的人。”这非廖云的语气,来自于陌生的号码。此人是谁?我很想知道便拨打过去,结果关机。再细细咀嚼内容,苦苦思索,仍无法确定对象。嫌疑人倒是有两个—小黄和孟轲。我们的关系临近暧昧的边缘,稍微前行就彻底反转。揣摩许久,排除了孟轲,那就是小黄。自她表白爱意之后,我彻底与之断绝了关系。她当然怨恨,还是那种始乱终弃的怨恨。一缕幽怨的眼神闪过,我难受地闭上了双目。我忽然内疚起来,抓起电话拨打她的电话,竟然关机了,佐证了发短信的人正是她。唉!我仰天长叹,继续喝酒打发时间,直到两眼抹黑,彻底睡去。

    中秋过后,罗大明派遣的谈判团队进驻JC县,带队之人就是小黄。县政府同样也成立了对应的谈判组,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李楠出任组长,抽调其他科室的精兵强将为组员,谈判正式开始。按照曲斌原来的意思,组长的第一人选乃是我。我以不容置疑的口气拒绝了他,我的预设的剧情可不是这么演绎的。谈判异常艰难,双方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寸土必争,坚守底线绝不退让。小黄的表现可圈可点,远交近攻,纵横捭阖,一口伶牙俐齿逼得李楠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其表现与我的认识相距甚远。我不知小黄因何而转型,还转型的这般彻底。她对我视而不见,态度接近冰点。我也不敢与之见面,毕竟做贼心虚,逃得有多远就逃多言。李楠向我抱怨,说谈判已经陷入僵局了。我暗自欣慰,冷眼观看事态的变化。在一次集会的时候,李楠将谈判陷入僵局的责任推到了小黄的身上,他说此女身材火爆,性格狡狯阴狠,女杀手似的锋芒毕露,谈判中根本留给他周旋机会,让他极为被动。我很想笑却笑不出来,并非因为谈判,而是为了小黄。她不再是过去的她,这让我难于接受。

    谈判陷入僵局,我建议罗大明撤回谈判组,暂时终止谈判。理由是我们拖得起,对方却根本耗不起。曲斌急于拿出政绩,绝对不会让煮熟的鸭子飞走。因而,现今最好的办法是以进为退,把球提给曲斌。罗大明赞,唯一的顾忌是曲斌会不会另找合作伙伴,那我方就陷入被动的局面了。我冷冷地道:“我在JC县一天,他就不敢找其他人合作。”罗大明立即会意,贱贱地夸我心狠手辣。当日下午,小黄率领谈判团返回孤岛区。

    曲斌大怒,将李楠拎到办公室咆哮半天。李楠委屈欲死,哭丧着脸就像死了爹娘的苦孩子。别人的痛苦乃是我的快乐源泉,我安慰他几句,优哉游哉地喝茶。可惜好景不长,曲斌跑来办公室说开碰头会,地点暂定小会议室。我去到发现就四个人,我刘利民曲斌外加悲惨的李楠,议题仍旧是招商引资。会议之前,我释放了烟雾弹以迷惑视线,告诉他们罗大明的儿子乃是XP县的副县长,估计突然撤走人,也许是想彻底结束谈判,转而投资XP县。曲斌与刘利民当即脸色泛青,目光凝滞,气息散乱。我立刻注射强心剂,说道:“不过,据我掌握的情报,XP县的投资环境并不好,罗大明还在摇摆犹豫中。”

    听闻此言,两人立即活了过来。刘利民的建议是为了发展经济,政府应做出必要的牺牲,给予无忧地产最优惠的条件。今年的经济形势不容乐观,过分纠结于蝇头小利,只会坐失良机,失去良机。

    刘利民的话明显倒向乙方,罗大明肯定给了他不少好处。曲斌又问我的意见?我赞同刘利民的观点,侃侃而谈:“发展需要具备长远的眼光,过分在乎眼前的得失,那就是不偿失了。此项目若能落地生根,我县经济总量直接翻倍,所带动的产业更是不可估量,示范效应不容小觑。”

    曲斌又问李楠的意思,李楠的话就是刘利民的翻本,问与不问并无多大区别。曲斌陷入了沉思,沉默许久终于表态,为了JC县的未来,牺牲在所不惜。他瞅瞅日历,决定国庆节之后召开常委会,统一思想,统一认识,尽快与忘忧地产签订协议。

    办公室内,我把这消息告诉了罗大明。他当然兴奋,对我赞不绝口。我也称颂他的公关天下无双,改日必登门讨教,虚心学习。罗大明放声大笑,我也大笑。我们好像狼狈为奸禽兽,合伙暗算别人,并以此为乐。

    一天清早,我刚到办公室,便接到一个令我震惊的电话。电话是李蝶打来的,她慌张地道:“任鬼,你的房子被人给打劫了。”

    “什么?”她用的是打劫一词,而不是偷盗。我慌乱起来,问道:“遗失了什么东西?”

    “我,我也不清楚。家里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快回来看看。”李蝶明显失控了,说话语无伦次。我让她保护好现场,立即报警,我稍后就到。不得已,我决定请假回家,凤凰小区可是我和鸟儿曾经的家,在我心里的地位毋庸置疑,现在居然被盗贼光顾了,心里浑不是滋味。我跟曲斌请假,飞速赶回孤岛区。到了凤凰小区,看见了一辆警车停在楼底下。我快速冲到楼上,发现大门的锁已被损坏,屋里一片狼藉,到处被翻得乱七八糟。最令我揪心的鸟儿一幅照片四分五裂躺在地板上,不仅咬牙切齿,双手紧握。两名警察正在勘察现场,李蝶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看见我她眼睛泛光,喊道:“任鬼,你终于回来了。”

    我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李蝶颤声说道,“八点钟的时候,我照例前来打扫卫生,结果发现门坏掉了,推开一看发现房间里狼藉不堪,碎了的东西到处都是,我一时着急便打电话给你。”

    我苦笑道:“别急,没事的。东西不在了可以再买,人在就好。”

    李蝶理理头发,花容为之收敛,恢复平日的端庄。警察例行检查似地询问,快速做着笔录。问话完毕,他们让我清点失窃的物品。我跨入同样狼藉不堪的卧室,发现衣柜已被打开,暗格里的保险箱像个死去的战士,被人开膛破肚,现金和首饰皆不翼而飞。我暗暗估价,大约损失十多万,不由暗暗松口气。幸好,我把鸟人留下的重要东西托管给了银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继续巡视,损失慢慢堆积,奢侈品,相机和笔记本都被掳走。损失虽然不大,心却异常难受。遗失的东西多数是鸟儿留下的,这样凭空消失不见,好比锋利的刀直接斩断了我的念想,内心的疼痛可想而知。出门,警察让我把遗失之物整理成清单,交给他们带走。我坐在凌乱的沙发上,在白纸上快速书写,估计大概的金额交给了勘察完毕的警察。我抬头望着他们,认真地道:“遗失的东西绝对多数是我前妻的遗物,对我来说极其重要,麻烦你们尽快破案。”

    为首的警察淡淡地道:“现场我们已经勘察完毕,盗贼直接破门而入,迅速盗窃之后快速离去。凤凰小区乃是高档小区,防备严密,监控设施完善,破案估计不难,你耐心等待消息吧!”

    “谢谢!”我主动与他卧室,送他们出门。

    警察走后,我静静坐在沙发上吸烟,凝神思索许久,觉得这就是一桩普通的盗窃案,应该与我的仇家并无多大的关系,心便冷静下来。我弓腰拿起脆裂的相框,小心拿去碎裂的玻璃渣子,端详着微笑的鸟儿,觉得很对不她。轻轻把相框放在茶几上,瞅见李蝶低头整理收拾东西,又有种莫名的痛。我加入进去,与她一道收拾凌乱的家。两个小时之后,家从新容光焕发,井井有条。李蝶拖地板,我欲要替换她,她却不肯让我休息。我坐下闷闷不乐地抽烟,想起破损的门,我打电话给王无极,让他派人来凤凰小区换门,又叫表弟派人来安装监控探头。吃一堑长一智,我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抬眼望天,白云被阳光染成了雪,层层叠叠,在碧蓝的天幕上缓慢飘荡,不禁想起梵高画笔下高尔的天空。按熄烟头,掏出手机打通王伟的电话。

    他道:“兄弟,想我了吗?”

    “想个屁。”我没好气地道。

    王伟懵了,试探着道:“谁惹你了,生这么大的气。”

    我道:“你,惹毛我了。”

    “我,这哪儿跟哪儿啊!哥又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没来由的乱发飙。”王伟弱弱地道。

    我很是委屈地道:“大哥,我的老巢被小毛贼给关顾了,鸟儿留下的东西全没了。我好比被人给掏了心窝子,能不憋屈发飙吗?”

    “什么?”王伟愤然骂道,“哪里窜出来的毛贼,连你都偷,这就叫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非要闯。兄弟放心,弟妹遗失的东西我帮你找回来。对了,你报案了吗?”

    “报案了。现场也勘察过了。”

    “这就好办了,我下令让他们限期破案,这群混蛋跑到老子头上拉屎。抓不了回来,我让万金滚蛋。”王伟骂骂咧咧,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万金是凤凰派出所的所长,凤凰小区正是他管辖的区域。王伟雷霆震怒,这家伙就悲催了。我抱憾得道:“大哥,钱我不在乎,可丢失的物品的意义实在重大,麻烦你。”

    “知道,你就是情种。”王伟笑着道。

    我无语了,问道:“我的护照?”

    “明天给你。”王伟道。

    我道:“明天下午我过来取,你可别跑。”

    王伟笑道:“凡是你的约会,我何时跑过?你若是不放心,我亲自送过来。”

    “我的庙太小,装不下你这尊佛爷。你来了鸡飞狗跳,吓坏别人还得我出医药费,太吃亏了。”我开玩笑地道,李蝶拖完地板擦桌子,额头冒汗,浑身热气腾腾。我示意她休息一下,她笑着摇摇手继续忙碌。

    王伟没好气地道:“我有那么厉害早另谋高就了,何必干这苦差事。你小子不厚道,经常拐弯抹角地打击老夫。“

    “不敢不敢。”我厚颜无耻地道,“打击你那是自取灭亡,你手指一动。碰的一声,我脚蹬脚蹬的,直接嗝屁。”

    “我打你干吗?神经病。”王伟很是无奈地道,或许会觉得与我聊天很是痛苦。我笑道:“说笑而已,你老可别生气。”

    王伟道:“跟你生气那不是自找晦气吗?”

    “哥,就这样吧!我的事那就拜托了,你的事我也会放在心上,明天见。”我觉得累了,出示逐客令。王伟不以为意,笑嘻嘻挂了电话。李蝶抹干净电视柜,转身呆呆望着我,因为出力的缘故,白皙的脸庞通红透亮,看上去极为养眼。我内疚地道:“累了,休息一会儿,陪我说说话,然后一起吃顿饭。”

    “嗯!”李蝶答应一声,麻利地将毛巾扭干,端起盆去卫生间倒水。我望着她那修长窈窕的背影恍如隔世,黯然发现竟是那般的陌生。鸟儿离去之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情慢慢薄了淡了。人就是这样,不经常联系就会陌生。我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果汁,打开一瓶插入吸管,自己喝着另一瓶。李蝶出了,我指着果汁道:“喝水。”

    李蝶也不客气,拿起茶几上的果汁坐下便喝。也许是劳累的缘故,很快便喝个干净。我问道:“还要吗?”

    她摇手道:“够了,再来就是浪费。”

    今日,她穿了一套灰色的淑女装,看上去端庄美丽。我望着她道:“李蝶,辛苦你了。你为我和鸟儿做了很多事,但我从未说过声谢谢!想起真是愧疚。”

    李蝶听了抬头望我,柳眉轻轻一挑,说道:“任鬼,鸟儿走了,但我们依然是朋友,你客气那就见外了。其实,应该说感谢的人是我,你免费将梦想岛送给了我,我受之有愧。”

    我笑了,黯淡地道:“你别忙着感谢我,那可是鸟儿的遗愿望。这座城市里,你或许是鸟儿唯一的闺蜜,她相信你能够完成她未尽之事,故而把梦想岛送给你。我也相信,且从未改变过这种想法。”

    李蝶忧伤地望着墙上鸟儿的照片,轻轻地道:“鸟儿虽然走了很久,但我依然感到心空的厉害。她善于把快乐赠予别人,却默默承受自己的苦难。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很不称职,身为她的闺蜜却不能帮她,我还算什么闺蜜?”她抹抹发红的眼角,惘然无措地面对雪白的墙壁喃喃自语,神情落寞的好似秋天萧瑟的枯草。

    我目光木讷无神,喃喃自语道:“李蝶,真正忽视她的人是我,并非你。我总为鸟儿是强大的,是无所不能的。结果,我错了。错得极其惨痛,错得无可救药。就在我坐着的地方,鸟儿直勾勾望着我笑,然后死在了我的臂弯里。人生,没有什么痛比这样的痛更为绝望,更为惨烈。”

    “我知道你的痛,真的知道。”李蝶空灵的眼睛注视着我,冷静直接地道,“不然的话,你是不会自杀的。”

    我苦笑道:“可惜被你救了,谢谢!”

    “你别怨我,这是命,谁也无法改变。”李蝶态度决绝,语气毋庸置疑。经历了鸟儿的事,她从无神论者转蜕化为纯粹的宿命论者。

    “也许是吧!”我还是个无神论者,但我相信外星人的存在,相信空间理论的存在。鸟儿,或许生活在另一个未知的空间,她能感受到我的伤感与无奈。我们静静聊天,工人到达之后,便下楼去外面用餐。李蝶离开的时候,提醒我好好活着,别辜负了鸟儿的遗愿。我重重点头,她微笑着驾车离去。返回家里,新门已经安装调试完毕,工人将崭新的钥匙交给我便去了。表弟派来的工人还在安装监控探头,他们很专业毋须我啰嗦,探头覆盖了整套房子,未留下死角。安装调试完毕,他们为我演示一遍走了。家重新空荡荡的,我把鸟人破碎的相片粘贴好,躺在沙发小憩片刻。接近四点的时候,想起与罗雪的约定,离家去了玉琼楼。

    包厢敞亮,我慢慢悠悠品着龙井,心还停留在被盗而产生的阴影里。脑海出现这样的景象,几个胆大包天的蟊贼,发现我位于凤凰小区的房子长期无人居住,于是结伙而来,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撬开了房门,把鸟儿留给我的记忆彻底洗劫一空。他们要的仅为钱财,然而他们带走的却非钱财,而是我用心珍藏,小心呵护的记忆。现今,记忆突然缺失了一部分,我的郁闷可想而知。

    罗雪出现在门口,笑容点燃了天空。她闪入包厢反身关门落锁,跳到我的膝盖坐下,低头啃了一口。我闻闻熟悉的味道,要死不活的苦笑。罗雪花枝乱颤,没心没肺地道:“这么了,就像死了老娘似的。”

    我摸摸她的脸,笑道:“我老娘,不就是你婆婆吗?”

    罗雪咬咬牙齿,啐道:“我只是你的地下情人,她老人又不知道你干的好事,不然早刮了你。”

    我被她打败了,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问道:“怎么?觉得委屈。”

    “不委屈,很爽很幸福。”罗雪眼帘一闭,凑醉啃了我。我审视她,无处不美。罗雪见我痴傻的样子,一抹红晕跃上面颊,愈发娇媚可爱。看是看不够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永远留住她。然而,心里一个声音告诉我,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表情古怪,丧魂落魄的蠢样子。罗雪玉掌掩嘴笑了,双手勾住我的脖颈,大腿一摇一晃,问道:“想干吗?”

    我吞咽口水,很是无耻地道:“睡觉。”

    罗雪微微一怔,窄而长的睫毛盖住凤目。她娇媚地道:“睡觉,不嫌早吗?”我柔柔噙住那红润的薄唇,抱住佳人深吻。罗雪软软倒在我的臂弯里,眸若秋水,肌肤胜雪,妩媚得能化去人的骨骼。我忍无可忍,抱起她去了狭小的隔间。风轻轻吹拂,窗外的竹叶兀自飘零。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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