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愿第一次见鸟儿,长大了嘴巴,星眸闪烁。她老不客气,上前挽住鸟儿的胳膊而坐,赞道:“表嫂,你真美啊!”
“她叫向愿,我的亲表妹。”我向鸟儿介绍向愿,鸟儿望着向愿展颜而笑,微微颌首。她热情地道:“你也很美。”
向愿嘟着嘴,气咻咻地道:“我岂能与你相比。”
罗雪也吃了一惊,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她凑热闹道:“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灵,翱翔天际的凤凰。我们呢!地上的锦鸡,再美也是一只鸟。运气不好的话,还会被臭男人给煮了吃掉。”你别说,这丫头口齿伶俐,吹牛不打草稿,逗得鸟儿娇笑不休。
笑罢,鸟儿望着我道:“这位妹妹心直口快,很合我胃口。”
不待我介绍,罗雪主动说了:“姐姐,我姓罗名雪,寓意飘落之雪,一见阳光就化了,悲催可怜。罗大明那老东西学问不高,给我起了这么一个破名,我想哭都哭不出来,只得自认倒霉。早听说姐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风华绝代,艳冠群芳。我羡慕嫉妒恨,有点想结拜的意思,不知姐姐愿不愿意?”
我们大笑,罗辰觉得丢面子,望着罗雪冷冷道:“小妹,你不说话会死人吗?”
罗雪大晃脑袋,淡定地道:“人长了张嘴,一是用来吃饭,二是用了说话。饭可以少吃,减肥嘛!话却不能不说话。”
“结拜就不必了,以后姐妹相称便是。”鸟儿细细审视罗雪,赞道,“人长得美,加之刁钻机灵,很像年轻时的我。以后,经常联系。”
“好啊!”罗雪眉头一皱,提醒道,“只是,我有点烦。”
鸟儿似笑非笑,目光转向我。一扫,又看向了罗雪,说道:“不怕,我也很惹人厌烦。我们气味相投,不好都难。”
罗雪同样似笑非笑瞟我一眼,收敛心神,淡然地道:“对于某些人,就得让他烦得头痛,省的人家心不在焉,若有所思。”这丫头直接把我给卖了,我心里的憋屈比万里长城很长。
“妙极,妙极,”鸟儿把罗雪拉到身边坐下,说道,“你深得姐姐喜欢。今后,谁若欺负于你,姐姐替你出头。”
“有姐姐罩着,我行事更是不着边际,直接无法无天。”罗雪拍手跺脚,得意忘形。我暗道不妙,这两个人搅合在一起,天下焉能不乱。无声叹息,点烟大吸特吸。鸟儿发觉向愿神情寂寂,笑道,“当年,刘关张桃园三结义,演绎了一段传奇。今日,咱们三人仿效他们,也来个秋山三结义,如何?”
向愿受宠若惊,指着自己道:“我,与你们结拜。”
罗雪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啊!”
“当然愿意,”向愿大笑。
当即,三人报了岁数,直接以姐妹相称,乱成一团。我抗议道:“你们搞什么名堂,本末倒置,不知所云。今日,是我和鸟儿大喜的日子,你们的姐妹会,改日再开行不?”
鸟儿笑道:“好事成双,你不懂么?”
这时,佣人陆续上楼,受托菜盘,分发糖水鸡蛋给众宾客。叶大伟和廖云上楼,居中而坐,一长辈让我们前去行礼。我拉着鸟儿走到他们身前站立不动,两人面带微笑,不时颌首。长辈高声道:“新人向父母行礼。”我和鸟儿鞠躬,跪下行礼。礼毕,向二老敬茶。
我望着两人说道:“爸爸妈妈,请把鸟儿交给我。放心,我保证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叶大伟笑道:“你能这样说,我很欣慰。”我重重点头,叶大伟望着鸟儿,很是不舍地道,“孩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爸爸高兴。记住,自今日起,你长大成人,居家过日子,务必改掉任性的脾气,孝敬长辈,善待晚辈,经营好自己的家庭。”
鸟儿泫然欲哭,哽咽道:“爸爸,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
叶大伟长叹,望着廖云不语,神情无比寂寥。廖云波澜不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密码箱,郑重其事地递给了鸟儿。鸟儿接过密码箱,叹声而道:“妈,谢谢你。”
“不必,这本就是你的东西。”廖云望着鸟儿,淡然地道,“股权书和房产证都在里面,望你妥善保管,这可是你的嫁妆。”
鸟儿道:“妈,我走以后,家里的事拜托你了。”
廖云道:“去吧!记住,常回家看看。”
鸟儿答应一声,揉揉眼睛。仪式结束,鸟儿抱紧密码箱,痴痴望着我。我问怎么了?她摇头不说话。之后的程序是认亲收红包,虽说过程繁琐,胜在有好处可拿。花样繁杂,名目众多的程序终于结束,顿觉自己成了行尸走肉,任由别人肆意摆布。好歹熬出了头,我背着鸟儿下了楼,向远处的汽车步行而去。鸟儿紧紧趴在我的背上,用手绢帮我擦汗。人们夹道,抛洒彩条和花瓣,眼前一片色彩缤纷的蝴蝶,纷纷落洒在发丝上。进入车厢,我解开领带,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鸟儿温热地问道:“累了,喝水。”她撸起裙摆,为我倒了一杯可乐。我接过痛饮,手扇风降温。鸟儿道:“结婚滋味如何?”
我放下杯子道:“痛并快乐着。”
鸟儿脸上闪烁着圣洁的光辉,感叹道:“就怕你不快乐。”
“谁说我不快乐。”我打肿脸充胖子,鸟儿嫣然一笑。
汽车重新启动,汇集成浩瀚蜿蜒的车队,驶往月亮山。行车速度异常缓慢,我打电话给土狼,询问他那边的情况。土狼道:“一切正常,你放心吧!我们在民族村玩得不亦乐乎。”
挂了电话,罗雪又递给我一杯冰镇可乐,我咕咚咕咚喝个精光,觉得不过瘾,又要了一杯。进入市区,速度更慢,我有些烦躁。鸟儿与罗雪说笑,罗辰百无聊赖地玩手机。车里虽开着空调,但他额上全是汗珠。秋老虎很是嚣张,根本不给我们面子,一个劲儿提升温度。西装革履,帅是帅了,却落得大汗淋漓的下场。我望着罗辰于心不忍,悔不该叫兄妹二人充当我们的伴郎伴娘,罗大明非要如此,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在闹市招摇近半个小时,车队转入二环快速道,速度飞快飙升。鸟儿开了窗,风扬起漆黑的秀发,轻轻抚弄我的脸。我紧紧攥住鸟儿的手,罗雪视而不见,肆无忌惮地说笑。罗辰觉得无聊,收起手机加入进来。罗雪好似找到了对手,黛眉弯成月牙,尽拿稀奇古怪的问题拷问罗辰。几个回合下来,罗辰聊天的**灰飞烟灭,复归沉寂。鸟儿笑道:“罗雪,你哥生气了,你还不去道歉。”
罗雪大大咧咧地道:“活该!谁叫他装有学问呢?”
我拍拍罗辰的脊背,劝道:“远离刺猬,珍爱生命。”罗雪冷哼一声,望着我的目光充满了敌意。我无所谓的笑笑,鸟儿也笑。罗辰道:“她属狗,见人就咬,咬住还不松口。”
罗雪贝齿咬着红唇,不怀好意望着罗辰,淡淡地道:“哥,我的确属狗。我们是亲兄妹,你岂不成了憨狗,连叫的本事都没了,可怜啊可怜。”说罢,她换上一副悲天怜人的表情,目光不停扫视罗辰。罗辰咬牙切齿,攥紧拳头,脸色铁青。我笑道:“冷静,一定要冷静。切勿生气,否则就上当了。”罗辰长叹一声,气息萎靡,望着窗外不言不语。
鸟儿道:“罗雪,你就少说两句。”
“不说就不说,”未了,罗雪抛出一句愈发伤人的话:“动不动就生气,哪有男人的样子。”
罗辰身子微微发颤,可见内心的愤怒接近顶点。我拍拍他的手道:“罗辰,忍住,哥挺你。”
罗雪气鼓鼓的,粉脸涨得通红。我对鸟儿道:“这丫头,完全就是你的翻版。”
“是么?”鸟儿似笑非笑,恬淡地道,“青春易老,世事难料。任鬼,我老了,不如她。”
罗雪挽着鸟儿的胳膊道:“姐,反正有你罩我,我不必看僵尸哥哥的脸色了。哇,好棒!好幸福。”她捏着拳头,异常兴奋。鸟儿在她额上轻轻一戳,提醒道:“少说两句,就那么难么。”罗雪又笑,整齐的牙齿熠熠生辉。罗辰冷冷地道:“我是僵尸,你是行尸,总之一家人。”
罗雪伸着双手,笑道:“行尸会走会跳,僵尸一动不动。我喜欢当行尸,你继续做你的僵尸。”
兄妹辆斗嘴不休,平添不少的乐趣,鸟儿笑得合不拢嘴。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是惊醒动魄,饶是我也不由的痴了。今天是她一生中最为幸福的时刻,我暗想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别坏了当下的美好。鸟儿察觉我痴迷的目光,杏眼含春,如天降甘霖,温暖大地。
进入月亮山,表弟给保安一叠红包,电子门旋即开启。山顶别墅下,车依次摆放在林荫道两侧。宾客全都下车,罗大明大步而来。罗雪收敛调皮的气息,俏脸一片冰寒。看来,这丫头对罗大明并不感冒。罗大明不怀好意地望望我和鸟儿,脸上的肉堆叠在一起,笑道:“剩下的路步行,我相伴你们左右。”
我不相信地道:“没这么简单吧!”
罗大明坏笑着,说道:“这么好的老婆,哪能这般便宜你。大家一致认为,你小子得背着新娘子爬山。我们呢!坐观成效,再行定夺。”
罗雪由阴转晴,鼓掌而道:“就这样,好玩,好玩。”
我冷冷刮了她一眼,鸟儿怜惜地望着我。罗雪突兀挽住罗辰的手,爹道:“哥,太阳好毒好辣。要不,你背我上去。”
“什么?”罗辰惊呼道,“我背你上去。”
“胡闹。”罗大明喝道,目光很是温柔,并无多大的杀伤力。
罗雪笑道:“爸,你不让哥背我,那就你亲自来。”
“死丫头,”罗大明叱道,”你以为自己还小啊!大姑娘家,说话不着边际,被人家笑话的,有损家门名声事大。路又不远,你自己走上去。“
罗雪怒了,叫道:“我自己有腿,不稀罕你们。”说完,当即忿忿下车。我也下车,脱去西装,扯去领带,丢给罗辰拿着。鸟儿道:“路太陡,要不算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聒噪,皆道:“不成不成,讨媳妇哪能如此轻松。”这群王八羔子,他们今日牛气哄哄的,往死里整我。轮到他们的时候,我直接不然他们活下来。我对鸟儿耸耸肩,笑道:“老婆,上来。”我大吸甘甜的空气,精神十足,背对着鸟儿。鸟儿挽起裙摆,打个折缠紧,爬在了我背上。手托鸟儿娇嫩的丰腴,大步流星而去。
万老师追上来道:“任鬼,好好表现。新娘子不能落地,否则算违规。”
“装什么装,就属你阴险。”我腹诽着,笑道,“老师放心,你知道我的身体,比恐龙还壮。”
“那是那是,你是霸王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王老师讪讪而笑,盆脸好比锅盖,痦子成了辣椒米。啪的一声,屁股挨了一鞭,火辣辣的痛。蓦然回首,瞅见同学张天和李洪波手持柳条,贱笑而望,目的不言自明。我骂道:“你们够意思。”
张天嘿嘿冷笑,无所谓地道:“你想报复,晚了。我们早结婚了,你就断了那念想吧!”
“唰啪,”李洪波直接又给我一鞭,憨憨地道,“大哥,得罪了。谁让你要结婚呢,这关估计逃不了。你忍着点,我意思意思就是了。”
“你这个木头,打得这么重。”我欲哭无泪,遇上这个二货,彻底奔溃。李洪波抓抓脑壳,说道:“我没有出力啊!”
“去死。”我没好气地道。
张天煽风点火,对李洪波道:“兄弟,你反正被人家惦记上了,干脆做绝,往死里整。”
我又骂一句,鸟儿在我耳边低声道:“别被他们迷惑,快走,不然就糟了。”
鸟儿说得不错,这两个二货的目的就是消耗我的体力。若不走,受伤的人还是我。我不再废话,背着鸟儿一路小跑,身后跟着一群如狼似虎的二货,不时用柳条抽我。他们下手很有分寸,但被人抽屁股的滋味颇为难受。我咬牙坚持,鸟儿跟罗雪要了纸巾,帮我擦汗。罗雪望着悲催的我大笑,没心肝地道:“哥,看来你做人不怎么好,仇家这么多。”
“你这丫头到底是哪边的人。”我叱她一句,加快了步履。众人嘻嘻闹闹,吵吵嚷嚷,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小孩子们屁颠屁颠跟在我身后,不停叫喊:“猪八戒背媳妇啰!猪八戒背媳妇啰!”
我问鸟儿道:“我长得真像猪吗?”
鸟儿被我逗笑了,煞有介事地道:“你长得并不像猪。只不过,你看女人的样子实在恶心,好比那传说中的花猪——猪八戒。”
我心冰冷,苦笑道:“从今而后,我不看女人。”
“江山易移,本性难改。”鸟儿叹息道,“况且,我没叫你别看。”
这话被罗雪听见了,说道:“姐,你真好,这样宠自己的男人。”
“人得想开点,懂不懂,小丫头。”鸟儿若有所指地道,继而轻轻问我,“累不累?要不?你让我下来。违规,纯粹胡扯。”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我小跑起来,鸟儿上下起伏。
罗雪道:“你们真是是肉麻,我受不了,先走一步。”
她超越我们而去,就像一阵风。别墅近在咫尺,我却感到脚步越来越沉重,手酸脚软,不时用力将下坠的鸟儿往上托。罗大明看在眼里,幸灾乐祸地道:“各位,看来背媳妇难不倒他,你们得给他加点难度。”
我骂道:“你这只披着羊皮的狼,我算明白了。”
罗大明不以为意,大笑道:“我本就是狼,何曾做过羊。”
鸟儿目光阴冷,望着他们道:“他可是我的男人,我下辈子幸福的所在。你们将他累坏累残了,我让你们无法安生。”
罗大明咂咂嘴,感叹道:“兄弟啊!你真的有福气。弟妹还没过门,就这样心疼你。唉!我就倒霉了,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好事。你爷爷的,这回我亏大了。”
鸟儿有点好奇,问道:“亏了什么?”
罗大明苦着脸道:“我和你爸是多年的好友,按辈分你须得叫我叔叔。如今,我与这小子兄弟相称,叔叔变成了哥哥,你说亏不亏。”
“我看你大赚特赚了,”鸟儿眼珠一转,说道,“你无形中年轻了十几岁,还嫌不满足。”
“此话在理,”罗大明道,“伶牙俐齿,真会说话。”
“不客气,”鸟儿咯咯地笑。这时候,有人跑上前来将罗大明叫到一旁,我懒得理会,加快脚步进入别墅,大口喘息。鸟儿跳了下来,柔声说道:“老公,你真有本事,我去给你倒茶。”
我环视四周,乱糟糟一片,到处都是人。向愿却好,拖来一把凳子给我。我坐下点烟放松,吩咐张妈给客人倒水。宾客陆续进来,在别墅四处游走,好不艳羡。鸟儿端来一杯水,我牛饮般喝光。她用白毛巾给我擦着额头的汗水,老妈正巧进来,鸟儿脸一红,说道:“妈,你累了吧!”
老妈面色潮红,笑道:“不累不累,高兴着哪!”
“我也高兴。”她把毛巾递给了我,轻轻说道,“你自己擦,我陪妈妈四处走走。”
我接过毛巾,望着两人的背影百感焦急。两人得尝所愿,喜上眉梢,我却成了可怜的之人,背负薄情寡义的骂名,独自忍受肝肠寸断的苦难。这又怪得了谁呢?自作自受,不可饶恕。擦擦汗渍,望着晃动的人群,心想结婚真累,幸亏仅只一次,又佩服起那些结了又离,离了又结的家伙,他们不嫌累吗?休息半天,萎靡的精神稍显好转,坐在沙发上喝茶。老妈从楼上下来,坐在我旁边,压低声音告诫道:“做人不可得陇望蜀,欲壑难填,望你好自为之。鸟儿叫你上去,说是有事与你商量。”
我木然点头,上楼而去。鸟儿坐在沙发上抱着密码箱发呆,一脸忧伤。我道:“怎么了?”
鸟儿黯然感叹,把怀中的密码箱递给了我。我道:“你是你的嫁妆,你自己保管比较合适。”
鸟儿脸色大变,**地道:“你是看不上呢,还是不想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察觉鸟儿面色不善,我慌忙解释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怕弄丢。”
鸟儿无限感慨地道:“老公,这是我给送你的结婚礼物。你若不好好珍惜,弄丢也就算了。记住,这公文包最好带回YX市,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她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问道:“这是为何?”
鸟儿眉头紧蹙,淡漠地道:“将来,你自然会知道原因。”
我叹气,接过密码箱道:“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
鸟儿璨然笑了,亲了我一口。她勾着我的脖颈,低吟道:“这才是我的好哥哥嘛。”
“我不能总提着这密码箱,碍手碍脚不说,还什么都做不了。”我轻声软语地道。
“这不是问题,”鸟儿拉着我的手,说道,“你跟我来。”
进了卧室,鸟儿吩咐我锁门,接着打开衣柜,揭开暗板,一个保险柜跃然眼前。我问道:“你买的。”
“是啊!”鸟儿解锁开门,把密码箱小心翼翼放了进去。锁死,拔下钥匙递给我,对我耳语道:“密码060811,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
我接过钥匙,腹诽道,用得着这样吗?就跟做贼似的,心里不以为然,嘴上可不敢说。双双出了卧室,搂着鸟儿的纤腰下楼。二姨姨夫表弟早来了,与老妈老爸热烈聊天,看见我们,挪出了两个座位给我们。他们的目光定格在鸟儿身上不动,鸟儿面不改色,倾听着老妈的介绍,落落大方地问好。只是,她透亮的肌肤犹如浸出一层血,艳丽无端。冗长无聊的聊天开始,对于二姨他们的询问,鸟儿不厌其烦的回答。我烦了,出门透气。罗雪和向愿在花园里放风筝,清澈的笑声被山风送到遥远的地方。手机彻底死了,我的世界异常沉寂。
午后,多数宾客选择外出游玩,别墅清冷,真有点不习惯。我枯坐半晌,上床午休。鸟儿翻身看我,说道:“累了,抓紧时间补个午觉。”
清风徐徐,扬起洁白的真丝窗帘,渺若烟云,如真似梦。鸟儿翻身抱我,嘴角掠过安定的弧度,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睑。我也阖目而息,慢慢沉睡。仿佛过了一生一世似的,门轰轰作响,老妈的声音传来。
“你俩赶紧起床,迎客的时辰快到了,耽误不得。”
鸟儿望我笑笑,爬起来坐在床上。我打了个哈欠,翻身起床在客厅里抽烟。整理衣服,梳妆打扮之后出门,恍然发觉家里人声鼎沸,人好似从地底冒了出来。娱乐室里,二姨一家真正打麻将。一楼客厅,罗雪和罗辰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我问罗辰道:“你老爸呢?”
罗雪抢着道:“在城里跟狐朋狗友鬼混。”
鸟儿道:“想吃什么自己拿,千万别客气。”
罗雪打个哈欠,说道:“没食欲,困得很。”
鸟儿坐下,说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罗雪道,“就是无聊。”
罗辰道:“无聊什么?你以后还不是这样。”
罗雪白了他一眼,说道:“不错,你比结婚还无聊。”
罗辰一愣,干脆闭嘴。这时,老妈远远对我招招手,我上前而去。她道:“你表舅来了,就在外面。”我暗道这老家伙的鼻子倒是很灵,居然能找到这里。出门,表舅一家顺着台阶上来,我迎了上去。
表舅抢先道:“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也不通知一声。”
我装糊涂,问老妈道:“妈,你没通知表舅吗?”
“我还以为你通知了呢?就没通知。他舅,实在不好意思。”老妈心照不宣,慌忙为我圆谎。“
“算了算了,”表舅很是憋屈,摆手道,“你们忙,我也不计较。咦,新娘子呢!怎么没在。”
我淡漠地道:“家里招呼客人。”
“喔!”表舅望望别墅,笑道,“房子不错。”
“一般般而已,”我客气弓腰挥手,道,“表舅,舅娘,里面坐。”
客厅,我介绍鸟儿给他们认识,又介绍了罗辰和罗雪。表舅满脸堆笑,与每个人握手客套,官场养成的习气暴漏无疑。我领着他四处参观,说着无关紧要的客套话。参观完毕,我以事情繁杂为由,安排他们在四楼休息,迅速下楼。四点半,付俊开车来接我们。我交代表弟招呼宾客,叫上罗辰罗雪,拉着鸟儿上了婚车。
金龙大酒店坐落于北京路中段,是省城最负盛名的五星级酒店之一。豪华气派的宴会厅布置得喜气洋洋,红色的地毯逶迤至四楼,旋转楼梯被五颜六色的鲜花层层包裹,人好似漫步在仙境内。漂亮的礼仪小姐站成两排,见了宾客齐刷刷鞠躬问好。临时设置的服务区前,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制服女人迎面而来,旋即自我介绍,她正是婚庆公司的经理——王瑶。王瑶简要介绍了婚礼的流程,领着我们到了迎宾区。迎宾区正对着宴会厅,一排实木桌子铺上了雪白的台布,几个工作人员办理登记手续。雪白的墙壁上是我和鸟儿的巨幅相片,郎才女貌,相得益彰。厅前静立,罗辰罗雪手持托盘,迎亲正式开始。片刻,叶大伟和廖云翩翩而至,身后全是泛海公司的高管。两人径直过来,高管前去登记,并奉上不菲的红包。
叶大伟道:“你们家的亲朋好友被安排在顶楼,用餐之后直接上客房休息。我包了三层,一共五十六间客房,应该够了。”
“够了。”我道,“爸爸,让你费心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叶大伟望着身穿盛装的鸟儿,说道:“难为你们了,原打算精简一些,没料到最后还是这般的繁琐。对了,你父母呢?”
我望着熙熙攘攘的门口,说道:“应该来了。”
话音未落,老爸老妈从门口大步而来。叶大伟笑道:“说来便来,干净利落。大家站好,一起迎宾。”
我和鸟儿居中,老爸老妈居右,叶大伟廖云居左,组成一共扇形的阵势。我和鸟儿面带僵硬的微笑,面对汹涌而来的宾客,竟然有种被毁灭的感觉。泛海公司的高管并未进入宴会厅,而是分站门口两侧接待来宾。我顿时明白了,这里并非我和鸟儿的婚礼现场,同时也是泛海公司对外公关的现场。蒋涵身穿淡蓝色的紧身晚礼服,身体勾勒出完美线条,目光凝聚我们,却迅速挪开。宾客陆续前来,我打电话催土狼。土狼说最多十五分钟便到,耽误不了正事。挂了电话,我对土狼充满了感激,心想今后不能亏待他,骤然想起飞蛾,寒号鸟兄弟俩,浑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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