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我问谢雨:“丫头,去哪里?”
“今天我请客,你当好司机就行。”谢雨轻灵一笑,手指向前方的道路,说道:“刺关吃羊肉,如何?”
刺关在南城镇,那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娘的,今天见鬼了,先是杨萎凭空冒了出来,接着谢雨又要去南城的刺关吃羊肉,遗忘在记忆深处的破败城市清晰可见。无奈而叹,开车转入平坦的公路,朝着当年曾经奋斗的地方驶去。想想杨萎早上说的事,打算抽时间跟水月奴汇报一下,尽快解决。谢雨跟随音乐而歌,我望着窗外萧瑟的大地,内心的失落更加沉重。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市镇街道村庄亦如过去,并无多大改变。记忆里的南城,永远是一座死气沉沉的村镇。汽车山间行驶,一路北上而去,尽头便是省城。到了刺关,路边全是餐馆,我问道:“小雨,去哪家?”
她指着路口的第二家道:“就哪里,小肥羊餐馆。”
小肥羊餐馆,当年不知来过多少次。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这家餐馆在刺关名头很响,主要菜品为羊肉,一到秋天生意就很火,门口停着不少车。下车步入餐馆,找张桌子坐下,望着低矮的大厅,时光停止不动。谢雨去点菜,我坐在草凳上抽烟,冷风带着寒气灌入大厅,能嗅到冰霜的味道。一个服务员坐在柜台前看着电视,不时傻笑,一副花痴的模样。谢雨嫌大厅嘈杂,找服务员协商换了一间包厢。我喝着劣质的茶水,眺望山脚的高速公路,隔壁包房传来男人放肆的笑声,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方才停止。
谢雨从包里掏出了餐巾纸抹座位,说道:“姐夫,你的衣服可是名牌,一点都不爱惜。”她反复擦拭座椅,拿起黑色的餐巾纸给我看,说道:“看见没有,椅子多脏啊!”
我冷冷地道:“你还要意思说,知道脏还带我来,城里那么多的酒店饭店不去,偏偏来这破地方。”
谢雨笑道:“破是破了点,可这里的羊肉很有名气的,你老人家将就一下算了。”这话倒是不假,此店的羊肉远近闻名,城里人蜂拥而至。不过我早已过了满足口腹之欲的年代,看中的是环境。
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家饭店?”
谢雨脸上抹过一丝羞涩,道:“男朋友领我的,觉得味道不错,最重要的是物美价廉。”
两个服务员步入包厢,一个端着盛满羊肉的盘子,一个端着锅汤。放好盘子,置好汤锅,打上火便去了。片刻,服务员端来一个竹制是柜子,上面摆满了各种菜品。在大火的炙烤下,汤汁如泉涌,热气蒸腾。我把羊肉全部倒进锅里,谢雨则为我调好了蘸水。我望着谢雨,问道:“为何突然要请我吃饭?”
谢雨拿着筷子,说道:“早想请了,但你一直忙啊忙的,我心一痛就忍了。今天机会不错,焉能让你溜了。”她面如白玉,巧笑倩兮,黑色的眸子饱含星空之美。我不认相看,谢雨却道:“姐夫,我不会吃了你的,放心好了。”
我被她逗笑了,说道:“你敢吃吗?我的肉挺臭的。”
谢雨无所谓地道:“我胃口很好,百无禁忌,你给我小心点。”说毕,她月牙般的睫毛舒展开来,小巧的鼻子吸吸,赞道:“好香,我要动手了。”谢雨执筷夹了一块肉,撮嘴吹吹,急不可耐地送入口中,眉头紧蹙吐出了肉,伸伸舌头道:“烫死我了。”
我大笑道:“活该,贪吃鬼。”
“讨厌,”谢雨啐我一口,夹了很多肉放在我的碗里,再夹一些放在自己的碗里。她吃得很快,不停撮嘴直喘气。热气蒸腾,加上蘸水很辣的缘故,双颊红彤彤的,犹如二月里盛开的山茶花,煞是夺目。谢筱已经够漂亮了,但谢雨青春靓丽,更胜一筹。若与鸟儿相比,则稍显不如。鸟儿就是混合体,有时是妖精,有时是仙子,变幻莫测,让人沉迷。
谢雨见我发呆,抱怨道:“姐夫,怎么不吃?不喜欢么。”
“喜欢。”我夹片羊肉放到到嘴里一嚼,肉质细嫩,滑腻多汁。这种滋味一脉相承,恒古不变。我不由想起很多年以前,一个女人与我在这个馆子里品尝同样的美味,同样的幸福。那时的她,也许深爱着我的,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最终选择了放弃。不知她现在是否幸福,答案也只有她自个清楚。谢雨大快朵颐,神情专注而细致,亦如她工作时的状态。她和男友幸福吗?我的心里突然冒出这个问题,犹豫半响,还是问了:“小雨,你和他过得可好?”
谢雨斜睨我一眼,拿纸巾擦擦嘴道:“凑合过日子而已,没什么好与不好的。两个人在一起呆久了,感觉慢慢淡了……”话还未说完,我便笑了起来。谢雨怔怔望我,啐道:“请问有这好笑吗?真是无聊透顶。”
我收敛笑容,说道:“你才几岁就如此淡定,佩服佩服。不过嘛!两个小孩子在一起,除了卿卿我我之外,偶尔搞点阶级斗争,还是蛮有情趣的。反观你姐夫我,岁数越来越大,却不知爱情究竟是何物?好笑啊好笑!”
谢雨埋怨地道:“笑吧!再大声一点,小心笑死自己。你别看不起人,把我当成温室里的花草对待。其实啊!我心里雪亮雪亮的呢。这个世界很现实,如果你不现实就无法生存下去。我和男友高中认识,大学相爱,一直走到现在。我并非为了他而放弃省城的工作,更不是为了所谓的爱情。姐夫,你错了,我为自己才回来的。我可没姐姐那么傻,明知火坑还不顾一切往下跳,拉都拉不回来,最后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苦不堪言。我姐,就是一个纯粹的花痴。”
我冷色铁青,叱责道:“我不许你这样说她。”
谢雨面色一变,瞪着我仰脖道:“姐夫,你也别生气。姐姐在的时候我便这样说过她,可她偏要一意孤行。她就是这性子,认定的事一味坚持,也不考虑后果。唉,我曾经很崇拜她。然而,现实却告诉我,人需要改变。毕竟,美好总是短暂的,丑陋却永世长存。”
不得不承认,她的话颇有道理。我叹声而道:“小雨,你姐是个善良的人,过去是,现在也是。”
谢雨低头,用筷子在碗里捣弄,眸子一片空濛,悠悠而道:“姐说你是个好男人,我也觉得是,只可惜她无福消受。”
我叹息道:“我算什么好人?除杀人放火,什么坏事没做过。但对你姐,我是真心的。”
她手指抚弄着头发,说道:“其实,我很羡慕姐姐。至少,她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缠绵悱恻的爱情。我和男友缺乏激情,水到渠成似的走到了一起,总觉得缺点什么?”
“傻丫头,你就知足吧!你姐若是活着,我的人生或许会因此而不同,但人生没有或许。小雨,你姐的美丽之处,在于她的痴迷与坚持,这是当下人们最为缺乏的品质。这浮躁的时代,为了追求物质,我们放弃了太多的操持,精神世界荒芜残破。你可以说你姐傻,但她的精神世界比你我都要丰富。因此,我敬她爱她,不曾相忘。”我无奈叹息,顿觉的自己话多了,当即沉默不语。
谢雨柔情无限,痴痴呆呆地望我,眼神杀伤力极强。我避开她的目光,专注于碗里的羊肉,从竹柜上端起蔬菜到进锅里。谢雨自怨自艾地念道:“假如我能够经历一次生死之恋,死了也值。”
“放傻,”我道,“生死之恋,苦不堪言。真遇到了,我怕你承受不了,立即自寻短见。你俩不是买了婚房吗?何时结婚?
“不知道,”谢雨迷茫地道,“等他给我一次疯狂的,刻骨铭心的爱情体验,我才会嫁给他。否则,先晾着呗!”
“就会瞎折腾,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我嘴角一扬,说道,“刚才谁说的凑合过日,现在却要刻骨铭心的爱情。唉!我直接无语了。”
谢雨羞红了脸,重重打了我一巴掌,力道不小,我竟感到一丝疼痛。她望着沸腾的锅道:“别废话,把菜一网打尽,浪费粮食乃是莫大的罪过。”说罢!她拿漏勺把蔬菜从锅里舀到我的碗里,堆得高高的。我放开肚皮,大吃特吃,把一满碗菜消灭得干干净净。谢雨见我风卷残云般的气势,目不转睛,笑语嫣然。她端过自己的碗放在我桌前,我也不客气照样吃完,用纸巾擦拭嘴角的菜汁,点烟悠然吸了一口。
“不是吧!姐夫。”谢雨眼睛发亮,说道:“开始是谦谦君子,望菜兴叹。之后是山野村夫,风卷残云,太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了。”
我不以为然地道:“吃饭就是吃饭,何必顾忌那么多。什么谦谦君子?那是臭文人附庸风雅的烂毛病,倘若饿他个十天八天的,看他抢是不抢。”
谢雨咯咯娇笑,声音清脆高亢,余音绕梁。我欲要去结账,却被她堵住去路。她叉腰威胁道:“如果不听,小心我不理你。”
我知道丫头的秉性,说到做到,绝不含糊,便岿然不动,望着她去了。结账,信步出门,钻入车里欲走。谢雨突然开门下车,跑去了厕所。我放下车窗,掏出手机浏览新闻。一群人叽叽喳喳路过,我眉头微皱,心想说话用得着怎么大声吗?真有素质,也懒得理会,继续浏览千篇一律,无聊透顶的新闻。有人突然喊了我的名字,抬头一看,竟是原来的同事小娜。
她兴奋地道:“你们看这是谁呀!”我回头向她身后看去,一票学校里的同事走了过来,尖嘴刘精小瑞……,却没看见腰花,更没见到我最想见的人——王晶,略感失望,下车他们打招呼。尖嘴长肥了,其他的同事并无多大变化。
尖嘴笑道:“任鬼,你一走了之,我可想死你了。”
刘精道:“自从你离开了学校,气氛就变压抑了,大家都很想念你。”
小瑞道:“你现在在哪里工作?也不回学校看看我们。”
听了这些虚与蛇尾的话,我有点想吐的感觉,淡漠地道:“我也想念你们,只是工作太忙,没时间过来探望。”
小娜指着车道:“任鬼,你的车。”
我点点头道:“公司配的。”
她吸口气,说道:“宝马,很贵吧!”
“不贵,”我耸肩道,“两百多万罢了。”
尖嘴羡慕地道:“娘的,还说不贵,全镇老师两个月的工资。”
我问尖嘴:“腰花呢?”
小娜抢着道:“腰花调去桥水小学了,现在尖嘴是校长。”
我恭喜尖嘴高升,希望他再接再厉,早点实现理想。尖嘴的理想就是在城里买房,好离开学校窄小的宿舍。我又问:“王晶呢?”
尖嘴诧异地道:“她调到城里去了,你不知道。”
我摇摇头,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尖嘴发觉我的失望,说道:“你走之后,学期一结束她便走了。”我愣愣出神,莫名的失落。王晶为何离去?难道是为了我。唉!又是一声黯然悲叹,表情却波澜不惊,漫无边际的与他们聊天。少顷,谢雨款款而至,我略作介绍。尖嘴惊艳地望着谢雨,变成了大大的癞蛤蟆。我心想王晶走了,南城恋无可恋,便与他们作别,驾车离开刺关。
谢雨道:“姐夫,他们真是你的同事。”
我道:“不想。”
“一群土包子,”谢雨照照镜子,长发随风飘飞。她斜眼望我,说道:“你注意到他们的眼神没有?“
“没有。”我望着远方,自己的心思停留在王晶身上,哪有功夫察言观色。
谢雨笑道:“满眼羡慕嫉妒恨。那个叫尖嘴的家伙,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是么,”我微微而笑,说道,“我也是一个土包子,只是稍微改变而已。现在,他们的世界与我无关。”
谢雨道:“嘴真臭,就像个原始人。”
“文明,那是什么玩意儿?”我道,“小雨,你男人对你很文明吗?”
谢雨得瑟地道:“他很文明,好似根木头似的,也没你风趣幽默,从来不说脏话。不过,骂人能达到你这种境界的人,恐怕不多吧!”
我坏笑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他在某些方面,也很文明么?”
谢雨懵懂看我,突然间明白过来,脸刷的一下红了,狠狠给了我一拳,啐道:“你坏透了。”
我哈哈大笑,心情奇好,人好像随着车子飞了起来。进入城市,车速逐渐放缓,街道两旁的行道树叶子都掉光了,孤零零的枝干伸向天空,好似一群群垂死挣扎的士兵。铅灰色的云层包裹着城市,空气里弥漫着一层极薄的白雾,那并非雾,而是城市排泄出的废气。商店的橱窗里陈列着各种款式的时装,无数的汽车在城市的血管里穿梭来往,宛如一大群寻找食物的绿头苍蝇。谢雨有滋有味地欣赏服装,接近于物我两忘的境界。我不忍心打搅她,小心避让车辆。上班高峰已至,人流车流如潮水般涌来,一眼望不到尽头。道路承受不了庞大的车流,梗阻停滞彻底崩溃。我没看见交警的踪影,不禁大声诅咒。汽车排出的尾气令人作呕,赶紧关闭车窗,启动空调,世界就寂静了。
我骂道:“该死的交警,都死绝了。”
谢雨白了我一眼,说道:“姐夫,你就看开点吧!发火徒劳无益,只会伤心伤肺。谁让我们生活这伟大的国度呢!堵车,标志着现代化的提前实现。”
“讲得好,”我夸赞小妮子一句,说道:“邓爷爷提出改革开放的总路线,经过三十年的光辉历程,基本达到了预期目标。只不过理念有些另类,时代无法承受,我们上学要排队,买房要排队,就连拉屎也要排队,真是傲视群雄,独步天下,真他娘的牛叉。”
谢雨笑弯了腰,玉手敲打座位,放肆而快乐,为这无聊的时光平添了一丝光彩。我紧跟前面的车,蜗牛般的寸寸挪动,爬行得异常艰难。行车距离较短,倒车雷达嘟嘟直叫,人愈发的心烦意乱,不知在心里骂了多少次娘,巴望着早点突出重围。我又想买豪华车有个屁用,照样被堵在路上,除非是买直升机,不然别无他途。珍爱生命,远离公路,此乃至理名言。
我们的目的地为豪雅大酒店,参加YX市商会举办的座谈会。此路本是捷径,穿过文化路直行便是豪雅大酒店,现在却变成了死胡同。时间点滴流逝,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穿过了狭窄的文化路,看见了巍峨的豪雅酒店。谢雨靠在座椅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弯月般覆盖住眼帘,头发瀑布般散开,不比传说中的睡美人差。我不忍打搅她,把车停在路边,望着近在咫尺的豪雅大酒店愣愣出神,参会时间早过了,去不去毫无意义,公司又不是我的,何必去受罪呢!于是,我靠在舒适的座椅上,眼睛迷蒙,睡意悄悄袭来。半醒半睡之间,对面高大的建筑慢慢漂浮,悠然而上,高悬于天空,恍惚便是《天空之城》里失落的堡垒,但其上不见绿色的树木,只有冰冷的钢筋和水泥,还有反射着奇异光彩的玻璃。我像吃了******一样,沉醉在幻想之中,忘记时间和空间的存在,进入了奇异的梦乡里。
朦胧的时候,却被谢雨唤醒,她指指歌唱的手机。我拿起一看,YX市商会会长罗大明的号码,便接了。他粗声粗气地问道:“兄弟,你在何处?座谈会已经开始了。”
我无奈地道:“堵车,估计是过不来了。今天秘书不在,总不能弃车而来吧!你们好好协商,有了结果就转告我,也可以令约地点相聚。”
罗大名失望地道:“好吧!有空打电话给你,挂了。”
我放下手机,望着头发凌乱的谢雨。她正在补妆,化妆品散发的香气让人头晕。罗大明是大名实业的老总,兼任YX市商会会长,靠着开矿和钢铁厂发家致富,成为我市家喻户晓的商业大佬。他的成功故事在市井街坊间流传,成了不朽的传奇。我们在一次酒会上认识,真实的他与传说的他判如若两人。传说中的他心狠手辣,无恶不作,黑白两道通吃。真实的他却和蔼可亲的,善于交流,一个典型的商人形象。商人嘛!天下都一样,逐利而不择手段,甚至动用极其下流的手段打击竞争对手。在与我的私谈之中,罗大名并不避讳自己的无耻,反而引以为自豪。我喜欢他的真诚直率,经常与之相聚,逐成忘年之交。罗大明在官场上底蕴极深,关系网庞大而复杂,YX市主管领导来来去去,不知换了多少茬,但他的企业却岿然不倒,可见其能量之大。当然,这些情报是水月奴提供给我的,并让我与他搞好关系。人在江湖漂泊,多个朋友多条路,我抱着这样的态度为人处事,名气越来越大。这次座谈会,正是基于我们的共同的想法而筹谋,故以商会的名义举办,希望凝聚各方力量,共谋发展大计。
谢雨补妆完毕,问道:“姐夫,你不去参加座谈会了吗?”
我冷淡地道:“突然没了兴趣,我就是个打工仔罢了,跟一群富豪鬼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心一横,索性不去了。”
谢雨道:“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我有点纳闷。
谢雨道:“不趋炎附势,怎能一名冲天呢?”
我一愣,心想这丫头蛮有见底的,不过我已经趋炎附势了,何必再来一次呢!我道:“话是不错,但我就是不愿意。”
“任性。”谢雨把梳子放入包里,说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道:“你睡得那样香甜,我于心不忍,干脆也睡了。”
谢雨妙目含春,低头不语。我本与她说笑,发现气氛有些暧昧,立即后悔了。她是我的小姨妹,我调笑于她,便是侮辱死去的谢筱。今后,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我道:“回公司吧!呆在这里,被人家发现就难于搪塞了。”
谢雨好像醉了一样,眼神迷离,根本就没听我的话。我长叹一声,驾车离开豪雅大酒店。到了公司,我感到有点困,吩咐谢雨道:“除了水月奴,我谁来都不见,遇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懒鬼,睡吧!我会搞定一切。”谢雨笑嘻嘻出了门,我步入休息间躺下,打电话给鸟儿,问道:“到了没有?也不给我电话。”
鸟儿道:“我正谈生意,没功夫与你想聊,有事晚上再说。”嘟嘟,她挂了电话,我郁闷的要死,索性关机,很快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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